第11章 將軍手下留情
2.06
皇帝忽然有些心酸,不知怎麼就生出些懊悔之情來。
秋容見狀,眼角濕潤,「將軍一片忠心天地可鑒,皇上都看在眼裡呢。」
什麼時候皇后成了皇帝的傳聲筒,字字句句都要由她來代答了?
眾人喝酒的喝酒,吃菜的吃菜,這三個人之間的關係擺上戲檯子能唱三天三夜,不過他們再大的膽子也不敢八皇上的卦,眼下這種情況,他們還是不插嘴比較好。
皇帝抿抿唇,說好,「明日朕就派太醫去將軍府為將軍診治。」
周樂平拱手謝恩,先謝皇上再謝皇后,只一抬眼的功夫,皇后眼中的憐憫悲傷便不見了,轉而替之的,是冷漠跟輕蔑。
她正正臉上的面具,還是沒有去深究皇后眼中的神情究竟為何轉變如此之快。
人總是會變的,宮裡尤其能磨練人,又不是少時不懂事,有些關係的改變,一個眼神就夠了。
因為都知道周樂平能喝,又逢今日是她接風宴跟慶功宴,祝觀良的忠告便都拋諸腦後,凡是敬酒的她都來者不拒,不過三巡,面前的酒壺就已經換了五六個了。
這酒喝的不怎麼如意,三兩句話就有人戳到她臉上來,問東問西的,說出的話也跟刀子似的,直往人心上扎。
她已經忘了誰是誰,喝了一杯不知道誰遞過來的酒,她站起來,說要出去透透氣。
外頭月明星稀,蟲鳴鳥叫顯得無比熟悉,從這兒眺望下去,看到的都是樓閣玉宇,陌生又熟悉的景象。
她一個人憑欄眺望兀自感慨,夜裡風涼,她又喝了不少酒,風一吹,居然吹的傷口有些隱隱作痛。
周樂平捂著胸口,倒抽口氣,剛想要摘掉面具透口氣,身後忽然有人開口道,「傷口還沒好?」
她聞言轉身,立馬彎膝抱拳行禮,「皇上。」
「這兒沒有外人,不必多禮。」
她退後一步,站在皇帝身側,「皇上怎麼出來了?」
「朕也出來透透氣。」
周樂平不大自然的摸了摸臉上的面具,「那......那臣去別處走走。」
「你怨朕嗎?」
皇帝忽然開口,周樂平一隻腳邁出去,又不得不收回來。
「皇上言重了,臣為什麼要怨皇上?」
「你從前跟朕說話可不是這樣的,現在忽然君臣相稱,說話還這麼謹慎小心,朕都有些不習慣了。」
「以前小,不懂事,做了很多以下犯上的事,如今身在朝堂,您又是皇上,再若像從前那般,那臣有幾個腦袋也不夠砍的。」
趙時謙手上套了個玉扳指,摩挲一陣,笑著嘆氣,「是啊,一別經年,你我都不是從前的自己了,稱呼身份總是要變的。」
周樂平嘴上道是,心裡卻好像被人撕開了一道口子,不深不淺的流著血。
「當日.你進宮復命,朕看見你的時候......簡直不敢相信那就是你,以前的周樂平是......」趙時謙沒有說下去,話說了一半,又是一聲輕嘆,「朕沒有厭惡你的意思,朕只是......一時之間沒辦法接受你現在的樣子,這實在是......」
她現在這幅尊容,就連皇帝都找不出合適的形容。
周樂平假作大方,「皇上不用跟臣解釋,臣心裡都明白。」
「宮裡的太醫一定有法子治好你的,你不要多心,一定會好的。」
她其實沒有皇帝想象的那麼介意自己的容貌,反倒是皇帝,表現的比她還在乎。
其實回京之前她就有預感,只不過早就不像以前那般抱有什麼太大期望,她只要他不厭惡她就好,現在目的達到了,沒什麼好求的了。
不過當著他的面兒,那些心裡想的,她是一個字都說不出口,唯有抱拳謝恩,「臣謝皇上恩典。」
趙時謙似乎還有什麼話想說,但看她一副誠惶誠恐的謙卑模樣,也沒什麼心情了,甩甩袖子,哪兒來的回哪兒去了。
何時弼是趙時謙的貼身太監,落後一步,扭頭看了眼周樂平,搖搖頭,無聲嘆氣。
皇帝都回去了,她也差不多該回去了,為她辦的宴,主人不在太失禮了。
可才轉身要走,身後忽然一個人撲上來抱住她,她下意識動手,抓住身後那人手臂,一個過肩摔把人按在地上。
地上的人哀聲嚎叫,「疼疼疼,快放開,是我!是我!趙鄧!」
「趙鄧?」
旁邊竄出來一個太監也趕緊叫停,「別打別打,將軍手下留情,這位是瑞王殿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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