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試探
0.4
霍家高門大戶,底蘊頗深,霍家生意大涉及面也很廣,尤其是生意交到這一代霍敬亭的手裡,更上層樓。可惜天妒英才,一場車禍把霍敬亭毀的徹底。
霍老夫人疼大兒子,想給霍敬亭娶個老婆。身邊伺候溫柔呵護,也許能緩解霍敬亭從高處跌落的抑鬱情緒。
可事實在這擺著,大戶千金不可能下嫁一個殘疾,底門小戶看不上。
換做以前陸家這點小背景的霍家都不看一眼,但是陸建極力推薦,說是鄉下來的沒見過世面,好調理很聽話。這就說服霍老夫人了,乖巧聽話最重要,見過太多世面的姑娘心思多,看不上又瞎又瘸的霍敬亭,給霍敬亭戴了綠帽子呢。
本分最好了。
說是別院,這也是三進三出的中式別墅,半山腰,非常豪華。
別院的僕人看到大夫人進來都是一愣,這是從哪個考古現場挖出來的?果然啊鄉下丫頭穿上龍袍也不像太子!
不住地撇嘴,眼神里已經帶出了看不起。
被帶到中庭客廳,八仙桌邊坐著霍老夫人,霍老爺子。
都在打量著陸蕎。
霍老夫人不在乎這些的,長得再好看有什麼用?霍敬亭也看不到。只要不缺胳膊少腿這就行了,面無表情的打扮古怪也許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大的陣仗嚇得呢。
再說了,陸蕎耐看,五官精緻,這眉眼沒有輕佻輕浮的神態,站在這不卑不亢亭亭玉立,還有和她身份不符合的高貴聖潔。
霍老夫人滿意地點點頭,不俗。
「好孩子,委屈你了!」
霍老夫人拉住陸蕎的手。
「敬亭身體不太好,所以沒準備婚禮,也沒能去接你。等以後你們敢情好,他身體也好了,再給你們補辦一場婚禮。」
陸蕎打量著霍老夫人,老太太慈眉善目,手上戴著佛珠身上也有檀香味,一看就是常年禮佛的人。
和外婆年紀差不多,陸蕎心生好感。
「那些虛禮不用在意。」
霍老夫人更高興了,這孩子太懂事兒了。
「敬亭以後就交給你了。你們互敬互愛,有什麼事兒直接和我們說。」
霍老爺子就沒有這麼客氣。臉色沉沉的,威嚴得很、
「伺候好敬亭是你的本分,以夫為天這是根本,沒事兒別出去亂跑安分守己的在家照顧好他,多生幾個孩子,不會虧待你。」
霍老夫人好像沒聽到霍老爺子惡聲惡氣的叮囑,對著陸蕎還是笑。
「去二進院看看敬亭吧。晚上全家吃飯。」
陸蕎點頭,一邊的僕人過來,帶著陸蕎要往後邊走。
陸蕎想走,轉身又看向霍老爺子。
「老先生,遠離爛桃花,小心出事。」
說完離開。
不去看霍老先生那紅了白了在紫了的臉!
有些小壞的笑笑。
霍敬亭沒在二進院,而是在三進院後邊的後花園,假山流水小橋曲折,也不知道眼瞎腿瘸的人在湖心亭看什麼風景,就坐著輪椅抓著一把魚飼料,靜靜地好像雕像。
僕人動作有些大,故意弄出動靜,霍敬亭側側頭,似乎在找聲音的來源。
「大爺,大夫人來了!」
說完看向陸蕎。
「你別一驚一乍的嚇著大爺,他眼睛看不到很容易受驚。」
陸蕎沒搭理僕人,眼睛落在霍敬亭身上。
腦子裡出現前幾天調查的資料。
霍家嫡子,年輕有為,霍家交到他手上,他在五年內把霍家資產生意擴大一倍,那是備受追捧的精英,這一代商界的帶頭人,任何美好的詞都能給他按上。
變故就這麼快,不過是深夜加班回家,被一輛大貨車撞翻了車,腰椎斷了,腿也斷了,這些硬傷可以恢復,眼睛卻因為顱內出血壓迫了視神經,失去了視力。
從萬人矚目很快就到了這個地步。霍家公司轉交到二弟手裡,他變成了一個廢人。
一年來的休養,他雖然瘦,但身上那種威嚴,上位者的霸氣還在。
眼睛失去神采,減了三分銳利,俊朗模樣還是讓人心動。
「誰來了?」
霍敬亭微微轉動著腦袋,尋找空氣里的不正常。
「新進門的大夫人來了。過去呀!」
僕人不耐煩地推了一下陸蕎,真是小門小戶鄉下野丫頭,都不會打招呼的。
陸蕎沒看僕人,卻在僕人推過來的時候微微一側身,僕人一個踉蹌。
「你……」
陸蕎側過臉,冷冷的瞥了一眼僕人,別看是個鄉下丫頭,犀利的眉眼讓僕人訕訕的,退了出去。
陸蕎沒有走進霍敬亭,而是盯著霍敬亭,慢慢的繞圈。
腳步輕,動作也慢,始終保持著眼睛盯著霍敬亭的動作,從霍敬亭的面前繞到霍敬亭的背後,再繞過來。
霍敬亭並沒有因為突然的安靜變得慌亂焦躁,也沒有伸手到處亂摸,而是微微的皺起眉頭,微抬下巴,用耳朵捕捉細小的聲音、
陸蕎繞到霍敬亭面前,抬手猛的一揚,手裡的網球就砸向霍敬亭。
霍敬亭就這麼坐著,不閃不躲,眼睛都沒動一下,睫毛都沒顫一顫。
在網球要砸到霍敬亭的腦門,陸蕎趕緊往後一扯,網球一端穿著小細繩子,一拉一扯就把球給拽回來了。
網球帶過的風,吹動了霍敬亭的頭髮。
「我的小妻子,是個小啞巴嗎?那咱們夫妻有些太慘了。」
霍敬亭沒聽到什麼動靜,調侃著。
是夠慘的啊,眼盲瘸腿的丈夫,再來一個啞巴妻子,世上的苦命人都到一起了。
「不對啊!」
陸蕎皺起秀眉,低頭在掐了一遍手指。
「根據命格命理來算,你只是輕傷,並無大礙,怎麼會眼睛壞掉了呢?」
陸蕎不死心,再把霍敬亭的生辰八字算了一遍,還是原來的結果。
霍敬亭似笑非笑。
「算了,應該是暫時性的。」
陸蕎不在計較這個,和她沒多大關係。
走過來扶住了霍敬亭的輪椅。
霍敬亭下意識的挺直了後背,鼻尖縈繞她的髮絲。
陸蕎湊近霍敬亭,雙手扶在他的輪椅上,長發披散下來,外人看不到他們說話時候的嘴型。
陸蕎笑的有些壞,像一隻貓成了精。
「同父異母手足四個,兄弟相爭,小妹年幼,現在你龍困淺灘,想翻身有些難啊!」
霍敬亭始終保持著諱莫如深的淺笑,眼睛看不到卻順著聲音抬頭,遠遠來去好像兩個人要接吻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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