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屋裡有鬼
2.31
夜已深了，月光和星光傾瀉了一地。
她讓她院里的丫鬟全部進屋歇息去了，
然後她坐在書案前，窗戶留了一道縫隙，剛好可以看到后罩房至前院那個唯一的廊口。
果然，戌時剛過半，丫鬟翠兒從廊口那裡鬼鬼祟祟的摸了過來，仔細觀察了四周，確認沒人之後，悄悄的打開長樂園的大門走了出去。
她知道這個翠兒一定是什麼人安插進長樂園的眼線。
因為前世她從來沒有過一個叫翠兒的丫鬟。
「迎冬，去跟著她，看看她去和誰接頭。」
迎冬點頭，「是。」
「記住，不要打草驚蛇，只需知道對方是誰即可。」
迎冬走了出去，從牆頭越出去，正好看到翠兒從大門口出來。
迎冬是楚願院內的一等丫鬟，除了綠蘿和迎冬之外，還有迎春，迎夏和迎秋，她們幾個都是楚侯親自挑的，完全信得過。
而且迎冬還是有點武功底子的，所以今晚她才把迎冬留在了這裡。
……
迎冬穿了一身暗色的衣裳，所以在夜色里比較容易掩去身形。
倒是那個翠兒，一身碧綠的衣裳在夜中，極為顯眼，不過挺好的，容易觀察。
出了楚家之後，翠兒加快了腳下的步子，約莫大概一炷香的功夫，來到了八皇子步弘唯的府門口。
靠近大門之前，她再次回頭看了眼四下，確定沒人之後，才往大門口走去。
迎冬在暗處看著她，又抬頭看了眼弘王府的門匾，回頭往楚家走去。
……
翠兒進了弘王府，弘王府的管家何平要她在院中等候。
他便去主殿承平殿通報步弘唯了。
翠兒在園中等著，她緊張的咬著嘴唇，看到何平回來，她抬手理了理衣衫和頭髮。
「殿下說了，你只需將發生的事告訴我就行了。」
她眼底的光一下子暗了下去，頗為失落的低下了頭。
何平見狀，「快些說了，快些回去，當心被人發現了。」
被呵斥了一聲，她慌亂的點了點頭，將她聽到的楚願警告楚寧的事情，以及楚願的變化盡數告知了何平。
「嗯，我知道了，會轉告王爺的，你快回去吧。」
她點了點頭，轉身往府外走去。
臨走卻十分不舍的回頭看了眼承平殿的方向。
……
迎冬回到楚家，楚願正坐在書案前翻著醫書，許是看到了什麼晦澀難懂的知識。
她眉頭微蹙著，在昏黃的燈光下，襯得整個人周身恍惚攏了一層憂鬱的氣質。
「是弘王府嗎？」
她擱下書，抬頭看向推門進來的迎冬。
迎冬關了門走到她面前，「是，小姐果然料事如神。」
楚願聞言，不由苦笑，她不是料事如神，她只是過於了解步弘唯了。
他那個人不喜歡讓事情脫離自己的掌控，可她卻讓他栽了那麼大個跟頭，他不可能不做點什麼的……
「好了，迎冬，時候不早了，你去歇著吧。」
迎冬點了點頭，退了下去。
回到耳房之後，綠蘿便起來替了迎冬的班。
她來到正廳，靠在窗下坐著。
月漸西垂，她正垂著腦袋，打瞌睡。
突然聽到一聲低呼，「是小姐的聲音。」
她站起身將身子貼在窗戶處，聽著裡面的動靜。
「步弘唯！你不得好死！！！你這個畜生，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綠蘿心下一驚，小姐不過那日見過八皇子一面，何時有那麼大的仇恨了……
裡面的動靜逐漸小了下去，只剩下低低的哭聲，「阿爹，阿娘，女兒不孝……」
……
噩夢做了整整一夜，次日一早，陽光從窗欞射進房間，而後隔著屏風撒進床上的錦被裡的時候。
綠蘿推門近來喚她起身，繞過屏風時，卻嚇了一跳。
床上的人兒，一雙杏眼腫了起來，眼底烏青。
「小姐，您這是怎麼了？」
床上的人搖了搖頭，眼神空洞的望著床頂，似乎還沒回過神來。
綠蘿害怕，慌忙撤出身，前往吟霜苑，喚來了楚夫人。
回來時，卻見楚願已經起了身，並且洗漱完畢。
眼底的烏青早已經被她用脂粉遮去，若非腫起來的那雙杏眼，綠蘿只怕會以為自己方才看到的那一幕是幻覺。
楚夫人上前握住自家寶貝女兒的手，一臉的關切，「阿願，怎的眼睛腫的這樣厲害？」
她嗔怪的瞪了綠蘿一眼，綠蘿慌得低下頭。
「娘，我沒事，只是昨晚做了個噩夢，沒睡好而已。」
綠蘿才不信只是噩夢而已……
「綠蘿，還不去膳房拿煮蛋來給小姐敷眼，這副樣子如何能見的人了？」
綠蘿低著頭跑開了。
楚願把人攙著進了屋子。
還沒剛一坐下，楚寧院子里的粉桃跑了過來，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夫人，不好了，夫人！」
楚願聞言，臉色立馬沉了下來。
「說什麼呢！」
楚夫人握住女兒的手，望向粉桃，語氣和善的說道，「慢慢說，怎麼回事？」
「二小姐她發了瘋一樣的說屋裡有鬼，這會還在床上蜷著不願下來呢！」
楚願微不可查的偷笑了一下，她挽著楚夫人的胳膊，楚夫人側臉看她，她忙換上一副擔憂妹妹的神色，「娘，我們還是趕緊去看看吧。」
楚夫人點了點頭，跟著去了嘉蘭苑。
長樂園距離嘉蘭苑不遠，繞過長廊，走出長樂園往西走了二十幾步就到了。
剛到嘉蘭苑門口，她們就聽到了屋內傳來楚寧的慘叫聲。
楚夫人聞言，鬆開了楚願的手，快步走進了嘉蘭苑。
楚願看著空掉的手，不由得嘆了口氣。
瞧瞧，她的母親有多著急這個妹妹，可那個白眼狼是怎麼回報母親的……
迎冬見楚願停在門口發獃，上前一步，低聲提醒道，「大小姐，進去吧。」
「噢，好。」
楚願回過神來，走了進去。
她邁入楚寧的卧房的時候，楚夫人已經坐到了床前，正在伸著手，輕聲安撫著楚寧。
她走了過去，站在母親身後，原本蜷縮在床頭一角的楚寧看見她，突然失聲尖叫了起來。
那叫聲幾乎震破在場人的耳膜。
楚願也毫不掩飾的皺起了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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