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約法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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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中天臉上青白交加，顯然羞惱至極。
史雨更是氣得渾身發抖，估計不沾醬就能把蕭依給生吃了。
身為夜家的當家夫，夜中天和史雨在雲瀾市一直是宛若帝后一般的存在，每個見著他們的人無不是極盡阿諛奉承，就差沒給他們三叩九拜了。
這麼多年過去，從來只有他們給別人難堪，何曾有人敢這麼當眾打他們的臉？
相較於夜中天和史雨的憤怒，夜影寒的心情卻是無比複雜。
他怎麼也沒有想到，為了維護他，蘇琪琪竟然能把話說得這麼絕。
她真的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還是說……這只是一場為了獲得他好感的表演？
夜影寒心思浮塵，眸光深深。
片刻后，他突然斂去了所有異色，做出一副被感動的模樣，伸手摟住蕭依的肩膀，往自己懷裡帶了帶，柔聲道：「媽媽要是在世，一定會很喜歡你的。」
蕭依並不知道他內心經過了怎樣複雜的歷程，被摟住的一剎那，她明顯愣了下，但很快就配合地低下頭，佯作羞澀。
「真的嗎？」
「真的。」
「那真是太好啦！媽媽雖然在天上，但她肯定很擔心自己的兒子，我這做兒媳的，不討其他人喜歡沒關係，可不能不討自家婆婆的喜歡。」
蕭依俏皮地拍了拍胸口，一副如釋重負的樣子。
饒是知道她在做戲，夜影寒也不由逗得微微彎了嘴角，但很快就抿唇壓下。
將他們的「親密互動」看在眼裡，賓客們忍不住瞄向史雨。
張口閉口「媽媽」「婆婆」的，這將史雨這正牌夜夫人置於何地了？
不知道的還以為史雨才是小三呢……
史雨接連被打臉，這會兒反倒氣笑了，怨毒地盯著面前相互依偎的一雙璧人，一個字一個字地從牙齒縫裡擠出來。
「好，你們好得很！」
說完，「唰」地站起身，轉身離開。
夜中天喊了她幾聲，都沒得到回應，不由氣急敗壞斥道：「看你們乾的好事！」
夜影寒眼中閃過一抹諷刺，面上卻一聲不吭，冷漠又不屑。
經過剛剛那一遭，夜中天早就憋了一肚子的邪火，只是礙於他這做人公爹的，沒有直接教訓兒媳的道理，這才咬牙勉強忍著。
可是，現在連夜影寒都是這樣的反應，不異於火上澆油。
夜中天一時氣血攻心，揚起手就沖著夜影寒來了。
蕭依見此，先一步擋在了夜影寒的面前，瞪著一雙驚恐的大眼睛，泫然欲泣地問他，「爸，好好的，夜夫人怎麼走了呢，是不是我說錯話了？」
她居然還有臉問？
夜中天被她的「無恥」驚到了，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蕭依的表情卻愈發「誠惶誠恐」。
「我年紀輕，不懂事，要是有哪做得不對，你們只管教我，千萬不要和我一般見識。」
這說得還算是人話……
夜中天表情稍微緩和，可是，下一刻，他就聽蕭依以一種無辜的語氣繼續說道：「萬一你們氣壞了身體，影寒肯定會責怪我的。」
感情她只是怕他那不孝子責怪，根本不是在擔心他們夫妻的身體？
夜中天表情扭曲，愣是氣的一句話也說不出，只能氣沖沖的一甩胳膊，怫然而去。
好好的一場結婚宴，就這麼落了個不歡而散的結局。
換作其他新娘子，多多少少都得難受一會兒。
但蕭依不同，從回到夜家老宅開始，她就一直在煩心這個新婚之夜該怎麼辦。
為了復仇，她雖然已經做好了犧牲一切的準備，可一想到等下自己真的就要和一個沒見過幾次面的陌生男人做那種事，她又不由心生忐忑。
「在害怕？」
嘩嘩的水聲不知什麼時候停了，一道帶著蒸騰水汽的嗓音，冷不丁在耳畔響起。
蕭依嚇得差點沒蹦起來，愣是靠掐自己的大腿，才堪堪忍住。
「呵。」
夜影寒從鼻腔中噴出一聲哼笑，慵懶地直起身，居高臨下地端詳著她，「在婚宴上不是挺張牙舞爪的，怎麼現在又開始裝楚楚可憐了？」
「我沒有裝，我只是……」緊張。
蕭依想要解釋，夜影寒卻根本不給她把話說完的機會。
「是什麼都跟我沒關係，這場婚姻是怎麼一回事，你我心知肚明，為了減少不必要的麻煩，我想我們需要約法三章。」
蕭依一愣，垂下眼睫，「你說。」
她這副溫馴的模樣，讓夜影寒心裡軟了下。
可想到她可能會是劊子手，夜影寒立刻又硬起了心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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