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賣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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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初念有一瞬間的怔愣，但她很快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緒。
「爹，我們進去吧。」黎初念道。
黎老爹看了看外面聚眾漸漸散去，於是點點頭，正欲往屋裡走的時候，身後卻有一聲音將他們叫住。
「等等，黎姑娘！」
黎初念轉過身，卻是許久未見的周令川。
「有什麼事？」她冷冷地說道。
面對這位自己曾經的未婚夫，她的態度竟然比面對李玉香時還要差一些。
周令川並沒有因為她的冷言冷語而感到氣餒，他向前邁了幾步，眼神裡帶有幾分欣喜。
「黎姑娘幫助縣丞大人破案，為民除害，簡直是巾幗英雄，小生佩服！」周令川奉承道。
黎初念不喜歡這些冠冕堂皇的話，擺了擺手，示意他有話快說。
「黎姑娘，之前在下存有偏見，冒犯了姑娘，還望姑娘大人有大量，不計前嫌。」
周令川一拱手，一副君子虛心道歉的模樣。
黎初念只覺得道貌岸然。
她打心眼裡不喜歡這個周令川，不過是個審時度勢，見色起意的偽君子，不值得她在這裡浪費時間。
「周秀才言重了，」黎初念淡淡道，「我只是個普通人，怎麼有資格和秀才冰釋前嫌。」
「若是沒有其他事，我們就先告辭了。」黎初念毫不留情地回懟了回去，面對周令川的討好，她的臉上沒有半分欣喜的神色。
周令川還想再說什麼，黎老爹卻橫在了他的面前。
「周公子，小女配不上周公子，之前的婚約是我一意孤行，誤了周公子。現在我們已經解除婚約，也請周公子不要再來打擾小女了。」
黎老爹的態度很強硬，瞬間周令川就有了些許退卻之意。
兩人退回屋內，黎老爹直接關了門，將周令川的眼神隔絕在外。
門內，黎初念看著自家老爹問道：「爹，今天不做生意了？」
「休息一天，免得閑雜人等再來打擾你休息。」
黎老爹寵溺地摸了摸自家閨女的頭髮說道。
「好。」黎初念甜甜一笑，正欲回房間繼續休息，黎老爹卻叫住了她。
「等等，念念，」黎老爹看著她，有些欲言又止，「你似乎有些變了。」
黎初念心裡一怔，指尖微微顫抖。
難道他看出來了？
她不禁有些害怕，如果黎老爹知道自己並不是真的黎初念，會不會她現在擁有的一切親情都會變成泡影？
「念念，你變得更堅強，也更有自己的想法了，爹很高興。」
黎老爹慈祥地笑著，看著黎初念的眼神里，滿是欣慰。
黎初念鬆了一口氣。
她釋然一笑而過，說道：「爹，人總是會有長大的時候，以後的我，會讓你更加驕傲的。」
父女倆相視一笑，彼此眼中都有著溫情。
……
李玉香如同喪家之犬般走在街上，她的身邊只剩下了春蘭，而街上的那些人看見她，如同看見了瘟神一般，都遠遠的避開。
李玉香自嘲地笑了笑，往日再風光又怎麼樣，現在還不是落魄到這個地步。
「春蘭，找個落腳的地方。」李玉香對著身邊的丫鬟說道。
春蘭卻是欲言又止，半晌才說出了一句話。
「小姐，我們身上沒有多餘的銀錢住客棧。」
「什麼！」李玉香怒了，她沒想到自己居然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了，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難道她一個大家閨秀，今晚還要像那些乞丐一樣，露宿街頭嗎？
春蘭看著自家小姐這樣，心裡也不好受，她只得說道：「奴婢知道城郊有一處破廟，雖然小些破些，但是個能落腳的地方，我們現在加緊過去，天黑之前還能住下。」
她考慮得極為周到了，就在那裡將就一晚，總比露宿街頭受凍來的強。
李玉香則是抗拒地搖了搖頭，破廟，那是賤民棲息的地方，她怎麼能跟那些賤民一樣？
「真的沒有錢了嗎？」李玉香看著春蘭，逼問著說道。
春蘭搖了搖頭，他們只能從府裡帶走一套換洗的衣服，其他的什麼都沒能帶走。
此時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旁邊的煙花柳巷也漸漸熱鬧了起來，各種嬌媚攬客的聲音響起。
李玉香看了看周圍，這才知道，自己和春蘭正處於鎮子上最大的怡紅院外面的巷子處。
她的腦海里已經形成了一個可怕的想法，李玉香看著春蘭，滿懷算計地笑著。
「春蘭啊，你跟著我有多久了？」
春蘭回道：「十三年了，小姐，自從我五歲時被賣到府里，就在您身邊伺候著。」
「這麼多年，我待你也算不薄吧？」
春蘭不明所以地點了點頭，此時她並不知道李玉香在打著什麼主意。
「既然如此，那你什麼都願意替我做的吧？」
李玉香突然拉起春蘭的手，將她拽到了怡紅院里。
「小姐，小姐，你這是做什麼！這裡可是煙花柳巷之地！」
李玉香沒有理她，她目的明確，直接讓攬客的風塵女子帶她去找管事的人。
怡紅院的媽媽走了下來，見到李玉香，還有些疑惑。
「我們怡紅院可不招待女客，這位小姐有何貴幹？」怡紅院的媽媽搖著扇子說道。
「我是來賣丫鬟的，」李玉香指了指春蘭說道，「這丫鬟姿色尚可，不知道是否可以賣個好價錢？」
管事媽媽打量了一番瑟瑟發抖的春蘭，眼神里閃著精亮的光芒。
而此時春蘭已經傻了，她不知道自己的小姐居然狠心把她賣掉。
她跪了下來，苦苦地哀求著。
「小姐，我求你了，別把我賣給他們，我給您當牛做馬都可以，求你了小姐！」
她很清楚，這裡就是一個魔窟，一旦踏進這裡，就再也沒有回頭的可能了。
李玉香看著她，眼神沒有一絲的憐憫，反而帶著不耐煩。
「春蘭，我也不想的，可是如果我不這麼做，我們兩個都活不下去了。」
春蘭不可置信的看著她，她怎麼也沒想到，自己一直忠心耿耿，居然會被自己的主子給拋棄。
老鴇攏了攏自己的髮髻，似乎已經不耐煩地催促道：「好了嗎？小姐你還賣不賣丫鬟啊？」
「賣！」李玉香把裙角從春蘭的手心裡掙脫出來，拿走了老鴇手上的錢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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