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沉淪吧
11.68
本以為這是一個很好回答的問題。
是，或者不是，也不是很複雜。
可江止卻很久都沒開口。
而阮雋兮那邊，沒多久就陷入了夢境。
只不過這次夢裡沒有奇奇怪怪的場景，只夢到很小的時候，她坐在阮家後花園里。
爸爸在花房裡擺弄花草，媽媽就坐在一邊看書。
兩個人不時交談幾句。
陽光從玻璃花房撒進去，照在兩個人身上，暖洋洋的，怎麼看，都是特別美好的畫面。
而她就坐在花房外面看蝴蝶。
五彩斑斕的舞蝶圍著她飛來飛去。
她時而看蝴蝶，時而看花房裡面的父母，小小的一顆心裡滿是幸福。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爸爸走出來，彎腰將她抱起，在她臉頰上親上一口，「我的寶貝兮兮。」
她被爸爸的鬍子扎得扭動起來，掙扎著要去媽媽懷裡。
那時候她話都說不全，只能不斷喊，「媽媽、媽媽抱、抱抱。」
漂亮又溫柔的媽媽便會無奈地從爸爸手裡將她接過去。
然後擦擦她臉上蹭上的灰塵，笑眯眯地喊她的名字，「兮兮寶貝。」
……
這種場景是她從未夢見過的。
她的夢裡總是充斥著壓抑和黑暗。
而小時候被父母抱在懷裡的感覺她早就忘了，也根本不知道父母是不是真的叫過她兮兮寶貝。
可這一幕實在是太過美好了，美好得像是一碰就碎，美好得讓她越發覺得空虛起來。
在這種空虛里，她只覺得又有不安和恐懼漸漸浮了上來。
就在她惶惶不安的時候，鼻端突然多了一抹清冽的氣息。
隨後，那種被圈在懷中的安全感變得真實了起來。
她剛才還在慌亂跳動的心就這麼平靜了下來。
媽媽好暖，她忍不住去蹭蹭媽媽的臉，在她臉上親了又親，
……
安靜的病房裡，頭頂的大燈早就熄滅了。
只剩下一盞小小的床頭燈還亮著，發出昏黃暖意洋洋的光。
側躺在狹窄的病床上的傅予彥，渾身僵硬地看著懷中的女人。
剛才她睡下沒一會兒，便開始發出一陣陣低低的嗚咽聲。
他不放心地走過來查看，才發現她渾身發抖，眉頭緊皺，可摸了摸額頭，卻是沒有發燒的。
病房裡明明溫度適宜，她埋在被子里，彷彿渾身的血都要凝結一般，蜷縮成一團。
他調高了空調的溫度，她還是止不住發抖，像是在害怕。
最後沒辦法，他輕手輕腳地在她身邊躺下。
堅硬的胸膛貼上她弓起的後背，有力的手臂繞過她的腰，抓住了她的手腕，防止她亂動碰到傷口。
大概是感受到了他的溫度，阮雋兮很快就安靜了下來。
也不知道多了多久，她突然翻了個身，面朝向了他，然後整個人就纏了上來。
不等他反應過來，她那隻沒受傷的手已經繞過他的脖子，一條腿也順勢搭在了他的長腿上。
兩個人貼得緊緊的，怎麼看都是極為親密的人之間才有的動作。
之前她受傷的時候，傅予彥也抱過她，照顧過他。
可她清醒的時候，總是客套而疏遠的，兩個人也始終保持著必要的安全距離。
現在，她閉著眼睛，眉頭從緊皺到舒展開，整個人都很放鬆，顯然是無意識的。
只有無意識的時候，她才會這麼毫無戒備地纏著他。
就在傅予彥猶豫著是不是叫醒她的時候，一張素凈的小臉準確無誤地貼了過來。
柔軟細膩的皮膚貼在他下頜的一瞬間，傅予彥渾身一顫，從喉嚨里滾出了一聲低低的喘息聲。
可她渾然不覺，貼著他的臉親昵地蹭了蹭，又顫巍巍地送上了紅唇，在他臉上親了又親。
他頭一回跟她躺在一張床上，從不知道她睡著了還有這種「癖好」。
又抱又親，是夢見了什麼？
傅予彥儘力往後仰，試圖拉開兩個人之間的距離，也試圖轉移掉自己的注意力。
畢竟她睡著了，他清醒著，這種親密實在是不妥，太有乘人之危的嫌疑了。
若是她此刻清醒過來，怕是會羞愧到再也不見他。
她一貫都是這樣，一旦以為「得罪」他，又或者是犯了什麼錯，就立馬會躲得遠遠的。
可他往後退，阮雋兮就不斷往前進，她又有傷，他還要小心翼翼地避免她碰到傷口。
病床就這麼大，再退，他就要跌下床，只好「放棄掙扎」，無奈地縱容她再次纏上來。
病房裡安靜得讓人心慌。
因為這一番你退我進的「撕扯」，動作幅度大，阮雋兮寬鬆的病號服被拉扯得凌亂。
領口的扣子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鬆開了一顆。
傅予彥只要微微低頭，就能看到大片讓人晃眼心顫的白。
可他不敢動，渾身僵硬地被她抱著在臉上親了又親。
又一個吻落下來的時候，偏移了方向，柔軟的唇瓣險險地擦過他的唇角。
她的氣息就在唇邊，睡前她吃過薄荷糖，現在呼出的氣息里還帶著甜甜的薄荷香氣。
傅予彥勾住她腰的手臂猛然收緊，眼眸發深。
軟香在懷，像是有一片羽毛輕柔的掃過心尖，惹得他的心狂跳不止。
又好似有什麼東西在腦海中炸開了。
炸得傅予彥苦苦維持的理智頃刻間土崩瓦解，連帶著呼吸都一併凌亂了起來。
他沉了氣息，床頭的燈光照進他幽暗的眸子，比窗外的夜色更柔軟。
病房裡溫度升高，加上兩個人擠在一起的溫度，讓阮雋兮原本白凈的雙頰起了一層薄紅。
像是熟透的水蜜桃，散發著醉人的香氣。
烏黑的長發凌亂地鋪散在枕頭上，還有不少落在傅予彥的肩頭。
這等迷亂動人的樣子，是世間難尋的美。
傅予彥看著她，目光一寸寸從她烏黑的長發看到精緻的鎖骨，像是要將人印進心裡。
而這時候的阮雋兮再次勾緊他的脖子，朝他懷裡又貼近了幾分。
全心全意依賴著他的模樣。
有那麼一瞬間，傅予彥突然起了瘋狂的念頭。
就在他閉上眼，就要縱容自己沉淪進去的時候，突然聽到了她呢喃的聲音。
「江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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