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回到那個時候
3.57
她用力揪著身下的錦被，絞痛的小腹讓她無力坐起。
可是，昏暗的光線下，江臨桉卻似沒有感知這痛苦一樣，他黑沉著臉一言不發地慢慢靠近。
他要等她求他。
不是以這樣疏離又冷漠的姿態！
不是一句句直往他心窩子捅的毒刀！
江臨桉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將頭微微一偏道：「朕今夜要宿在海棠宮。」
烏嬌嬌猛地一愣，咬著牙，榻上的空間狹小，她恨道：「江臨桉你要逼我？」
江臨桉：「……」
他將她護在身邊，不願她流落到江南那些個污糟之地，她竟然是這樣想他的嗎？
本來是這女人先負他在先！明明都答應了要嫁給她，卻因為權勢而入宮？
江臨桉的眼帘依舊半掩，冷冷地垂眸看著臉色煞白的無恥女人。
偏生她這張小臉，凄涼可憐，手指甲都緊緊的掐進了肉中，孱弱的浮著身子，睜開眼嫉惡如仇地看著他。
江臨桉俯下身去，雙手撐在她兩邊，不知為何突然稍軟了點語氣：「嬌嬌，你乖一點，待在我身邊不好嗎？」
讓一切都回到那個時候，她還是他的那個烏嬌嬌。
這是她們從宮變到相逢，江臨桉第一次這樣軟聲喚她乳名嬌嬌。
烏嬌嬌微怔，不由憶起自己還沒被家裡送進皇宮前——
他手執一把摺扇，一副紈絝公子的模樣，偶爾地相遇，他總輕佻地逗她：「嬌嬌，可否有好好養在深閨，等著本公子來娶你？」
業忞雖民風略放浪，可如此露骨的詞句，還是將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烏嬌嬌臊了個從頭到腳。
心不由得重新開始跳動，她嘴中苦澀：「江臨桉，你還想讓我做什麼？」
江臨桉看著她的這副模樣，他還想做什麼？至死至終不過是一個她罷了！
此時的天未暗，龍涎香的味道緩緩靠近，江臨桉不發一言，挑起她的下巴，這張渴望已久的紅唇，讓他一刻都忍不下去。
烏嬌嬌深吸一口氣，身子只能僵著不動。
「嬌嬌，你是個聰明的姑娘，要知道姑母欺上瞞下助你出逃，我還沒找她好好談話呢？」
烏嬌嬌眼神直對上他，戾氣十足，警告道：「她可是疼你到大的姑母！」
江臨桉輕輕地咬了一下她嬌嫩的唇瓣，熱氣包裹著她的耳朵。
「可她犯了大忌，誰讓她更心疼你呢？」
弒父殺子的人如今還有什麼是干不出來的？被狗咬一次也是咬，更何況烏嬌嬌知道自己無論如何都再逃不掉了。
眼下沒有靈魂的軀體，他想要去就要去吧！
閉上眼，沒有迎合也沒有再次的退縮，忍著小腹似有若無的絞痛，她不再掙扎。
本以為會如那夜江臨桉宿醉一般，折騰得烏嬌嬌第二日差點沒下得來床。
沒想到，這一夜，直到太陽落下，月光升入高空，他都纏綿極盡溫柔。
江臨桉覺得自己大概是中毒太深，竟然這麼不顧聖君顏面，才將她接入宮中就把持不住。
他一邊恨當初烏嬌嬌的心狠，入了皇宮為貴妃，一邊有想起她小產時，他與她那個可憐的孩子，終究是再不忍那樣一而再再而三的傷害她。
情到深處，烏嬌嬌並未抗拒，嚶嚶出聲，江臨桉湊到她耳邊，聲音沙啞道：「我們好好過日子吧！」
模糊之間烏嬌嬌還以為是幻聽，她眼角流出一滴淚，死死地咬住自己的嘴唇，不讓自己痛哭出聲。
隔了這麼多條人命，血海深仇，還怎麼好好過日子？
她入宮雖然是江臨桉逼的，但既然都走這一遭了，那麼不管多麼噁心和不願，她都要將烏家滿門的血仇給報回來。
一個一個的，最後再將他一起拉入那萬劫不復的地獄！
江臨桉是在天未亮時就離開海棠宮的。
迷糊之間烏嬌嬌聽到太監說是皇后蔡司理有請。
夜半三更，被貿然從溫柔鄉中喚起來，江臨桉的臉可以說是已經臭得恨不得想立即將這個女人給廢了！
可是不行，他扭頭看著睡得並不安穩的烏嬌嬌，輕手輕腳地給她攏了攏被子。
現在的後宮並不安穩，那個位置自古都是女人用盡手段去爭個你死我活的，俗話說高處可不勝寒！
江臨桉不是那種無腦的皇帝，他想在保護烏嬌嬌的同時才給她無上的尊貴與榮耀。
太監們簇擁著皇上離去，烏嬌嬌只是翻了個身，身心俱疲的睡了過去。
養心殿內。
蔡司理回宮后一夜未睡，她憤怒的砸光了殿中的好幾個花瓶，現在正死死地瞪著牆壁上那副紅衣似火的畫。
直到聽到：「陛下回宮！」這幾個字，她才收斂了狠意，立即換臉成那嫵媚的貌色。
「臣妾給皇上請安！」
江臨桉邁進門，手上的摺扇展開，厭惡地掃了欠身的蔡司理一眼，懨懨道：「有什麼事？」
也許是知曉自己做了錯事，這一兩年蔡司理並不敢往再往他身前湊。
笑得嫵媚的蔡司理站起身，一如既往的腰斷揉軟的靠了過去，嬌滴滴地喊著：「自然是有要事和皇上相商！」
江臨桉挑眉，帶著似笑非笑的語氣道：「哦？少有見皇后也有要事。」
沒錯，就連身邊伺候的太監們都差點笑出聲來。
這位蔡皇后好歹也是世家出身，但也不知養在深閨時學的是什麼？除了那幾手如煙花之女勾人的手段，這幾年真是什麼正事都沒辦成過。
聽到下人如今都敢對自己嘲笑，蔡司理臉色一變，那張嫵媚的臉立即變得扭曲：「你們在笑什麼？我堂堂業忞的皇后，都給本宮拉出去斬立決！」
一個皇后當著皇帝的面下令斬立決？
江臨桉靠在龍椅上，冷冷地打量了她一眼：「皇后如今好生氣派。」
當初烏嬌嬌出事，他本就想讓蔡司理跟著去陪葬的。
蔡司理背脊不禁一涼，膽怯地轉身，面上是那副和烏嬌嬌以前犯錯時幾乎一模一樣的乖巧樣子：「是臣妾僭越了，皇上別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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