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順兩隻烤雞
4.75
一場度日如年、人心惶惶的狩獵終於迎來結束，以皇帝為首的一行達官貴人們，浩浩蕩蕩的回到京都。
站在自己的院中，雲曦獃獃的望著，母親生前親手為她栽下的那棵木樨樹，恍如隔世。
也確實，隔了兩世。
那棵木樨樹，此刻已經花滿枝椏，一簇簇金黃色的小花，在陽光下格外鮮艷。
清甜撲鼻的香氣，是她對母親為數不多的兒時記憶。
前世，她遭蔣氏陷害，回京后，她便被父親狠心關在鄉下的莊子。
在她最難過的時候，曾不止一次的想起這棵木樨。卻在後來聽說，在她離開的第二年，蔣氏便命人砍了樹，且付之一炬。
她該慶幸的不是嗎？
慶幸自己這次死裡逃生，慶幸她的木樨樹還在。
「天爺，這下終於可以放心的睡一覺了！」
玉竹將房間統統打掃了一遍，捶著肩，從屋裡走了出來。
接連幾日的擔驚受怕，讓她感覺自己壽命都要短了十年。
雲曦抬手，折下一朵木樨花別在玉竹發間，笑道：
「恐怕還不行呢。」
玉竹扶了扶發間的花，手一頓。
「唉？」
雲曦沒回答，而是將玉竹按在木樨樹下的石凳上，雙手用力的幫玉竹揉著肩，問道：
「那名宮女呢？」
玉竹習慣了雲曦的親昵體貼，久而久之，也便不再反對。閉上眼睛，一臉享受：
「安排好了。有一個小丫鬟照看著，過不幾日，應該就能下床了。」
要說這宮中的刑罰是真厲害！
那宮女的背皮開肉綻，莫說是再餓上幾天，就這傷口潰爛也能要了人的命。
當初她還埋怨小姐，現在看來，真是萬幸。
這可是一條人命啊！
「嗯，那就好。」雲曦點頭，放下心來。
「我爹呢？怎麼回來都沒見著他人？」
前幾日發生了那麼多的事，蔣慶死了，蔣氏又昏迷不醒。
按道理，父親會來詢問她才是。
「老爺去宮裡當差了！奴婢中午取餐時，剛巧碰見他出門。老爺還吩咐奴婢好生照料您，說有什麼事就去找小安子，他會去宮裡稟報老爺。」
雲曦動作一頓。
「父親有沒有說要離開幾天？」
「說是三天後回府。」
思索著玉竹的話，雲曦眸光一閃，立刻拍了拍玉竹的肩：
「玉竹，咱們快收拾東西！」
說著，雲曦急匆匆的往屋裡走去。
玉竹跟在後面，看雲曦抽出一塊布，迅速鋪在桌子上，然後又把房間內所有吃食，搜刮一遍，統統塞進包袱。
玉竹一臉茫然。
「小姐？咱們這是要去哪兒？」
在她記憶中，唯獨小姐出遠門時，才會把食物打包。
「來不及解釋了！」
面對玉竹的疑問，雲曦手腳不停的忙著。
「你趕緊把我的軟墊、被子，還有護膝打包好，然後再去廚房順兩隻烤雞、四五個燒餅，外加兩個醬豬蹄…」
看雲曦一臉緊迫的細數著要準備的東西，玉竹唇角抽搐，一臉黑線。
她是把今天廚房的菜單告訴了小姐，但是這樣叫她去『順』，她得拿多大的麻袋合適？
恐怕門還沒出，就被李廚娘那燒火棍給打出來了！
不對！玉竹搖頭。
發覺自己被小姐弄昏了頭，忘了最重要的事情。
「小姐，您總得說咱們要去哪兒吧？奴婢也好有個準備啊！」
玉竹雖在問話，手上的動作卻也沒停。
即使她現在越來越搞不懂，小姐腦袋裡都想些什麼，但是為了不耽誤小姐的計劃，她也是努力配合。
雲曦終於打包好一堆吃食，抹了把頭上的汗，看著被她塞得鼓鼓囊囊的包袱，終於放心不少。
「我也不知道。總歸，這幾天咱們是回不來了。」
所以，不提前做好完全準備，又怎麼讓人安心？
玉竹越聽越心驚，手附上雲曦的額：「小姐您是不是糊塗了？
「哎呀！」
雲曦隔開玉竹的手，一臉無奈。
「你想啊，這蔣氏被人橫著抬進府，至今都不省人事，我祖母怎麼可能不知道？雲霓絕對會抓著機會，到祖母那裡好好告我一狀！憑著老太太對我的不喜，父親又不在家，必定會不問青紅皂白，先罰我一頓！」
前一刻玉竹的腦袋裡還堆滿了疑惑，被雲曦這樣一抽絲剝繭，瞬間意識到這極大的可能性。
當即冷汗連連，強撐著不安，安撫雲曦道：
「小姐不要怕，奴婢這就去找小安子，讓他去宮裡給老爺報信！」
玉竹就要走，雲曦卻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失笑道：
「玉竹，事情還沒發生呢。而且，我也不想讓父親知道。」
「為什麼？」玉竹皺眉。
「就算小姐不想讓老爺擔心，但咱們也可以去老夫人那裡把事情的原委說個清清楚楚。奴婢就不信了，老夫人還會全聽二小姐一面之詞，而枉顧事實！」
玉竹話音才落，突然兩個老媽子帶著人，氣勢洶洶的從院外走了進來。
「你們幾個，立刻把大小姐送進祠堂！沒有老夫人吩咐，誰也不準放她出來！」
開口的，正是老太太身邊的錢媽媽，而旁邊站著的，是蔣氏身邊的劉媽媽。
看到桌上擺著的兩個包袱，錢媽媽表情一怔，接著冷哼道：
「吆！這都已經打包好了？那就有勞大小姐，移尊祠堂吧！」
錢媽媽是老太太身邊的老人兒，言行舉止，自然也代表了老太太的意思。
見兩名丫鬟就要上前請雲曦，玉竹撐開雙臂，憤怒的擋在人前。
「你們怎麼敢這樣？我要去稟告老爺！」
兩媽媽對視一眼，錢媽媽不屑的看了眼玉竹。
「把她捉起來，一起關進祠堂。」
這下，誰也別想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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