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鷸蚌相危 巧乘其弊
4.5
「什麼？這定是有人栽贓嫁禍！」
聽到涉及懷王府，懷王齊軒噌的起身，雙手作揖：
「請皇兄明察！」
看著信件中的內容，皇帝表情陰沉，見懷王此刻跳出來，不由眸色一冷。
「五弟，朕還沒說這信中的內容，你就迫不及待的跑出來喊冤。是不是為時尚早了些？」
聽到皇帝的話，懷王頓時背脊一僵，慌忙跪地。
「臣弟對皇兄忠心耿耿，一片赤誠，實乃擔心有人離間君心，才一時情急。望皇兄恕罪！」
都說君心難測，伴君如伴虎。皇帝只是冷冷的盯著懷王，沒有說話。
現場一片死寂，人人自危，大氣都不敢多喘一下。
「林海，把這封信宣讀一遍。」
「是！」
林海接過信件，在看清其中內容后，猛然倒抽一口冷氣。
「這…」
信件是皇帝拆封，而屍體又是經由齊嶸與皇帝的錦衣衛親自監管搜查，所以，現在除了皇帝，其他人並不知曉信中內容。
自然，齊嶸例外。
「讀！」皇帝冷喝，眸光陰厲。
於是，林海哆嗦著清了清嗓子，勉強穩住身形，開始宣讀。
其信件內容，直指襄王與大理寺勾結，在修建皇家陵園一事上中飽私囊，貪墨公款。並藉由三法司的名義，橫徵暴斂，頃佔百姓良田。
不止如此，大理寺還收受高額賄賂，私自放走重刑犯，致使對方出獄後繼續作惡，殺了城中一家八口…
這些事件，導致百姓人心惶惶、怨聲載道。
對於剛登基不久，帝位尚不穩固，又急需拉攏民心的皇帝而言，無疑是當頭一棒、雪上添霜！
當信件宣讀完，台下已經齊刷刷跪了三人。
懷王齊軒、襄王齊霖，還有大理寺卿林海。
皇后臉色僵白，目露焦急，雖然林海是自家哥哥，但她身居后位，皇帝又在盛怒之下。
她只得選擇緘默，明哲保身。
「皇兄，臣弟冤枉啊！」
襄王撲俯在地，大呼喊冤，肥碩的身子微微發著抖。
「臣弟一向唯皇兄馬首是瞻、鐵膽忠心！對於皇兄交由臣弟的督造陵園一事，更是不敢有半分懈怠！甚至臣弟曾自掏腰包，變賣了兩處宅院充公，這些都是可以查證的…」
襄王聲音哽咽，目光忽然投向懷王，語中隱含憤怒：
「定是那宵小之輩，聽聞皇兄有意將修堰造橋一事交於臣弟，所以在此構陷，想要漁翁得利！而那枚出入懷王府的令牌，便是最好憑證！」
自皇帝登基以來，襄王確實竭力表現，無可指摘，因此皇帝確也與襄王提過修堰造橋一事。
這是收攬民心的大事，皇帝十分重視。
只是，其中利益牽涉甚廣，朝中許多人都翹首以盼，暗中較勁。
兩王之間本就不合，聽到襄王將矛頭指向自己，懷王當即怒叱：
「你說我陷害你？我還懷疑那枚令牌是你自己放進去，想要唱苦情戲，來加害我呢！你與林海有沒有勾結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明明有封地，卻還賴在皇城不走，定是存了別的心思！」
皇室之中一共有三個王爺，襄王、懷王、獻王，唯獨襄王年長，有了封地。
但實則那裡窮鄉僻壤，民生疾苦，去了可能就再難回來。
因此，襄王才遲遲不肯離京。
一來二去，兩王吵得不可開交，皇帝默默看著，眼底滑過陰鶩：
「夠了！」
這些事情，本應該放在朝堂處置。
而且，這封信明顯漏洞百出，牽強附會，與他所掌握的信息有很大出入。
即便這兩人吵來吵去，也不會有結果，反倒可能遂了一些人的心愿…
「你們有沒有弒君之心，之後朕自會細查。也別自以為聰明，可以在朕的眼皮子底下耍手段。那無疑是掘墓自焚！」
皇帝眸光一轉，望向彷彿事不關己的齊嶸。
沉吟再三，冷聲開口道：
「既然你們對修堰造橋一事這麼關心，那朕今日也便把話挑明了。這件事，就交給齊嶸全權督辦。你們三人，就停職在家，聽后審訊吧！」
修堰造橋事關民生大計，對於穩固皇位攸關重要。
皇帝原本是想交由太子督辦，但太子遊學，遲遲未歸，所以他也只得另擇他人。
兩王牽涉勢力眾多，唯獨齊嶸在京中孤臂無援，不用擔心他結黨營私，攪起風浪。
只是皇帝話音才落，齊嶸卻開口了：
「皇兄，臣弟有意見！」
他掃了一眼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三人，語氣一貫的狂妄。
皇帝皺眉，盡顯不悅。
他是九五之尊，一言九鼎，可唯獨這個齊嶸，天生就是不怕死的！
「說來聽聽。」
皇帝耐著性子，強忍著怒氣。
「讓臣弟督辦也可以，但皇兄必須撥人給臣弟。先說下，辦不好可不賴臣弟！」
在聽到齊嶸的話后，皇帝瞬間舒展了眉眼。
「那是自然。」
不如說，他正有此意。
只有將他的人安插其中，他才能實時掌控，高枕無憂。
齊嶸不過是皇室的一張招牌，顯得皇家重視民生而已。
兩王鷸蚌相危，齊嶸卻這麼巧乘其弊。兩人頓時如戰敗的獒犬，一臉嫉妒的望向齊嶸。
「望皇兄三思！」
「皇兄遇刺，七弟也不是全無嫌疑！」
懷王不服，想拉齊嶸下水。但齊嶸卻薄唇微揚，眸色鄙夷。
「五哥是不是忘了，你剛輸給我一個女人？」
皇帝是狩獵時被人放了冷箭，卻毫髮無傷。
憑藉齊嶸的箭術，若他想殺人，必然一擊命中！
懷王語塞，瞬間又受到莫大屈辱。憋紅了臉，卻也只得閉嘴。
雲曦中途折返，將一切盡收眼底。
她站在樹下，望著那邊的情形，目光不由落在齊嶸那張俊美邪冶的臉上。
他始終唇角含笑，面色泰然，彷彿一切皆在預料。
原來，這就是齊嶸的目的。她一開始就被騙了！
殺人前，他便設好了局，只是她倒霉碰上，又掉入了他的圈套之中！
他讓兩王交惡，被皇帝懷疑，自己卻平白撿了這麼大好處！
這樣的城府和心計，讓她感覺齒間發寒，隱隱后怕。
若非必然，她今後見著這人，必定要繞道而行。
以免禍及自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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