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天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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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溫馨提示，您可以使用積分在積分商城兌換商品哦！」
腦海中突然想起男神故作俏皮的聲音，楠溪只想把他一槌頭捶死。
危難之際既不能提供解決方案，也不能提供敵方情報信息，花錢的提醒倒是按時出現！
楠溪憤憤地擼起袖子，將手上的斑點又加重了幾分。
回頭一看，小芝麻已從睡夢中被叫醒，此刻揚著被化了黑色斑點的臉，因為睏倦，眼睛都是直的，和發病的狀態更像了。
楠溪心裡一陣心疼，這麼小的孩子竟然要跟著她如此受罪，真是不應該。
「娘子，快躺下，他們要進來了。」景江替躺在床上的楠溪和小芝麻掖掖被角，自己則在牆角的一處滑落在地，擺出一副奄奄一息的模樣。
有風掃過庭院，院兒里的葉子被帶得飛了起來，在空中打了個轉兒，又落下了。這個黑夜安靜得有些不像話。
潛伏的一隊人馬終於看在了王之渙下達的前進的指令，眾人彎腰弓背利落地邁著小步子，朝著杏仁醫館邁進。
然而還未等眾人靠近醫館的牆壁，屋裡的燈突然亮了。只聽一位老人細細簌簌地下床聲，許是年邁得緊了，腿腳不甚靈便，老人的行動速度十分緩慢。
王之渙將手在空中一揚，眾人立馬停在原地，不敢再多動一下。
「誰啊？這麼晚了？難不成是我那逝去的老婆子來看我了？」老人的一句話像一陣陰風直往眾人心裡鑽。
對於這些牛鬼蛇神之事，村裡向來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就算他們是平時訓練有素的士兵，也因為家裡人的耳濡目染，內心還是懼怕的。
遠處的林子里應景地傳來了一聲烏鴉叫，眾人都忍不住顫了顫。只有王之渙依舊一臉肅敬，他的目光緊盯著老人倒映在床上的半個剪影。
在老人就要打開屋門的那一瞬，王之渙下令隱蔽，原本十二人的小隊瞬間消失在了四面的陰影處。
「呦，這不是王隊長嗎？這麼晚了怎麼過來了？莫不是哪裡病了？可是……瞧著也不像啊。」
胡一白圍著王之渙轉了兩圈，用其慣有的慵懶語調說道。
屋中的楠溪和景江一聽都愣了，沒想到胡一白竟然和追他們的人是老相識。
「近日裡胃病可有再犯？」胡一白拿出平日看病的腔調，像往常一樣問話病人，絲毫沒覺得眼前的人挑這種時間前來有什麼不妥。
「多謝老先生關心，我現下好多了喝了您的葯，胃病便不曾犯過。」王之渙答話時宛如換了一個人，全然不見之前的戾氣，剩下的只有恭敬順從。
「老先生怎麼這麼晚了還沒休息，可是有什麼不速之客攪擾了老先生？」然而下一句，王之渙的話中又重新帶上了刺。
胡一白眯著眼看著王之渙，沉默了一瞬，身段也捏起了架勢：「原來王隊長不是來看病，是來抓人的。莫不是懷疑老夫窩藏嫌犯？」
胡一白背過手去，一舉一動中都帶了些怒氣。
楠溪透過窗戶瞥到了兩人的身影，見到胡一白「爐火純青」的演技，一時又覺得有些好笑。
「娘親，死到臨頭了，你怎麼還這麼樂呵啊。」小芝麻仰著頭問得認真。
「呸，有娘親在，小芝麻永遠都可以活得好好的。」楠溪點點小芝麻的鼻子尖兒。
母子的親密互動被景江看在眼裡，景江只覺得身體里的血似乎正在重新變熱，骨子裡不再是寒冰徹骨。
有什麼在剎那之間消融了。
「老先生莫生氣，在下也是奉命行事。」王之渙一抬手，原本隱藏的十二個人紛紛現身聚成了一道人形牆。
眾人氣勢洶洶地站在門外，下一秒似乎就能衝進杏仁醫館，翻個地覆天翻。
胡一白氣得鬍子都豎了起來：「這就是你王隊長給我的好回報！」
「老先生勿怪，之後定另找時間前來陪罪。」王之渙比了一個「上」的手勢。
十二人魚貫而入，屋子裡瞬間燈火通明，燭火炸裂了幾個火星子，在空氣中劈里啪啦著。
楠溪和景江暫住的屋子被踹開時，一陣腐臭味撲面而來。
踹門的兩個小哥皺著眉捂住口鼻，腳下的步子自覺放慢。
再走進去一些，那味道越發濃烈，熏得人「神清氣爽」，就算憋著氣也能感到那味道直往人身上鑽。
兩個小哥的步伐被徹底阻住，愣在原地愣了一會兒，其中一個小哥一下子沒忍住，反身奪門而出，與緊跟在後的王之渙撞了個滿懷。
「頭兒……」話還沒說全，實在是憋不住了，那小哥猛地一吸氣，吸了那腐臭味一大口，胃裡一陣翻江倒海，就是要吐。
王之渙一把抓住那小哥丟了出去，這才沒被吐得一身。
王之渙皺著眉頭，他還從未聞過這樣難聞的氣味，「老先生，這裡面怎麼這樣難聞？」
胡一白在他們衝進門后早已拿出備用的特殊面罩，將那味道阻隔在外，一行人里，反倒是他這個老頭兒精氣神最好。
胡一白雙手一叉腰：「這就叫活該！這裡頭是天花的病人，病重了他們家人才送到我這兒來，這幾日發病越發厲害了……」
原本還在裡頭苦苦維持的小哥一聽這話，慌得跟什麼似的，立馬往門外沖：「頭兒！你都聽到了！是天花！咱們快跑吧！」
那小哥經過王之渙散時被王之渙攔腰截住：「慌什麼！若真的是天花，咱們這兒的人一個都跑不了！你現在跑也無濟於事！」
小哥聽了這話身上的勁兒瞬間卸去，癱軟在地上。「老先生，您能夠和這天花的病人一起，並不沾染，想必必有治療之法，還望老先生救救我們一行十二個兄弟的命。」
王之渙轉過頭來對著胡一白就是一拜。
其他人見了，也紛紛跑到胡一白跟前，跟著跪在王之渙身後，畢恭畢敬，再不見之前的張狂模樣。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跟我來吧！」胡一白頓了約莫兩三分鐘才答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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