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要休夫！
1.36
王安：還有案子？
他乾咳兩聲，對上穀雨似笑非笑的臉，忽然明白過來，這女子是在給他留顏面。
當下便覺得這女子不錯，是個有分寸的，「你說便是。」
穀雨轉頭看向李財主的證人，「你方才說，李財主家裡原本確實有一頭牛，但前天，那頭牛忽然就不翼而飛了，可與說謊？」
「不敢！草民不敢說謊！」證人連連擺手，「草民是李財主莊子上的佃戶，之前種田的手，見過李財主家的牛。」
穀雨又看向李財主，朗聲發問：「這頭牛丟了？」
李財主神色慌亂，良久才開口：「對，丟，丟了！」
「那就讓大人派人去查查吧。」穀雨轉頭朝著王安請命。
「不用了！不用了！」李財主聞言，更是慌亂，「區區一頭牛，丟了就丟了，就不用麻煩大人了！」
他這話一出口，眾人就一片嘩然，這人剛才不是還和孫老錢爭奪半頭牛呢嘛，這會兒一頭牛丟了，都不用找了？
這未免太古怪了。
王安也意識到穀雨所說的更大的案子是什麼了。
「按照我朝律例，殺牛者，處罰金紋銀五十兩，監半年。」穀雨一步步走到李財主面前，邊走邊說，「若是自首，監三月。」
李財主看著穀雨一步步朝著自己走過來，臉上越發的慌亂，「我……我……」
「你現在說的每句話，都會成為呈堂證供，請你千萬想好了再說！」穀雨的聲音輕輕柔柔的，但每一個字都好像一道重鎚砸在李財主的心頭。
他終於承受不住，雙腿一軟就跪倒在地上，「草民知錯！」
滿堂嘩然，隨後是震天的掌聲。
街對面的茶樓，二樓雅間的窗戶邊上，並肩站立著兩名男子，正是褚輕寒及其好友羅懷宿。
此時，羅懷宿右手拿著摺扇，一下下在左手掌心敲打著，胳膊肘碰了一下褚輕寒的胳膊，「誒，兄弟我好像一眼誤終身了。」
褚輕寒呼吸一滯，沒理他。
羅懷宿還在繼續念叨：「這女子，有勇有謀，又有膽識，可比京中那些什麼大家閨秀的繡花枕頭有意思多了，我說男兒娶妻，就該娶個這樣的女子日子才有過頭。」
「你幹嘛這麼看著我？我說的不對嗎？」問完，羅懷宿才反應過來，這人娶了京中惡名滿天飛的太師嫡女穀雨為妻，已經沒機會再娶一個這樣有意思的女子了。
「誒喲，你愁什麼，那穀雨惡名無數，你隨便找個由頭將她休了，太師府還敢找你們定遠侯府的麻煩不成？」
「啊！快看！」羅懷宿又看到了有趣的事，扒拉著褚輕寒的胳膊讓他往下看，「我的天，這女子竟然還懂醫術，又有善心，真真是個奇女子！」
褚輕寒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就見一個男子暈倒在地，穀雨正在他胸口上一個勁兒地按壓，說自己是在救人，結果，還真被她幾下就把那暈死過去的人給救醒了。
此時那男子正一個勁兒地對穀雨表示感謝呢。
「果真是絕世美嬌娘！」羅懷宿攀著褚輕寒的胳膊。
「你說，我現在下去問那姑娘的名諱，是不是唐突了佳人？但我要是不問，錯過了這姑娘，我得後悔一輩……誒，你幹嘛去？」
羅懷宿的話還沒說完呢，身邊那人忽然從窗戶跳下去了。
然後，羅懷宿就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至交好友抓著自己心上人的手腕，走了！
走了？
「你幹什麼？」穀雨一路被褚輕寒拽著回到侯府，穀雨的手腕被他攥紅了。
「我要休了你！」褚輕寒一字一頓地說，「你不守婦道，當街和男子勾扯不輕，已經犯了七出之條。」
穀雨早在穿越過來的那天就已經想到兩人會有這一天，但說她不守婦道，恕她不能認了，「我那是在救人！」
「救人需要你雙手撐在男子胸前？」褚輕寒壓根不信穀雨的說辭，只當她是成親之前的舊態復萌，「我今日定要休了你！」
「胡鬧什麼呢？」兩人鬧騰著回來，就已經有眼尖的通稟上去了。
這會兒定遠侯和夫人，以及府里的老太君都被驚動過來了。
褚輕寒卻連頓都沒頓一下，轉身就去找了紙筆，坐下就開始寫休書。
穀雨只看著他堅定的模樣，不僅不慌，還勾了下唇角，這可不是她放著好好的日子不想過，是褚輕寒自己作妖。
既然他褚輕寒做了初一，穀雨也不怕做十五了，大家互相傷害唄！
侯夫人上前阻攔，「輕寒，咱們侯府和太師府乃是世交，你如今才剛成親就要休妻，你將太師府顏面置於何地呀？」
「輕寒，你在朝中做官，總要和太師見面，就算不能交好，也不能交惡啊！你這樣大張旗鼓地休妻，日後你如何面見太師啊！」
褚輕寒仍然不為所動，甚至落筆更加急切了，連字跡都透著幾分潦草了。
扶著侯夫人的沈思芊臉上是遏制不住的喜悅，她只能低下頭，才能掩藏自己的激動。
太好了！穀雨終於要被趕出去了，褚輕寒還是她的，誰都搶不走！
「輕寒哥哥，母親說得對，你這樣休了大嫂，以後還怎麼和太師相見了，這對你的仕途不利呀。」
沈思芊這麼說，可不是為了讓褚輕寒打消休妻的念頭。
而是她了解褚輕寒，褚輕寒不喜歡被人威脅。
他們越是提起太師，褚輕寒就越是惱火，穀雨滾蛋的也就更快。
果然，褚輕寒已經寫完了休書，轉手就扔到穀雨手裡，「你可以滾了。」
穀雨看了眼休書，無子，淫/亂，妒忌，多言。
為了將她休棄，褚輕寒還真是費盡了心思啊。
可惜……
「撕拉」一聲，休書在穀雨手中碎裂成兩半，「我們確實過不下去了，但還輪不到你休妻。」
「因為，我要休夫！」
「你說什麼？」不止是褚輕寒大驚。
定遠侯府其他人也都面露驚駭，「你說，你要休夫？」
「大嫂，你別胡鬧了，這世上哪有女子休夫的道理？」沈思芊質問。
穀雨瞥了沈思芊一眼，「我朝也沒有哪條律例規定女子不準休夫，褚輕寒與有夫之婦牽扯不清，是為淫；成親多日，不曾圓房，無子之過，恐有惡疾，我要休夫，合情合理！」
她轉頭看了一臉攥緊拳頭的褚輕寒，笑道：「咱們衙門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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