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回京
2.68
秋獵途中發生如此兇狠隱秘的事情，雖然在各方壓制之下並沒有廣泛流傳，但是不少貴族公卿是此事的知情者，還是鬧得人心惶惶。
肖妃娘娘地位高貴，分配的住處也靠近陛下，可以說是被嚴密保護的重中之重。
但是仍然遭了此害。
眾人不禁將目光轉向當日喝茶的四人，但偏偏這四人中毒，疼痛三日不止。
不止是流言蜚語，就連朝堂之水也是暗流涌動。
不過沈綰裝病，每日困在帳中，研究研究系統，偶爾嚎一陣子，裝裝病。
而蘇御佯裝來為她看病時，沈綰就跟著蘇御學習醫理。
她對於外面的事情含糊而茫然，只是在聽說陛下斥責了太子之後，頗感奇怪。
她很確定自己下的毒，當然和太子毫無關係，但是皇帝如何會把一國儲君推出來當替罪羔羊？
沈綰回想上輩子，才發現自己上輩子何其愚蠢，被蕭遠廷甜言蜜語所蠱惑，所知所見完全被困在深宮后宅。對於許多朝堂之事，不過隱約知道個結果，當中因私種種過程，卻是完全毫不了解。
而這一回她既然要保護沈家，為過去的自己討回公道，那麼自然也就不能夠再像過去一般，無知無覺。
一番思考過後，沈綰打算重回太學。
太學顧名思義，是國學最高學府，那裡培養出來的學生不僅有富貴世家弟子，同時也是未來的中梁砥柱。
要想了解朝堂之事，在那裡入手是最不引人懷疑的，況且她本來就是太學的學生。
只是原先的她不過是按部就班地上了太學，卻不大上心，對夫子的教誨更是不屑一顧。而如今，她確是實實在在的想去學習。
另有一樣就是，沈綰連續幾日實驗過後發現，只要自己滿心仇恨，這個「金手指系統」便會出現。
但是每次給的東西並不相同，如果只是自己回想，頂多會出現一些「令人摔跤的小石頭」之類的，令人丟醜的小玩意兒。
像是系統知道她在測試自己，於是也跟著她鬧著玩兒似得。
可是如果碰見蕭遠廷和喬書昕這些恨得令她咬牙切齒之人，或是情況危急，那麼系統就會大方的多，什麼流產不孕打胎丹毀容丹。
多得是陰私的玩意兒。
這幾日回程路上，沈綰正是強忍著噁心，多次拜訪喬書昕，收集了不少這些惡毒劇毒。
「小姐，您看這麼多書多累眼睛啊？」孟春笑著給沈綰端上一盞銀杞明目湯，「又不能考女狀元，這要是看壞了眼睛才划不來呢？」
沈綰放下手中的書，掃了一眼這個笑容甜蜜的丫鬟。
伺候她的貼身丫鬟有三春，分別是立春孟春和暮春，上輩子她入宮的時候，立春便已早死，早不記得是如何性子。
但是這個孟春，卻是個口蜜腹劍的東西！
若不是她背主，給自己下藥，後來又站出來做偽證，自己又如何會被喬書昕害得那般凄慘？
現在想來，那時候她身邊人，早就被喬書昕滲透，而自己竟還一無所知。
不！
沈綰一頓，喬書昕狠毒有餘，腦子卻是個不好使的，怎麼能在她眼皮子底下收買了她的人呢？
前世沈綰雖然懶散不學無術，卻不是個真的草包。
而能這樣瞞過她的，只有沈綰百分之百放心的枕邊人——蕭遠廷！
他早早就算計好了要一步步毀掉沈綰，最後名正言順地除掉她和她背後的將軍府，卻偏要推喬書昕出來，看兩個女人毫無自覺地為了他而爭鬥，而他自己則能坐收漁翁之利！
簡直是……畜生不如！
叮！
【物品名：閉口丹】
【藥理性質：珍珠藥丸，無色無味，可溶於水】
【藥理作用：物理損傷，令人嗓子疼痛，無法說出話來】
【作用時間：即刻起效】
【作用時長：三天，可能會造成永久性傷害】
沈綰閉目緩了緩，收下東西，順手放進荷包中。
