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入襄不見鄉-不怕我將你供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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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姑娘你倒是氣喘得勻,再等上幾日,不怕我將你供出來?」
江生一改在外人面前那副潑皮的嘴臉,瞧著多了幾分陰冷,甚至連拳頭都握起來了。
沒錯,從蘭家出來的黑影就是蘭清弦和半夏,而她們正是趁著夜深無人之時來探獄中的江生。
江生得罪了蘭家,受點皮肉之苦再正常不過,只是面對蘭清弦,他們二人的平靜似乎與前些日子在衙門大堂的針鋒相對有太多不同。
蘭清弦看了眼半夏,半夏將一個紙包遞給了江生,「你我之間的交易,主動權本就握在我手中,倘或你覺著自己親兄弟的命不重要,儘管將這些謀劃說出去。
不過你忍耐了這些日子,可見你心中是有數的,我也不是卸磨殺驢之人,你要的東西我都給你準備齊全了,你吃了紙包里的葯,明晚我送你活著離開煊華。」
蘭清弦算無遺漏,蘭家眾人眼中這個被欺負慣了的七姑娘早早就做了走一觀三的計劃,別說江生,就是蘭家主都是盤上的棋子。
第二日清早,就有左馮翊手下的衙役來敲蘭家的門,說是犯人江生已於昨晚服毒自盡,當事的人都已經死了,再糾纏也沒有了意義,於是這樁事就這麼稀里糊塗地了了。
而對江生作出承諾的蘭清弦,一早就守在了衙門拋屍的亂葬崗,待無人矚目之時,將江生的「屍體」帶離了此地。
大約一個多時辰以後,蘭清弦給的假死葯失了效江生醒來了,入目便是自己最掛在心上的兄弟,「你們都沒事太好了!」
本是隱秘之事,燈火也未點燃,然借著月光仍是能看清江生兩位兄弟的面孔,正是闖進歌蕪院想要蘭清弦性命最後卻和她合作的那二人。
那時他們甘願束手就擒,正是怕了蘭清弦的毒藥,被控制著關進了蘭家的水牢里。
不想沒有兩日,他們就按著蘭清弦給的地圖和鑰匙,從水牢裡面逃了出去,蘭清弦物盡其用,用中毒作威脅,讓江生按照蘭方誠的心意做了這麼大一場戲,直至此時此刻。
蘭清弦站在岸邊,遲疑了片刻,她開了口,「按照道上的規矩,你們應該守口如瓶此生不再踏足煊華。
我不是個好心人,假若此事有些微暴露我也會算在你們頭上,到時你們會是怎樣的境地我也無法保證。」
半夏將最後的解藥交給了對面的人,像是為了印證蘭清弦的說法給她絕對的地位,而江生拱手給她施了一禮。
「七姑娘你放心,我們兄弟三人從不曾到過煊華,又如何能認得你?船一啟程,後會無期。」
看著江生他們越走越遠,直到徹底淹沒在夜色當中,蘭清弦的肩膀鬆了下來。
這些日子,蘭清弦沒有一日能睡好,畢竟要讓蘭方誠自己選擇江生,可是有不小的難度,好在江生也是老手,在無賴和書生兩個角色當中轉換得遊刃有餘,讓蘭方誠失了警惕。
是了,從蘭方誠在家中攔了蘭清弦的路開始,他的一舉一動就沒有離開蘭清弦的眼睛,與其說是他算計蘭清弦,不如說蘭清弦請他來算計自己。
外人看不出蘭家的貓膩,而家主實在精明,立時就找出了癥結所在,直接關了蘭方誠的禁閉,都不是上檯面的把戲,家主也要給他面子,便是蘭家其他人也摸不清家主真正的心思。
蘭家因著有人通道,故而請了一位道人常住蘭家,而道人修習的地方正好也成了家主收拾蘭方誠的地方。
只見蘭方誠跪在冷磚之上,雖是脊背挺得筆直,卻忍不住膝蓋發顫,蘭家主看他一副烈性的樣子,倒是被氣笑了,「誠哥兒,你這是在跟老夫較勁兒?」
蘭方誠沒喝過水,嗓子都有些啞了,「請祖父明鑒!誠兒斷斷沒有那樣的意思。」
蘭家主用手杖狠狠在地上戳了一下,「你翅膀硬了呀!老夫的話你也敢回嘴了!
蘭方誠你到如今都不知自己犯了什麼錯嗎?那就讓老夫告訴你!
其一你溺愛三姐兒,縱得她無法無天不知悔改!其二你為了報復七姐兒,連累了家中所有的哥兒和姐兒!其三你聯絡外人招惹歹人,令你叔祖父在眾臣面前蒙羞……條條該打!
誠哥兒,倘或不是你祖父我壓下了這樁事,你此時就應該在宗祠裡面了!」
蘭方誠是蘭家主看著長大的,自來骨頭就硬,他心中不服氣,便是說破大天也無用,「祖父,你真相信蘭清弦在其中全然無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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