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家中巨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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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到半路上，朝顏明顯跟不上青黛，她停住了腳，大口的喘著氣，「姐……等等我。」
看到朝顏臉上全部都是汗水，青黛知道她走不動了，她停住了腳，拍了拍朝顏的後背，「我先回去，你慢慢走回來。」
說完急匆匆的跑了，這會她非常擔心王老漢。
那些人不是講理的人，王老漢身子又不好，光是想想她都害怕。
當她氣喘吁吁跑回家的時候一下子就愣住了，袖中的拳頭緊緊的握著，家中那兩間茅草屋已經被徹底拆了，唯一的土胚房也被掀了屋頂，院子裡面一片狼藉。
緊接著她看到了躺在地上的王老漢，馬上跑了過去，慌張喊了一句，「爺爺……」
王老漢原本背對著青黛，聽到聲音，慢慢轉過身，他額頭上有個血窟窿，臉上和衣服上都是血，地上也有一灘血，不斷有血流出來。
青黛跪在地上，完全不敢碰王老漢，語無倫次道，「爺爺，你一定要撐住，我……我去找劉大夫。」
王老漢知道自己要不行了，伸手拽住了青黛的衣袖，輕輕搖了搖頭，「別去，我不行了，想和你好好說說話，再不說就沒有機會了。」
「爺爺，你不許胡說，你一定會沒事的！」
青黛的聲音都有些發顫，她還是想去找劉大夫，但王老漢不肯撒手，死死的拽著她的衣袖。
「青黛，你聽我說，明天就帶著朝顏離開這裡，不要再回來了。」
她眼中蓄滿了淚水，「他們欺人太甚，我要去報官。」
「沒用的，官老爺和他們家是親戚，你若是去報官，連你都不會放過，青黛，我活了一輩子，就算現在走了也沒有遺憾，只求你和朝顏平平安安的。」
「我去縣裡面告！」
「不能去！」王老漢知道青黛是個倔孩子，頓時有些急了，呼吸也變的急促起來，「好孩子，你不能讓我死不瞑目。」
「爺爺……」
「你若是有什麼三長兩短，朝顏怎麼辦？」
王老漢怕攔不住青黛，只能搬出朝顏了，這樣才能絆住青黛，不然這個孩子衝動之下真的會做傻事。
青黛泣不成聲，李家的勢力在鎮上很大，她無依無靠，現在的確鬥不過李家，但她絕對不會就這樣算了。
這會兒她特別恨自己，覺得自己非常沒用，是她連累了他們。
豆大的淚水不斷滴落在王老漢臉上，他吃力的抬起手替青黛擦去眼淚，「好孩子，別哭，這些年苦了你了……可惜沒法看著你出嫁……」
「我不苦，這些年有爺爺和朝顏陪在身邊，我特別開心，現在咱們的生活越過越好了，你一定要好起來。」
王老漢點點頭，「好……」
剛剛說完，他的手無力垂了下去，安詳的閉上了眼睛。
青黛知道王老漢已經走了，嚎啕大哭起來，哭聲撕心裂肺，幾年朝夕相處下來，她早就把王老漢當成自己的親爺爺，兩人感情非常深厚。
朝顏跑到院門口就聽到了青黛的哭聲，馬上撲了過來。
「爺爺……」
朝顏也跟著嚎啕大哭起來。
姐妹兩人哭了許久，終於漸漸平靜了下來，青黛在地上看到一塊黑色的令牌，上面有個李字，她在張管家身上見過那塊令牌。
她撿起令牌，緊緊的握著，以後她一定要替王老漢討回公道。
周大嬸站在門口，看著這一幕只能搖頭了，這兩姐妹真是太命苦了，房子也沒了，以後的日子可怎麼過。
「姐姐，我們以後怎麼辦？」
朝顏擦掉眼淚，有些迷茫的望著青黛。
「別怕，還有我，以後我保護你。」
青黛知道自己現在不能衝動，不然朝顏就沒人管了，王張氏是不可能會管朝顏的死活。
朝顏點點頭，現在她唯一的依靠就是青黛了。
「青黛，朝顏，今晚你們就去我那裡住一晚吧！」
周大嬸見兩人終於平靜了下來，上前提議道。
青黛正準備回話，大老遠就聽到了王張氏的哭喊聲，「爹啊……」
那哭喊聲基本就是乾嚎，沒有一絲感情，青黛和朝顏只覺得異常刺耳。
緊接著王大伯和王勇也來了，看到院子裡面的情景都被嚇了一跳，兩人快速走到王老漢身邊。
「爹……」
王大伯跪在地上，也跟著嚎了起來，王勇跪在一旁沒有說話，只是失神的望著王老漢，從進門到現在都沒有理會過青黛。
青黛和朝顏站在一旁，兩人眼睛還紅紅的。
王張氏嚎了一會兒，伸手擦了擦那根本就不存在的眼淚，「你這個小蹄子就是我們王家的剋星，要不是你不知檢點撿了一個男人回來得罪了李家，爹怎麼會出事，真是造孽，連祖屋都被你毀了。」
王張氏指著青黛罵道。
這個時候青黛不想和王張氏吵，她沒有說話，沉默著。
王張氏自然不能放過這個機會，指著青黛繼續罵，「聽說你去鎮上找鋪子了？這些錢都是小勇給的，現在你必須還錢。」
朝顏聽不下去了，「大娘，你胡說八道什麼，那些錢和小勇哥一點關係都沒有。」
「小勇這些年一直在暗中接濟你們，不是他給的還有誰？那錢是我王家的，你們必須還回來。」
朝顏急了，沖著王勇說了一句，「小勇哥，你倒是說句話呀！」
王勇心中似乎有怨氣，並沒有吭聲。
青黛算是明白了，王張氏這一趟是過來要錢的，這個不要臉的女人。
「小勇老實，張不開這個嘴，這錢你們若是不還，我就把村長叫過來評評理。」
王張氏越說越來勁，嗓門也大。
「爺爺屍骨未寒，你就巴巴跑來要錢，真是爺爺的好兒媳，大娘，錢沒有，命倒是有一條，你要不要？」
她和朝顏還需要活下去，絕對不會把錢無緣無故送給王張氏。
「你……好你個小蹄子，我這就叫村長去。」
王張氏被青黛氣的夠嗆，作勢要去找村長。
青黛沒有阻攔，倒是周大嬸看不下去了，「她大娘，這樣鬧可不行，這兩孩子也可憐，你何苦為難她們，死者為大，先讓你公公入土為安，不然讓鄉親看笑話了。」
「我們王家的家務事不用你管。」
王大伯面子上也過不去了，他扯了扯王張氏，「別說了，爹還看著呢！」
「咱們可不能被一個小丫頭片子欺到頭上來，這錢都被她們拿走了，下葬的事情肯定也要這個丫頭出錢，還要風光大辦。」
青黛懶得和王張氏計較，「爺爺的身後事我來辦，你們不用管，來送爺爺最後一程就好了。」
青黛應了下來，王張氏暫時沒有再說別的，她就是不想花這個錢，接下來還要把祖屋的錢也要來才好，等老頭下葬了再和這個丫頭算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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