抬手接過小盞，慢慢地飲了一口。
自己既然已經回來了，又何懼孟春這種小人？
根本不必浪費系統給的這些丹藥。
沈綰睫毛微顫，輕聲開口道：「這湯是暮春燉的？」
孟春笑容一滯，但在沈綰的目光逼視之下，還是只能承認，「暮春擔心自己做的不好吃，怕被小姐您說，不敢送過來。可我擔心小姐身體，小姐若是覺得不好吃，要怪就怪我吧！」
沈綰冷笑一聲，「你倒是大方。」
孟春被小姐識破，立刻訥訥不敢言，一連幾天都不敢隨意出現在沈綰面前。
等到終於回到將軍府，沈綰看見自己所熟悉的一切。
一顆心終於安定了下來。
沈家夫人早逝，沈炫明擔心女兒受後娘欺負，不肯續弦。如今的將軍府庶務全部交由兩個姨娘管事，不過她們都是沈炫明為了家裡事情不勞煩女兒才接進來的，本來也就是給個「姨娘」名分，說得好聽，實際也就是管家作用。
更別提生什麼孩子。
沒有孩子，兩個姨娘自然立不起來，對沈綰只千依百順。
沈炫明計劃得好，但到底大宅子里的事情，面笑心冷，背後捅刀子的事情多了去了，他人在邊疆，想不到也不清楚。
沈寧哲則更是翩翩君子，只知道縱容妹妹，哪裡想到兩個姨娘能弄出來什麼幺蛾子。
結果上輩子，沈綰也正是因為她們刻意的縱容，才養成了那麼個性子。
如今回憶起來，沈綰對她們倒也沒什麼恨意，只怨得自己愚蠢罷了。說白了走到那樣一步，落子無悔，她自己愚蠢也要佔了八分。
這邊廂，聽說沈綰和沈寧哲回來，柳姨娘和鄭姨娘便立刻浩浩蕩蕩的帶著一隊人送來了各種糕點。
「綰兒你這出去一趟怎麼瘦成了這樣？這幾天可得好好吃飯，補補身子！」柳姨娘拉著沈綰的手，心疼道。
鄭姨娘一拍大腿，「今晚我來下廚！燉上幾個紅燒大肘子，保准要把綰兒養回來。」
沈綰神色淡淡，「好呢。」
孟春見此趕緊上前訴苦，「姨娘們不知道，咱們小姐這幾日可是吃了大苦頭呢，還跟著軍醫蘇大夫學醫術！不分晝夜的看書，可不把人累成這樣了。」
柳姨娘聽了更是心疼的不得了，拿著手帕子擦眼角勸她：「綰兒，咱們家又不是那些寒門小戶，要靠才學搏出位，何必這般辛苦？而且蘇大夫還是個男子，這若是以後傳出名聲去，可怎麼好嫁個人家。」
「柳姐姐你這話就不對了！咱們家還養不起綰兒嗎？嫁不出去，不嫁就是了！只要綰兒自己高興就行。」鄭姨娘倒是完全站在沈綰這邊。
沈綰冷冷的瞥了孟春一眼，自己回來還不到半天，還沒抽出功夫來收拾她，她就自己先跳出來蹦噠了。
「姨娘，你們可別聽這丫頭胡說。」沈綰又把自己在中毒差點死了的事情說出來，「我學醫也是為了自保，這一次僥倖未死，若是下一次再碰見這種事情，可就不一定還能活著。」
「這……」柳姨娘被這事嚇得目瞪口呆，沒想到還有這般內情。
鄭姨娘更是暴跳如雷，「將軍都沒能找到下毒的人？該不會就是那姓喬的小娘皮！」
沈綰也不願意幫她辯解，只說道：「陛下沒說，咱們可不能亂指。還不如自己學點醫術保命得了。」
這下兩位姨娘就算再「心疼」也不好阻止，鄭姨娘更是主動幫忙，給太學遞了帖子，只說沈綰身體不適，不能每天上學。
太學那邊不敢得罪將軍府的權勢，只能答應下來。
論起來他們還巴不得，沈綰這種不學無術的別去敗壞了他們太學的名聲。
送走兩位姨娘，沈綰便將目光對準了孟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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