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苦杏仁茶
4.16
「無妨，你可以在這兒多待一段時間。」霄景昱道。
黎初念鬆了一口氣，隨即找了個位子坐了下來。
「你為何不想見那些媒婆？」霄景昱試探性地問道。
黎初念愣了一下，什麼時候霄景昱變得這麼八卦了？
「我對談婚論嫁提不起興趣，暫時還沒有這個打算。」黎初念說出了自己的理由。
「原來如此。」
霄景昱聽完這個答案之後，心裡彷彿一塊石頭落了下去。
兩人剛剛才坐下沒一會兒，外面有一捕快就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
「大人，有緊急案件！」
「出什麼事了？」
錢一寧深呼吸了一下，氣喘吁吁地說道：「天書茶樓里有人暈倒了，大夫趕到的時候，人已經斷氣了！」
霄景昱「噌」地一下站了起來，「什麼！快帶我去！」
黎初念也趕緊跟上，又發生了命案，恐怕現場需要仵作。
情況緊急，等不了馬夫準備馬車了，霄景昱一把摟住黎初念的腰，將她送上了馬背，隨即自己也輕鬆一躍，坐了上去。
他拉著韁繩，飛速駕馬出去，直奔天書茶樓的方向。
黎初念坐在馬上，雖然自己被霄景昱圈著很安全，但是她這是第一次騎馬，還是十分驚險的。
她的後背貼在霄景昱的胸前，手抓著馬的鬃毛，有些害怕自己會被甩下去。
為了緩解自己的害怕，她只能更貼近霄景昱一些。
霄景昱感受到了小人背後的溫度，被她貼著的皮膚，似乎都滾燙地灼燒了起來。
還好很快就到了目的地，不然他極有可能控制不住自己，當街鬧出笑話來。
霄景昱抱著黎初念下了馬，此時衙門的官兵正在外面等待指令。
他剛剛到現場，衙門裡最先到達現場的捕快就帶來了目擊證人。
「他是我的同僚，今日我約他一同出來吃茶，誰知在聽戲的時候，聽著聽著他就忽然捂著胸口倒了下去，我嚇壞了，趕緊去請了郎中，郎中剛到，他就咽氣了。」
說話的是林元，是個縣才。
死者是他在學堂時的同僚，康元路，前段時間剛剛考上秀才。
而茶樓外邊，則是有喧嘩之聲，霄景昱皺了皺眉，身後捕快就把哭鬧的人帶過來問話。
「你是何人？為何在此喧嘩？」霄景昱正色道。
那人得知了霄景昱的身份，頃刻間就跪了下來，似乎十分冤苦的模樣。
「回縣丞大人，小人是這茶樓的主人，這死去的康秀才在本店賒賬十兩有餘，小人多次討要無果，現如今他不明不白地死在了店裡，導致客人都不敢再來茶樓了，小人不僅討不回自己的銀錢，而且還損失了一大批客人，小人覺得冤，所以才在這裡哭訴……」
那老闆一把鼻涕一把淚，看樣子確實是打碎牙往肚子里咽，很是委屈了。
人死賬清，況且人還是死在自家，難怪引來非議。
那老闆擦了一把老淚，哆哆嗦嗦地說道：「大人，你一定要給小人做主啊！要是不早日查出真兇，我這生意恐怕，就再也做不下去了！」
「這是一定的，請你相信官府。」
霄景昱將老闆扶了起來，見老闆哭得肝腸寸斷，囑咐下屬把他扶回去好生休息。
他回過頭看著一旁一言不發的黎初念，說道；「我們上去看看。」
黎初念隨著他走了上去，茶樓里已經被清空了，案發現場也被保護了起來，閑雜人等不得靠近。
見霄景昱和黎初念過來，衙門裡的捕快們紛紛放行。
霄景昱把白巾遞給了黎初念，兩人做好防護之後，走了進去。
地上躺著一具屍體，死者死去不久，屍體還帶著溫熱。
黎初念看著屍體，他蜷縮著身體，手緊緊地捂著胸口的位置，神色痛苦，臉色發青，似乎是中毒的跡象。
她沒有急著驗屍，而是查看了桌上殘留的東西，還有沒喝完的茶飲和沒吃完的點心，最先排查這些有沒有有毒物質的可能性。
「怎麼樣？有什麼發現嗎？」霄景昱問道。
「初步判斷是中毒致死，至於是什麼毒，我還得再研究研究。」黎初念說道。
她拿起桌上的杯子，茶壺裡是松針茶，茶湯清澈，黎初念用帕子吸取了一點，悄無聲息地送到了自己的實驗室里，等待機器的化驗結果。
桌子上還有被打翻的茶碗，應該是死者在掙扎時不注意打翻的，黎初念注意到了這個杯子里是杏仁茶。
「大人你看。」
她把茶碗里殘存的杏仁茶遞給了霄景昱，後者嗅了一下，也猜出了這茶是何物。
「這杏仁茶偏甜，女子喜愛喝的比較多，沒想到兩個大男人也會喝這個。」霄景昱道。
黎初念像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脈一般，她立刻有了猜想。
「大人，可否請那位目擊證人上來？我有幾個問題想問他。」
「好。」
趁著霄景昱去找人的功夫，黎初念把杏仁茶也提取了一些送到實驗室里化驗。
在等待化驗結果的時候，霄景昱已經帶著人走了上來。
「姑娘有什麼問題需要問在下？」林縣才一拱手，彬彬有禮道。
「你是逝者的好友，你可知他平日里用茶的喜好？」
林縣才稍加思索了一番，回道：「我這同僚沒有什麼特別的喜好，只是他喝茶偏苦，最愛第二道茶湯罷了。」
霄景昱身體一震，和黎初念默契地對視了一眼。
「那他既然沒有食甜的習慣，為何要點這杏仁茶？」霄景昱問道。
林縣才回道：「我也覺得奇怪，今天我還調侃了他一番，只是他笑笑搪塞過去，我也沒多想。」
黎初念點了點頭，此時實驗室里儀器也提醒她結果出來了，於是她打發走了林縣才。
蹲下身，查看著死者的癥狀，神識則進入實驗室，開始查看結果。
「果然不出我所料。」黎初念睜開眼，對著霄景昱說道。
「結果如何？」
「氰化物中毒，毒物來自於這苦杏仁茶，杏仁無毒，苦杏仁卻有毒，兇手就是利用了這一點。」黎初念將茶杯舉了起來，對著霄景昱道。
霄景昱雖然不知道她所說的氰化物是什麼，但是聽她這麼說，那麼結果也就一定是這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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