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你沒死，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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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已沒了烏嬌嬌的差事，她閑來無事便在空曠的後院里放起了風箏，裁剪精緻的風箏如同活靈活現的燕子一般翱翔在空中，烏嬌嬌一下子失了神。
曾經，她也是在風箏之下對著那少年郎生出情愫。
「若是嬌嬌喜歡，我便日日陪你來放風箏。」
少年天藍的衣袍讓他透著幾分儒雅之氣，笑容更是燦爛，一下子迷了少女的眼。
「怎麼哭了？」
耳邊突然出現的聲音讓她回過了神，烏嬌嬌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竟然不知不覺地流了淚。
她抹了一把眼淚，淺笑道，「無事，想起些傷心事了。」
身穿黃紗的女子是她在樓里閑聊的姐妹青兒，青兒眨了眨眼睛，笑道，「瞧你日日苦著一張臉，多不好看啊，明日就是花燈節了，街上可熱鬧了，咱們去玩一玩！」
花燈節，是少男少女們互訴真心，求月老牽線的節日。
她的眼神暗了暗，剛要拒絕，青兒便撅著嘴道，「你要是不同我去，日後我可就不同你好了。」
瞧她較真的樣子，烏嬌嬌也只好應下。
烏嬌嬌抬頭看到風箏落到了假山上，繞到後面去將假山撿下來，她咦了一聲。
茶樓后的假山，何時藏了這麼多兵器？
「你在那兒幹嘛呢！趕緊收了風箏吃飯去！」
青兒的催促讓烏嬌嬌收回了目光，直覺其中有問題，可長居深宮的她知曉不管閑事的好處，便也只得拋到腦後。
等到了節日那天，果真街上熱鬧無比，每走一步都能看到牽手的伴侶。
烏嬌嬌走到唐人鋪子前，只看見一對情人眼中滿是情意，拿著一串糖人，女子笑得歡快，「你先吃。」
男子輕輕咬了一口，笑道，「這糖人比以往的還甜。」
熟悉的話同樣響起在烏嬌嬌的腦海里，她的眼眶微熱，不由得撇過腦袋，將手從青兒手中抽出，「我有些不適，先回去了。」
她掩下眼中的苦澀。
不知近日是怎麼了，總想起他。
呵，估計他正享受著暖香軟玉，榮華富貴，哪裡還記得她？
烏嬌嬌搖搖頭，絲毫沒注意到身後響起的一道噴嚏。
「皇……少爺，小心著涼。」屬下忍不住提醒。
江臨桉不以為然，余光中瞥見一抹赤紅，轉頭看去，只見到一道細小的背影。
他的瞳孔驟縮，跟他的嬌嬌好像！
腦海里的想法剛剛生出萌芽，腳下便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越是靠近，他越發感覺到身前女子與嬌嬌的相似之處。
就是他日思夜想的身影！
「嬌嬌……」
眼看著就要追到，卻見到那一抹紅色的身影進了一道門，生生把他隔在門外。
屬下看著江臨桉對著門口發獃，忍不住提醒道，「皇上，這好像是一間茶樓。」
他抬起頭深深地看了門口一眼，有幾分不甘，「走吧。」
等回到歇息的客棧，在江南打探消息的探子早早地在房中等候江臨桉。
「回皇上，屬下根據所截獲到書信，那姦細在江南有固定的藏身之所，是東街的一間茶樓，聽聞格外出名。」
江臨桉身子一愣，轉頭問道，「可是方才那家？」
屬下細想片刻，點頭。
他心中出現幾分歡喜，「明日便上門查探！」
一大早，江臨桉便上了門，直接讓老闆娘傻眼，訕笑道，「客官，咱們這還沒開張呢。」
「無妨，本公子先隨意看看。」
老闆娘見他一身貴氣，身上的雲紋錦藍袍，看著就並非凡品，便開門讓他進來了。
江臨桉不知不覺走到了後院，突然看到空中升起一隻風箏，他的心中好似掀起萬千波濤，頓時收了手中的摺扇，連忙跑去。
當他看到那道熟悉的紅影，腳步一頓，竟有些不敢上前。
「嬌嬌……」
顫聲呼喚，聞者身子僵硬，就連那天上的風箏都掉了下來。
江臨桉愈發確定眼前人就是烏嬌嬌，猛地上前從身後摟住她的腰，又驚又喜，「你沒死，你沒死，太好了。」
烏嬌嬌眼中閃過一絲痛苦，掙扎著從他手中離開，咬牙，「放開我。」
江臨桉將她的身子轉過來，目光貪婪地在她臉上徘徊，激動道，「你同我回去，我一定會好好補償你，是我對不起你。」
「一切都晚了。」
都晚了，她的家沒了，她的孩子沒了，她的心也死了。
江臨桉身子一僵，巨大的愧疚感包裹著他，抓住她的手都鬆了幾分。
突然，懷中的人被擄走，落入一個男人的懷中，宋川生搖曳著摺扇，明眸皓齒，咧嘴一笑，「兄台這是何意？在下的夫人貌美，可也不能如此調戲啊。」
烏嬌嬌一愣，看著這態度散漫的男人，她沒有掙扎。
江臨桉如遭五雷轟頂，吃驚地看著她，「你……你成婚了？」
她默不作答，可安靜地站在宋川生身邊的樣子，已經證明了一切。
江臨桉眼中劃過一絲不甘，拳頭緊緊握起，若是仔細還能聽見摺扇發出刺耳的聲音。
「若是你想回來，我都在原地等你，我就在悅來客棧。」
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落寞的離開。
烏嬌嬌不免一陣心酸，當初他是那樣驕傲的人兒啊。
耳邊傳來宋川生調侃的聲音，「怎麼？心疼了？」
「多謝公子相助。」
她看了他一眼，淡漠地說了一句便轉身離開。
那籠中鳥，她不想當了。
當夜，烏嬌嬌的房屋中來了一位不速之客，宋川生。
「你的那位老相好可是被人俘了，你就不打算去看一眼？」
宋川生對眼前的女人充滿了好奇，觀察著她每一個表情。
可烏嬌嬌的情緒卻絲毫不外露，她看著他的眼神中帶著警惕，「你這樣三番五次的幫我，有什麼目的？」
宋川生咧嘴一笑，搖了搖扇子，「就是看不得天下有情人中間夾著誤會。」
「那公子不必勞心了，我們之間沒有誤會。」
不是誤會，是血海深仇。
宋川生看著女子冷漠的背影，輕嘆著搖頭。
長夜綿綿，烏嬌嬌一閉上眼睛，腦海中便出現了巨大的迷霧。
待她看清時，入目的便是一身鮮血的江臨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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