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雨露均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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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結果，饒是江臨桉也是沒有想到的，他本和那些宮妃一樣，以為烏嬌嬌初登皇貴妃之位，定不會接下這鳳印。
然則，他們都想錯了，烏嬌嬌本就是烏氏的嫡女。
聰明如江臨桉怎麼可能不知道這小女人的腦袋裡，打的究竟是個什麼主意……
但他盯著窗外的風吹過樹葉，眉眼帶笑道：「算了，這樣也好，由她去吧！」
她早該學著自己堅韌強大，不然，他怕他不在身邊的時候，烏嬌嬌那個良善的性子再碰上幾個心思不軌的人，會受到欺負。
所以，她想怎麼折騰，就讓她去吧！難不成還能將這天捅破了去？
可這突如其來的驟變，的確驚動了前朝乃至後宮。
完全沒有徵兆一般，摸不清的帝王之心，天下風起雲湧。
朝臣們惶惶不安，不知他們盼回來的烏家嫡女，竟一上來就是這樣的手段嗎？
雖這是他們所期望的，可是……也太過冷情了些。
……
海棠宮內。
接過鳳印，烏嬌嬌卻沒有心思去管後宮，整日的窩在海棠宮裡看書養花，休養生息。
江臨桉自從那日在這裡睡過一夜后，白日倒是偶爾會來一起用個膳，入夜卻頭也不回地離開。
宮人們不解，紛紛議論道：「都說咱們這主兒是陛下的青梅，放在陛下心尖上的人，怎麼看起來不太像呢？」
有人抬頭看了眼才走過去的一群人，道：「主子的事我們還是少打聽，你們難道忘了皇後娘娘不成？」
宮人之中總是會有點消息傳遞，皇后蔡司理被禁足，是國之大事，自然也能探聽出幾點消息！
大家可都知道，皇后禁足前皇上生了好大一通氣，話語之間就提到了這位才冊封的皇貴妃娘娘。
烏嬌嬌扶著涼瑟的手站在殿門，她的聲音聽起來毫無感情，福禮道：「恭送皇上。」
連臣妾這兩個字都省了，可見他將蔡司理禁足了，這女人都還未消氣！
江臨桉面無表情地睨了她一眼，心中惱怒卻面上不顯的：「嗯」了一聲。邊走邊佯裝道：「今夜去淑妃哪兒！」
這人還沒邁出宮門就想著去別的妃子處。
宮婢們都悄悄抬頭偷偷觀察這位皇貴妃娘娘會不會傷心。
然而，烏嬌嬌面如皎月，眉間淡漠，雙手交叉於身前，有禮卻絲毫沒有情緒波動的等著江臨桉離去……
宮婢們：「……」
真是奇了，瞧著這青梅竹馬的情分，竟是這麼淡薄無感的嗎？可是為何陛下又常來陪皇貴妃用膳呢？
待皇帝的儀仗漸漸遠去。
雕塑般冷心冷清的女人才扶著涼瑟的手轉身，唇邊掛了抹嘲諷的笑：「瑟瑟，準備熱水本宮要沐浴。」
「是。」涼瑟趕緊將她扶進內屋，親自去著手準備。
坐在桌旁，燭光微閃，烏嬌嬌雙眼無神地盯著那跳躍的燭光，厭惡地喃喃出聲：「還真是雨露均沾，真是難為他了。」
她其實已然對江臨桉沒有感覺了，畢竟無論是誰被逼在殺父仇人身邊承歡，不日日想著如何詛咒這人至死都很好了。
涼瑟備好熱水來扶她：「娘娘熱水備好了！」
每次烏嬌嬌見過江臨桉后都會吩咐沐浴，即便其實連一點觸碰都沒有，但她總覺得不洗去那種感覺，自己會噁心得想吐。
兩看生厭已經到了這樣的境地了嗎？
十幾個嬤嬤宮女伺候烏嬌嬌跨進浴桶，闔上眼，她抿緊唇，眉頭鎖得更緊。
……
江臨桉真的命人將他抬去了淑妃處，他進殿門時，因著無人提前來知會，淑妃正和婢子們說話打發時間。
浩浩蕩蕩的皇帝儀仗停在門口，馬公公高喊了一聲：「皇上駕到！」
驚得整個殿里的人都驚慌地亂成一團。
淑妃整理了步搖，趕緊穿鞋下榻，滿臉不解地匆匆從屋內出來接駕：「臣妾參見陛下。」
江臨桉點點頭，沉聲道：「愛妃免禮。」遂直接啟步進了殿內。
跟在她身後的淑妃：「……」
早間她接到消息，說皇上又去了皇貴妃處，她心腹有氣，詛咒地罵了那烏嬌嬌許多話。
突然許久不見來後宮的皇上就來了！
淑妃有點心虛，想到曾經寵冠後宮的皇後娘娘因烏嬌嬌被罰禁足一事，握著身邊丫頭的手不禁一緊。
難道，有小人盯著她，聽見了她的咒罵，轉頭就稟告給了皇上？
江臨桉皺著眉落座在主位，拿起擱在桌上，淑妃看的書：「禮則？」
淑妃是丞相的嫡女，照年齡來說比江臨桉也小不了多少，他雖是抱著利用的心思將這些人娶進宮中來的，但是對各宮也還算平衡。
主要是這裡的女人誰也不是烏嬌嬌！
淑妃膽戰心驚地被自己婢女扶坐下，勾唇一笑道：「臣妾無聊時看看。」
說著她聲音柔和著試探道：「不知陛下深夜來臣妾這兒……」
剩下的話沒說完，淑妃也不敢多問，怕這位面上溫煦實則一點都不好伺候的皇上突然變臉。
江臨桉走的時候其實是想讓烏嬌嬌開口留自己的，所以刻意說要去淑妃處。
然而他將步子放得再慢，再磨蹭一點，那個女人就那樣恭敬又冷漠的樣子，目送著他上轎攆。
硬是一個留字都沒說。
而既然已經出海棠宮了，他堂堂皇帝難不成還沒有個去處？像是賭氣一般，也不照常回養心殿了，大手一揮，冷著臉就真正的來了淑妃這裡。
江臨桉喝了口淑妃親手泡的茶，漫不經心地點了點頭道：「許久未來看你，陪朕說會兒話吧！」
才登基時，因著蔡司理盛寵封后，所有的人都以為江臨桉這位皇帝喜好的是那等嫵媚嬌艷的女子，至以送進宮的大多都往艷麗大膽地挑。
唯獨淑妃，丞相只有這一女，或許可能得不了他的聖心，丞相還是將她送了進來。
其實，江臨桉很討厭蔡司理那般裝模作樣的女子。
從幼時和烏嬌嬌一同撞見她，就打心底由衷地厭惡。
但有時候天命就是這樣，最厭惡的人成為了他後宮母儀天下的皇后，最喜愛的人呢？
他卻不知傷了她多少回，傷得有多麼的慘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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