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關門打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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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清雲曦腳上乾涸的血跡，玉竹雙目含淚，難以想象小姐都遭遇了什麼。
她小心翼翼，想要幫雲曦脫下鞋子，卻被伸手擋住：
「我自己來。」話語含混不清。
說著雲曦閉眼、屏氣，猛地扯掉已經粘在腳底的襪子，露出鮮紅的傷口…
玉竹驚呼，正要上前，又被雲曦制止。
只見她齜著牙胡亂的抹了一把血漬，將傷口隨意纏了一下，又穿上新的襪子。
雲曦把身上的臟衣服連同沾血的鞋襪，一併丟給玉竹：
「藏好了。」
自己則拆下髮髻，簡單梳理了打結的頭髮，抱緊一盒糕點，虛弱的趟進被窩。
看著驚懼不安的玉竹，雲曦言簡意賅道：
「火是我放的，蔣氏的事我清楚。待會兒你去門口守著，像之前一樣，就說我病了。咱們今天要『關門打狗』！」
沾著糕點碎渣的唇角，沖玉竹微微一揚，又眨了眨宛若星辰的大眼睛，十分靈動。
玉竹不敢置信的望著眼前從容不迫，如此冷靜的雲曦。
從前小姐只懂逆來順受，對於蔣氏欺壓總是不怒不言，何時想過反擊了？
感覺她家小姐好像完全換了一個人，卻又令人莫名心安。
只是小姐已經回來了，還有必要攔人嗎？
玉竹困惑，卻也沒追問，走到門口卻腳步一頓，面露憂色。
「帳外那丫鬟…」
「不用管她。」雲曦閉目沉思。
蔣氏把檯子都搭好了，若沒人唱，豈不可惜？
話音才落，門外就響起一陣騷動，兩人對視一眼，玉竹急忙衝出帳篷。
雲晟原本一早被皇帝傳去談話，卻被告知小女兒受傷，便匆忙過來探望。
見小女兒無礙，雲晟便念起長女，又聽蔣氏說雲曦病了，便火急火燎的趕來。沒曾想，卻在女兒帳外看到了一群人。
看到門口被縛了手腳的丫鬟，雲晟皺眉，正要進去，卻被玉竹攔個正著。
「你這是做什麼？」
雲晟目光一沉，玉竹垂頭，忙道：
「回稟老爺，小姐受了風寒正在休息…」
聽此，雲晟焦急，更想見到女兒：
「我一會兒便走。」腳步卻再次被玉竹攔住。
雲晟面色冷凝，滿含威儀的視線已經顯出十足不悅。
蔣氏暗暗勾唇，心中篤定，便搶在雲晟之前冷聲呵斥道：
「玉竹，今早你便攔著人不讓見雲曦，全不給我與眾官家夫人面子。但現在老爺來了，你也敢執意阻攔嗎？！難道…那丫鬟說的是真的？」
蔣氏臉色突變，身子一歪被婢女扶住。
雲晟聽出端倪，立時沉聲道：
「到底怎麼回事？」
蔣氏泫然欲泣，身邊的劉媽媽將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一遍，在對上雲晟幾欲殺人的視線后，噤聲。
「只可憐了咱們霓兒、祁哥，那麼好的孩子，明明什麼都沒做，卻要平白遭姐姐連累。」
蔣氏噙著淚，一臉痛心。
「這往後，咱們丞相府都要成了京都的笑柄了。」
蔣氏半字不提對雲曦的責備，但字字珠璣，卻已經將她釘死在雲家的恥辱柱上！
「閉嘴！」雲晟怒叱。
清俊儒雅的面孔，此刻盛滿雷霆之怒，凌厲的眼神彷彿能把蔣氏刺穿。
蔣氏背脊一顫，立刻閉了嘴。
心想，反正眼下不管丈夫進與不進帳篷，那個小賤人的命都已經被她捏在掌心。
玉竹拚命搖頭，心已經提到嗓子，雲晟則一把推開她，一群人浩浩蕩蕩的進了帳篷。
正在雲晟考慮著如何遣散眾人時，一道軟糯的聲音忽然響起：
「爹，是您嗎？」
四目相對，雲曦沒有忽略蔣氏一臉見鬼的神情。
她抹了把嘴角，虛咳幾聲，忙從床上撐起。
「您好不容易得閑休息，女兒明明交代玉竹不要驚擾您的。」
為遮住臉頰紅腫，她刻意撲了一層粉，黑髮半掩，尤顯面容蒼白。
原本單薄的身形，勉力支撐著身體的細臂也在微微打顫，配上那無雙的容貌，就像那雨後海棠，柔美極致，令人心生愛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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