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她是池魚
3.75
在宮女的引領下，雲曦一路拾級而上，來到席位的最高處。
眾人矚目下，她恭敬行禮：
「丞相府雲曦，拜見皇上、皇後娘娘、虞妃娘娘…」
在看清雲曦容貌后，皇帝眸色一亮，隨即與皇后對視一眼。
未見之前，他只道被丞相如珠似寶的長女，是個體弱多病的藥罐子，沒什麼特別。
但聽皇后聞提及，雲曦不僅將蘇家為她求來的舍利進獻，還出資一萬兩黃金用於修建寺廟。
就是他這個皇帝也不免震驚！
雖說，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但江城蘇家，是幾百年來赫赫有名的商賈巨富。
不止鎏國，就連離國的商號，都被蘇家把控大半。
這樣雄厚的財力，加上丞相在朝野的權勢，好在雲曦一介女流，或許可為皇家所用。不然…
他不會容許這種威脅存在！
「快免禮。」皇帝笑容可掬：
「方才皇后還與朕提起你，這一見，果真是妍麗脫俗。既你得皇后喜愛，就坐下陪她解悶吧。」
「謝皇上。」
雲曦被皇后親昵的拉著手，坐在身旁一早預留好的空位上。
皇帝則轉身，望向坐在自己下首的雲晟：
「丞相真是好福氣啊。」
聽著皇帝的寒暄，雲曦對上父親複雜的眼神，彷彿欲言又止，這時一道清悅婉轉的聲音，卻在她的耳畔響起：
「難怪是皇后姐姐看重的人，這雲小姐不僅膽識過人，沒曾想連容貌也是人間絕色。只可惜…」
這裡位居高台，視野極好切，因此，雲曦之前在場中的表現，自然也被這邊看得一清二楚。
此刻出聲的，正是皇后一生的宿敵——西宮虞貴妃。
只是虞妃這話尾的意思，怎麼聽都是來者不善！
雲曦剛要應話，皇后卻先一步開口，且話鋒犀利：
「可惜什麼？虞妃何不一次把話說完？吊人胃口的習慣可不是大家風範！」
虞妃，李太后侄女，晚皇后五年進宮，育有一子，深得皇帝寵愛。
但虞妃庶出，其母身份十分卑賤，卻在後宮與皇後幾乎分庭抗禮，這讓一向眼高於頂的皇后倍感羞辱。
兩人水火不容，明裡暗裡也是爭鬥不休！
被皇后奚落，虞妃倒也不惱，氣定神閑的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
「可惜差了一點，雲小姐便成了獻王妃，當了咱們皇弟媳。姐姐這樣喜歡她，我這是替您可惜呢！」
皇后親近雲曦，虞妃也知曉皇后心思，但她兒子年僅十歲，根本無法與太子爭奪。
自然，她也容不得皇后捷足先登！
經過早晨的時間，原本皇后已經淡了讓雲曦做太子妃的心思。
但見虞妃這樣囂張，她的臉色異常難看。
「虞妃，你身為後宮嬪妃，萬不該學那市井之人，為逞口舌便壞人清白！皇上與本宮都不知曉的事，你又是從何處得知？若太後知曉，你如此口無遮攔，她老人家還會不會護著你？」
虞妃之所以坐穩後宮，能與皇后鼎足而立，一則是皇帝垂愛，另一邊，則是有太后這道免死金牌。
然，即便太后，一旦牽涉皇權利益，也絕不會縱容…
意識到自己言過有失，虞妃也瞬間斂了氣焰，笑著握過雲曦的另一隻手道：
「我這不也是因為喜歡雲曦，才誤信傳言嘛。雲曦，你不會怪我吧？」
聽著虞妃自稱『我』，又望著對方那平易近人的笑，雲曦冷汗涔涔。
「虞妃娘娘言重了。」雲曦尷笑著抽回手。
「既是誤信，娘娘您也是受害者，雲曦又豈敢怨怪？」
接著，雲曦轉身望向皇后，緊忙將話題從自己身上引開：
「聽聞皇後娘娘祖籍淮安，被譽為美食之都，雲曦十分徜往。雲曦能否懇請皇後娘娘，介紹幾道淮安美食？有機會去的時候，雲曦也能好好嘗嘗。」
聽雲曦提及家鄉淮安，原本不悅的皇后也和緩了幾分顏色，滿懷自豪與思念道：
「淮安不僅美食盛名，就連風景古迹也是一絕！太子遊學數年，曾說最中意的地方便是淮安…」
雲曦原本洗耳恭聽，準備好了手帕，以免口水流出唇角。
但是皇后卻對美食隻字未提，介紹起了淮安的名勝古迹，雲曦不免大失所望。
提及太子，皇后目光一柔，目光落在雲曦那雙澄凈無塵的眼眸。
忽然發覺，雲曦與兒子竟有幾分相似。
生在帝王之家，往往身不由己，行差踏錯便可任人宰割、萬劫不復！
唯有硬起心腸，步步為營，才能立於不敗！
然而太子卻恬靜淡泊，無心權利，所以，她必須殫精竭慮，為他打造一副堅硬無比的棋盤！
父母之愛子，大抵如是。
因著那兩分相似，對著雲曦，皇后不由升起一些憐惜。
皇后抬手，撫上雲曦白皙的臉頰，卻在看到她頭上的發簪時，眸光一閃，視線定格。
「這簪子很是別緻呢。」
忽然想起，雲曦從她帳中走後，一個錦衣衛與她稟告的那些話。
似乎也與發簪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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