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擊水浪曳輕舟
6.13
「哥哥！」沈綰似乎想到了什麼，驀的抓住了他那瘦削的手，「我最近通讀古籍善本，看了不少本草金匱，倒發現一些記載似乎可以治療你的病的古法……」
看沈綰煞有介事，沈寧哲一笑，鼓勵一般的加重了音調，「你想要為我治療？動手就好。」
「能不能瞞著爹爹和蘇御，免得他們擔心。」沈綰弱弱的祈求。
此事成敗利鈍還有待商榷，她不想鬧得人盡皆知。
沈寧哲笑著點點頭，「這就當你我之間不傳之秘了。」
沈綰再次進入空間，進入個人面板，查藥品凡例，終於百里挑一甄別出一種很厲害的藥水。
【宿主！購買「測藥石」需扣除二分之一小石頭，確定購買還是放棄支付？】
「確定！」
這價值昂貴的測藥石是用來測驗藥水成分的，再複雜的葯都可被測驗出來。
中醫學講究個相生相剋之理，沈寧哲病狀奇怪，似乎很吻合藥物相剋產生的癥狀。
第二日沈綰早起就到了沈寧哲這邊，用測藥石檢測了藥水成分，頓時恍然大悟。
系統的聲音飄曳在頭頂，每測驗出一種，系統就洋洋洒洒介紹一通。
她振筆疾書，將成分表寫了出來。
看著躍然紙上的內容，沈綰心跳加速。
「立春！」她起身斜睨了一下正在煎藥的丫頭，「立即停了哥哥的葯，我找蘇御聊一聊。」
很快到了蘇御這邊，出示了成分表以後，蘇御微訝。
「你如何測出的？這葯是我精挑細選來的，怎麼可能？」
「百密一疏！也是，為了摘乾淨自己的手，兇徒自然不敢用見血封喉的毒藥。」
「那接下來？」蘇御的眉心有了一個大大的旋渦。
沈綰冷笑，定睛看著桌上那乾枯的本草。
【叮！系統為宿主識別出解藥。】
沈綰一愣，什麼時候系統居然會識別草藥了？
系統告訴她這種草藥屬一年生草本之毒，外表像艾，但藥效卻大相徑庭。一個是破壞小腸黏膜的毒藥，一個是解表化瘀的妙藥。
「接下來，看我的！」沈綰起身，「你假裝一無所知，且看我如何捉賊拿贓。」
回閨房后，沈綰找了管家過來。
「我要大哥內苑聽差的奴婢、嬤嬤、小廝名單！對了，一併他們的生平履歷都給我送過來！」一聲令下，管家立即行動。
一燈如豆，沈綰仔細盤查甄別，倒果真篩選出了幾個嫌疑人。
在沒充足證據之前沈綰戒驕戒躁，猶如一隻蟄伏在蒿草內等待入侵者的獵獸一般。
最近一段時間她起早貪黑廢寢忘食的學習，蘇御傾囊相授，二人教學相長其樂融融。
半個月時間彈指一揮間從指縫中溜走了。
沈綰密切留意哥哥內苑那些奴婢的一舉一動，差立春暮春以及慕夏幾個丫頭暗中窺視。
這一段時間，她活學活用，為李嬤嬤的小兒子治好了百日咳，為章管家的孫子醫好了猩紅熱，還治了一些力所能及的病。
空間內的草藥不到萬不得已她不會去用。
空間已完成一級升級。
升級后的空間乍一看和之前毫無二致，但卻全新解鎖了一些技能，敏感度與辨識度和之前已不可同日而語，現在這空間可辨識不少藥材，並且適時地讀取數據。
沈綰用積累的樂助值兌換的小石頭購買了一種叫「海洋水」的特效藥，將這葯送到沈寧哲那邊叮囑他好好吃藥。
「你已學有所成，」看葯送了過來，沈寧哲露出欣慰的笑，「我也喜不自勝。」
為讓事情顯得合理化，沈綰莞爾一笑，「我左耳進右耳出，有什麼好厲害的，橫豎都是蘇御在幫忙，但這個解藥對哥哥的身體很好，至於那些送進來的葯……」
沈綰神秘的弓腰湊近沈寧哲，竊竊私語了幾句。
沈寧哲著惱，拍案而起，「真是豈有此……」
「哥哥，稍安勿躁，狐狸尾巴總會露出來的。」沈綰穩操勝券一笑，成竹在胸。
「好了，居移氣養移體！哥哥就不要胡思亂想了，最近照顧好自己，我走了。」沈綰唯恐叨擾了他，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有一日蘇御早起，邀她出去踏青。
「走啦，繼續學下去真要成書獃子了。」看沈綰忸怩不情願去，蘇御笑嘻嘻的揶揄。
被蘇御這麼奚落了一句，沈綰蹙眉，「走就走。」
一刻鐘以後，兩人已來到了護城河旁邊。
遊人如織，惠風和暢。
河道兩邊的馬路上肩摩轂擊，喧嚷異常，沈綰不怎麼喜歡這些熱鬧，但蘇御卻不同，人們在哪裡扎堆兒他就愛在哪裡看熱鬧。
「我飢腸轆轆，我到舴艋舟上喝茶去了，你看那幾個青年才俊風采風流，哈哈哈……」沈綰朝著對面一艘船努努嘴，蘇御跺跺腳，「你重色輕友。」
「正是，正是啊。」沈綰一笑，朝舴艋舟而去。
船家看一個儀態萬方的妙齡少女過來，急忙點頭哈腰過來迎接。
「姑娘是來喝茶的？」
「喝茶，也看湖光山色，一道兒護城河就算你這艘船最雅緻。」沈綰丟了銀子給那人，船家滿面堆笑，「他們那些船有什麼趣味，不過幾個庸脂俗粉搔首弄姿罷了，我這裡可都是名流，保證姑娘不會寶山空回。」
沈綰點了正山小種，茶還沒送上來，她閑來無事盯著水面看。
船家見她百無聊賴，送了魚食過來。
沈綰無聊透頂，將魚食丟下，引逗的一群錦鯉蜂擁而至在水下唼喋，那群魚兒輕紗一般緋紅的尾巴看上去倒美麗的很，但看著看著沈綰就感覺不對勁。
真是匪夷所思，這艘船下的水似乎是紅色的。
就在沈綰胡思亂想的時候，忽而船尾一個女子失聲尖叫，「哎呀，死人啊，夭壽了，死人啊。」
眾人循聲去看，發覺上游幾具屍體飄曳了下來，看起來猙獰恐怖，眾人旋即變作了驚弓之鳥抱頭鼠竄。
沈綰倒還算鎮定。
岸上，蘇御也察覺異常，氣喘吁吁狂奔過來。
沈綰這艘船亂作一團，距岸又遠，以至蘇御只能大聲疾呼卻難以靠近。
船家放了舢板準備護送貴客離開，一時之間雞飛狗跳烏煙瘴氣。
幾個客人剛剛上了舢板就有飛賊從天而降，為首的刀疤臉怒吼一聲，「放亮了你們的招子給我看清楚了！爺今日不劫財不劫色，找個人，誰看到此人了迅速給我送來，否則我一鐵鎬鑿沉你這艘船。」
看那幾個凶神惡煞一般靠近，沈綰選擇靜觀其變，先和旁邊那婦女一樣抱頭靠著船舷躲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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