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真相如此
2.5
青梅竹馬長大的兩人，不過是一場亂世，情分薄弱得已經到了非死既傷的地步！
江臨桉的眼神有些飄忽，穩了穩自己的氣息，威嚇道：「過幾日我派人來接你進宮。」
他的語氣不容置疑。
腳步一抬，江臨桉即刻轉身，連眼神都沒給門外的涼瑟留下，高傲的離開了。
烏嬌嬌看著他出去的背影，這才揪著被子鬆了口氣，放輕了聲音喚道：「瑟瑟，進來吧！」
屋內的空氣中還瀰漫著男人身上的龍涎香。
涼瑟進了屋內，眸中滿是對她的心疼，抬眼盯著明顯比剛才更加顯得孱弱的姑娘，她掏出通道：「這是主人留下的信，說了只能由您看。」
強撐起身子，烏嬌嬌接過信，這幾日發生的事就像是一場噩夢。
她和宋川本是萍水相逢，他幫了自己不少。只是沒有料到他後來會待自己多了幾分真心，就像是她那在宮變中戰死故去的哥哥一樣，溫暖又令她忍不住心生嚮往。
或許江臨桉就因為她似有若無的親昵，見不得她好，才抓著宋川的一點把柄就誣陷他是姦細。
拂過信封上熟悉的『嬌嬌親啟』這幾個字，忍住淚水，烏嬌嬌拆開了信封……
第一句便是——若你看到這封信，我大致已經身份被暴露，命喪黃泉了！
宋川的語調依舊是這般的溫柔又帶有逗趣的意味，烏嬌嬌知道他是瞧她總鬱結於心，想盡一切辦法來寬慰她。
仔仔細細一個字也不落的看完了信，皺著眉，烏嬌嬌的心臟驟停了一秒，她握著信紙的手顫抖不止：「原來……原來竟真是這樣？」
見她的情緒不對勁，涼瑟忙停下手中的活計問道：「姑娘，主子可有交代什麼？」
涼瑟想著，若主子真的將細作的一切都交代給了姑娘，那她即便是冒著死的危險也要回去好好地爭論一番，讓那些人重新選擇接線人。
烏嬌嬌十分信任地將信遞給涼瑟，深深地嘆了口氣道：「瑟瑟，原來宋川真的是細作嗎？」
信中的宋川毫無保留地交代清楚了，他的確是別國派來探聽消息的細作，他早就收到過她的畫像，聽聞她和江臨桉有青梅竹馬長大的情分，最開始便起了利用她的心思。
只是後來，在日久的相處中，他還是淪陷了，宋川本來打算利用他的勢力帶烏嬌嬌遠走高飛——卻被江臨桉敏銳地察覺到蛛絲馬跡，以至於被折磨致死。
其實這些烏嬌嬌或多或少也有所猜測，畢竟是世家貴族培養出來的貴女，怎麼可能真的就那麼純白乾凈。
只是，烏嬌嬌在江南時以歌姬的身份養活自己，整日拋頭露面的，雖業忞疆土廣袤，但誰又能保證沒有一個是會認出她就是前朝貴妃的！？
宋川起了利用她的心思，這也是在情理之中。
烏嬌嬌勾唇一冷笑，感嘆想不到她烏家都已經滅族了，一個孤女人人都還趕著上來榨乾凈她最後一點價值，讓她永遠地身陷這污糟沼澤。
此時涼瑟也看完了信，恭敬道：「姑娘也別怨主子，後來他是真心疼姑娘的，從來沒有真正地利用過您。」
「我倒希望他利用我。」烏嬌嬌低著頭苦笑道：「因為若他利用了我，便不會因我而死……」
即便是坐在另一處的高閣上，看著她和江臨桉斗個身敗名裂，跌入十八地獄，那至少世上不會再多一人，是因為她烏嬌嬌而死的。
涼瑟好好地將信收了起來，也提及了另一件事：「主人讓我接替他的細作位置。」
沒錯，宋川是唯一一個沒將烏嬌嬌牽扯進來的人，即便知道其實烏嬌嬌的身份更適合辦事，但他只是想讓她開心愉悅地活著。
又是一絲難受從烏嬌嬌的眼中劃過，留下的是淡淡的一抹惆悵。
她知道涼瑟主動提起這件事是何原因，如果她接替了細作的位置，便是同江臨桉為敵，還留不留她，單隻看烏嬌嬌自己的抉擇。
所有的人命都該是要付出應有的代價的，以前烏嬌嬌軟懦，不想和江臨桉為敵。
「罷了，瑟瑟你留在我身邊吧，我不管你做什麼，也許必要的時候我還能保你一命。」
她殺不了江臨桉，可是總有人能比她心狠，總有江臨桉的仇人迫不及待地在謀劃。
涼瑟也沒想到，她都攤牌了，烏嬌嬌還敢將她這個危險的人留在身邊！
她跪下道：「姑娘，若真的出了什麼事，瑟瑟會背下一切，絕不負你！」
烏嬌嬌的善良連她主子都為其感念！
「瑟瑟，我拿宋川是當兄長的，你是個忠心的，快起來吧！」烏嬌嬌最看不得身邊的人跪來跪去，總覺得她像是答應了天大的事一樣。
抹去眼角的淚涼瑟感激地從地板上站起來：「那姑娘，江臨桉說接您進宮一事？」
烏嬌嬌這才想到還有這件事，看江臨桉說一不二的態度，不用她懷疑，他說要她為妃就會封她妃。
怎麼這段孽緣，她惹不起，躲也躲不開？
涼瑟看著她悲怨的眉宇勸道：「姑娘，拋開瑟瑟的私心不說，您根本就鬥不過江臨桉。」
烏嬌嬌被這話一激，雖這是事實，但心裡卻是不爽。
涼瑟是宋川親自培養出來的人，這些事她亦能看透個好幾分，謀策出了大概來：您已經用假死的事欺瞞過他一回，從此，除非您真的……說到這兒，她看了看烏嬌嬌朦朧的臉色。
「除非您死，那江臨桉定是不會放過你的。」
是啊，她都逃去江南淪落為歌姬了，這個男人還是不擇手段地將她帶回了城中。
可是她也恨啊，也不甘心啊！她烏嬌嬌怎麼可能在一個殺父仇人身邊去討好的苟活？
更何況，他還害死了她和他的孩子。
烏嬌嬌是真的心冷，整個身體都彷彿是拖著沉重的枷鎖，讓她寸步難行！
可她雖然身體小小的，卻有一顆強大堅毅又不服輸的心。
畢竟無論正經歷什麼絕境，烏嬌嬌都要記住宋川的那句話——開心平安地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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