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崩潰大哭
10.33
醫院的另一邊，被抱進外科手術室的阮雋兮還在哭。
在來醫院的路上，她一直在哭，現在聲音都哭啞了。
嬌俏白皙的臉上，妝花了不說，還沾著不少眼淚鼻涕血跡。
原本最注意體面得體的小姑娘，現在卻什麼都顧不得，只知道哭得昏天黑地，像是天都要塌下來了一般。
傅予彥以為她是痛的，便將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開車上，以最快的速度將她送進了醫院。
醫生是早就準備好的，她一到，便直接進了手術室進行清洗縫合。
傅予彥坐在手術室外面，聽她在裡面斷斷續續地還在哭。
他煩躁不已，在門口踱了幾步，終於抑制不住滿身暴漲的戾氣，抓住匆匆趕來的院長。
「你們給她打了什麼麻藥，為什麼她還在哭？」
他抬手時，才注意到手指上還沾著阮雋兮的血，十分刺眼，惹得他眼尾腥紅，眼神卻越發幽深。
這醫院是傅家的產業之一，也是寧洲市最大最高端的私立醫院，口碑一直非常好。
院長剛收到消息趕來，根本對手術室里的情況一無所知。
現在面對著盛怒中的傅予彥，只覺得壓迫感迎面而來，讓他不得不彎腰，卻一聲都不敢吭。
沒人知道為什麼明明打了麻藥，阮雋兮還在哭。
手術室里，等傷口處理好后，胳膊上裹上厚厚的紗布，阮雋兮也哭得沒了力氣。
可發不出聲音，眼淚卻還是流個不停。
所以等她被送出來時，傅予彥只看到一個蒼白羸弱，像是從水裡撈出來的阮雋兮。
她被汗和淚浸濕的碎發黏在額頭，淚大顆大顆地無聲滾落。
被眼淚包裹住的眼神茫然渙散，嘴唇不知道什麼時候也咬破了，血珠染出了詭異妖冶的大紅唇。
頭髮散亂，花了妝容，她本該是狼狽不堪的。
可現在她躺在那裡，一動不動默默流淚。
醫院走廊上白冷的燈光落下，讓她露出的肌膚看上去是那麼晶瑩剔透。
在衣服上暗紅血跡的映襯之下，美得驚心動魄。
傅予彥的怒意都隱藏了起來。
他沒說話，只是跟著進了病房，聽縫合的醫生交代傷情。
「傷口有15cm長，縫了12針，好在不是特別深，癒合之前最好不要碰水。」
傷口已經被縫合好，可傅予彥透著紗布，還是想得起那血肉外翻，泥濘猙獰的模樣。
一定很疼，所以才哭成這樣。
他這麼告訴自己，隨後揮揮手，讓所有人都出去，自己則坐在了床頭。
阮雋兮還在哭，哪怕閉著眼睛，顫動的睫毛，眼角不斷滑落的淚珠，被子下面顫抖的身體。
無一不在顯露著她的痛苦。
或者說，是恐懼。
傅予彥用沒沾血的那隻手摸上了她的臉，試圖用指腹揩去她的淚。
可越揩越多，很快就打濕了他的手心。
就在他要收回手，準備去拿紙巾的時候，阮雋兮終於有了反應，一把按住了他的手。
她似乎是麻藥勁兒還沒過，察覺不出疼痛般，用了受傷的那隻手，牢牢按住了他的手。
迫使著他的手心貼著自己的臉頰。
她哭得渾身發熱，臉頰也很熱，相比之下，傅予彥的手是涼的。
冰涼的觸感讓她的呼吸緩了緩，隨後睜開了眼睛。
傅予彥感覺到指尖被她的烏睫掃了掃，沾上了一絲苦澀的水汽。
「傅予彥。」
她叫他的名字。
以往她連名帶姓叫他時，總是中氣十足，帶著隱隱的挑釁的。
而現在，氣弱聲嘶，如果不仔細聽，都聽不清。
傅予彥低下頭去，嗯了一聲，等她繼續說下去。
可她只看著他，又不說話了，只默默地哭著，哭得小巧的鼻尖紅紅的。
傅予彥抓住她的手，不讓她用力，也不讓她動。
等了等，見她說不出話來，便主動問，「還痛？」
痛嗎？
阮雋兮搖了搖頭。
她其實根本全程都沒察覺出痛意來。
剛被划傷的時候，她整個人都處於震驚中，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傷了。
後面來醫院的路上，她依然處於一種極度震驚和恐慌的情緒中，手臂的傷根本沒引起她半點關注。
甚至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來的醫院。
現在臉上貼著傅予彥的手，微涼感終於讓她稍稍鎮定，找回了一絲理智。
麻藥還沒過，她也察覺不到手臂的疼。
但是，她還是覺得心底破了一個洞，正在呼呼往裡面灌風，痛得她要麻木了。
「別哭了，沒事了，」傅予彥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江止也沒事。」
剛才在等待她縫合的過程中，有人帶來了江止的檢查結果。
他頭疼欲裂，可檢查出來，卻顯示他健康得很。
聽到江止的名字，阮雋兮顫了一下。
這一下，被傅予彥精準地感受到，原本就沉著的眼，更是閃過了一絲晦暗。
果然，她還是最擔心他。
比擔心自己的安危還要擔心他。
明明是個最怕疼的嬌嬌女，上次受傷的腳還沒徹底好全，這次就敢為江止擋刀。
明明受傷的人是自己，哭得眼睛都腫了，也還是想第一時間想知道江止的消息。
江止到底哪裡好，值得她這麼牽腸掛肚？
阮雋兮聽了江止的名字，終於不哭了。
但不是因為知道他沒事。
而是因為理智回歸。
她只覺得自己倒霉透頂，原本她說完沒什麼好聊的之後，就要拉著傅予彥走人的。
畢竟已經很晚了，哪怕第二天是周末，她可以睡一天，也根本不想再浪費時間在這裡。
可誰知道江止下一秒就突然抱頭痛苦不已。
她被嚇了一跳，腦中瞬間閃過無數念頭。
江止會不會在剛才的打鬥中，傷到了內臟？
所以才會看著沒什麼大礙，這會兒又突然這麼痛苦。
她下意識地朝他那邊探過身子，同時伸出手去，想看看他的臉色。
與此同時，她只覺得眼前寒光一閃，那個黑衣男人突然持刀襲擊了過來。
她根本反應不過來，也收不回剛伸出去的手。
所以那原本要刺向江止的水果刀，不偏不倚地在她胳膊上劃出了一條長長的血口。
當然，其實原本這也不足以讓她驚慌失措的……
作者有話說:
江止：我頭疼
阮阮：我胳膊疼
傅總：我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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