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措手不及
2.6
秦大人一驚：「這……這是怎麼了？」
胡一白心滿意足地收回了自己的銀針：「大人，醫者父母心。這人的腿想必是受了什麼藥物的限制，才會如此。在下便大著膽子試了一下，這位大郎運氣還是好的，日後只要勤加鍛煉，定可以恢復如常。」
「胡大夫，真是好樣的！」人群中傳來誇讚，胡一白心頭的氣十分順暢：「大人，既沒有小人的事兒了，小人就先告退了。」
「醫館中還有病人等著，耽誤不得。」
秦大人心煩意亂地揮揮手，胡一白「功成身退」。
當真是個醫痴。
胡一白這麼一登場看來是攪擾了某些人的全盤布局，最有意思的是這人自己毫無察覺。
楠溪心中對這位胡大夫又多了幾分好感。不管走到哪裡，專業認真的人總是會受到人們的尊敬。
「你，去看看他。」雖不願意接受楠川被治療了的事實，秦大人還是指揮小兵過去。
只聽「嘔」地一聲，楠川突然嘔出一灘污穢之物，隱隱約約還可見一些黑色的小顆粒，正好嘔吐在那小兵的面門上。
楠川正要開口，小兵又快速封住了楠川的啞穴，楠川再次陷入沉默。
「看來你的這位大哥還需要好好休息才能重新說話。楠溪，你可知罪？」驚堂木一拍，驚起四處的小雀兒亂飛。
楠溪正欲辯解，景思恆卻突然闖了進來。
「娘親，爹爹！」奶聲奶氣委委屈屈地叫喚著，小芝麻像一團肉丸子往楠溪和景江身邊就是一靠。
「真是壞爹爹，壞娘親！竟然不帶我！」
楠溪哭笑不得：「爹娘又不是出門玩耍，而是上公堂，帶你作甚？」
「正因為如此，才更要帶我呀。」這一句小芝麻壓低了聲音。
楠溪和景江都是一愣，想起小芝麻買她時一番行雲流水般的操作，想來這句話還真沒錯。
對於智商被一個孩童碾壓這件事，楠溪和景江都心虛地低下了頭。
「咦~這不是楠川哥哥么。」小芝麻叫得親熱，蹦蹦跳跳地跑過去作勢要往楠川的懷裡鑽。
「哪裡來的無知小兒，竟敢在公堂上撒野。」小兵一把拎起小芝麻的后脖頸。
「官兵大哥，他都叫上爹爹娘親了，你說他是誰？」
楠溪見小芝麻被提起，一時心急護上了犢子。
「哼。」那小兵粗暴地將小芝麻一扔，從鼻子里發出厚重的鄙夷聲。
「沒事吧？」楠溪關切問道。
小芝麻搖搖頭：「娘親，我在來的路上撞見了幾個官兵模樣的，在討論怎麼坑你呢。方才我撞過去，聞見楠川身上有一股難聞的藥味兒。」
「哭。」楠溪突然說道。
小芝麻反應極快，下一秒臉上便掛滿了金豆豆，「嗚嗚嗚，嗚嗚嗚……官兵大哥欺負我……嗚嗚嗚……」
那聲音悲悲切切，再加上小孩子特有的哭腔，場外的群眾們立馬不幹了。
「這怎麼能對一個小孩子下手呢？」
「是啊是啊！」……附和聲不絕於耳，秦大人覺得今日恐怕是個不宜開堂的日子。
「公堂之上，莫要喧嘩！你！去給人家道歉！」秦大人指指那小兵。
引起眾憤這種事，秦大人暫時還不想干。
憑暴力鎮壓這事兒多多少少會留下痕迹，來巡視的知府大人幾天後便要到了，他還不想給自己抹黑。
小兵指指自己：「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竟要像一個小兒道歉。
此事之後，恐怕自己會成為全府衙一年的笑點談資。
但秦大人的話不能不聽。
小兵磨磨蹭蹭了近幾分鐘終於蹭到了小芝麻跟前。小芝麻小嘴一撅，雙手抱在胸前。
「方才下手重了，弄疼……小公子了。」
「行吧行吧，下次注意點兒。」小芝麻大人不記小人過的模樣，看得人忍俊不禁。
「大人，為兄就算真的是雙腿失去了知覺，可這也不一定是小女做的吧。若是有一群惡人惡意栽贓小女子呢？」
「請問大人，可有誰親眼見到小女子對家兄行兇了？若是就這樣定了罪，小女實在不服，想必是要一直往上伸冤的。聽聞過幾日知府大人便要來石頭嶺巡視，屆時，小女子定要上去說道幾句。就不知聽到知府大人耳里，又是怎樣的一番故事了。」
楠溪說得隱晦又直白，不等秦大人答話，楠溪走到楠川跟前，對著楠川的膝蓋位置一敲，楠川的小腿立馬彈跳起來。
楠溪嘴角一勾，果然是這樣。就在方才小芝麻鬧的時候，她突然想起初中生物課本上教授的「膝跳反射」現象。
她便想賭一把，沒想到真成了。
「哎！那口子，快看，動了動了！」
「大人，楠川的小腿尚有知覺，何以斷定便是半身不遂了？真是無稽之談。莫不是大人夥同楠川一起覬覦小女的錢財罷！」
秦大人對突如其來的反轉打得不知所措。
「這……這怎麼可能呢。本官自是與百姓站在一起的。」
「那便多謝大人了。既然無小女的事了，小女攜相公兒子告退了。」楠溪說罷一手拉著景江一手拉著小芝麻，頭也不回地走了。
「哇，娘親好威風啊！」在回家的小路上，小芝麻歡呼雀躍起來。
楠溪摸摸小芝麻的頭：「不過是權宜之計，臨陣逃脫罷了。咱們這就回去收拾東西，離開這裡。」
「離開？去哪兒？」景江追問道。
「咱們得罪了這裡最大的官兒，還能待下去么？莫不如重新尋一處置辦一處新宅子。而且是越快越好。」
方才在堂上的一席話只是暫時糊住了那秦大人。
想必秦大人回過神后，不會放過她們一家。看來這個地方算是呆不下去了。
「可是咱們並沒有足夠的銀錢啊。」景江又接著道：「也是，咱們家已是招惹了禍端，應當儘快離開，娘子別擔心，我這就去換錢。」
「爹爹，你又要當你那塊玉佩么？小芝麻不許你去！」小芝麻使出了吃奶的勁兒拽住景江的大腿，臉上已微微泛紅。
「什麼玉佩？你們父子倆打什麼啞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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