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你安了什麼心思
3.11
城東靜歲茶樓，男人身穿一件雪白的直襟長袍，腰間束著白雲紋的寬腰帶，整個人丰神俊朗又透著與生俱來的高貴，只是隨意坐在那裡，便有一股含而不露的威勢。
他指尖劃過杯沿，垂著眸子抿了口杯中的茶水，淡淡劃出一句，「變了！」
步羽也喝了那茶，並未覺得味道有什麼變化，又自飲了一杯。
「沒有啊，不還是老味道？」步羽看著那茶盞，確認味道沒變。
他自小跟在沈燼身邊，九歲那年便成了他的貼身護衛，可即使伴他身邊多年，有時還是摸不透他的心思。
沈燼並沒回答，而是低沉著聲音開口，「查到了？」
步羽端正了身子，「是，那日小姑娘手裡的藥方只是用來治療神經痛的，我問過藥鋪的大夫了，並沒有異樣。」
沈燼眼眸更幽深了幾分，「忘芷水可有什麼進展？」
「世間的醫者幾乎都詢問遍了，但他們並沒有頭緒，王妃那邊似乎也沒有進展。」步羽略顯為難，他奉命追查忘芷水的秘密，可十多年了愣是只查到了一些皮毛，還好王爺沒定他個辦事不利的罪名。
沈燼似乎早已經預料到了這個結果，並沒感到意外和惱怒。
他暗下動用了各方勢力都沒尋得忘芷水的配藥之法，一度讓世人懷疑世間是否真的有過這種毒藥。
他暗自苦笑一聲，江湖道上的各類名醫都尚未做到的事，竟然會期望夜晚星做到。
他斂了斂眸，聲音清冽而堅定，「繼續查！」
步羽深知忘芷水是沈燼心頭的一根刺，每提到一次就會痛一次。
他不忍看見王爺苦惱，端起茶壺為沈燼續上了一杯涼茶，轉移了話題，「邊境傳來消息，動亂已經被壓制住了，這段時間王爺大可不必前往邊境奔波。」
茶盞碰到唇邊，沈燼略點頭，已然將邊境的形勢瞭然於胸。
步羽又看了看沈燼的眼色，搓搓手，遲疑了半刻才開口，「王爺似乎很喜歡住在將軍府啊，不知王爺還要住多……」
他話還未說完，就覺得被一陣冷光盯上了。
沈燼轉頭盯著步羽八卦的眼神，手輕輕觸著下巴，略考量了一下，最近給他安排的活似乎有點少。
「城中的各方勢力弄清楚，一天後回稟！」沈燼將杯盞中的茶水一飲而盡，茶盞和桌面相碰發出『啪』的一聲脆響。
步羽輕輕扇了自己兩下嘴巴子，多什麼嘴，知道王爺住在將軍府是為了監督王妃就得了唄，一通瞎問給自己找活干。
另一邊，城月已經打聽到沈燼去了靜歲樓喝茶的事，這勾起了夜晚星逛街的慾望，本想出門轉轉，可是卻被老夫人叫了去。
清居殿內，老夫人側坐在床邊手執著蒲扇，氣色好了許多。
夜晚寧紅著眼睛坐在一邊，看來已經大哭過一場了。腳腕上還綁著白色麻布，想必也已經向老夫人告過狀了。
夜晚星行了禮找了個座位坐下。
老夫人今日找她來不為別的，是為了給夫人手術一事。
大病一場后，她本不想在插手府里的大小事，只想好好養身子，奈何手術一事關係的寧夫人的性命，她還是免不了要問一下。
夜晚星也清楚，這件事府里上下都傳開了，影響頗大，某人聽了后更是直接炸毛。
夜晚寧此刻正恨恨的瞪著她，「夜晚星，你安的什麼心思？」
「醫者仁心，自是行仁愛之術，為母親治療痛症嘍！」夜晚星回瞥夜晚寧，故作不解的語氣反問，「姐姐這麼問，是覺得我會存別的心思？」
夜晚寧今日見她就氣不打一處來，上次母親袒護她的怨氣還沒散去，眼下聽了這番話更是嫉恨叢生。
她死死的看著夜晚星，直接叫嚷起來。
「宮裡的老大夫都不敢的手術，你一個別院的丫頭怎麼會？」
「你分明就是想害母親，你恨她沒有把你認作女兒，恨她把你放在別院。你想趁著這次機會對她下毒手！」
夜晚寧稍稍喘口氣兒，又咬牙道：「有我在，你休想在靠近母親半步。」
狗急了會跳牆，人被逼急了就會露出真面目，夜晚寧此刻明顯是裝不下去了，言語之間都是刻薄之詞，完全失了夜家嫡女的風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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