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點點酥麻意
11.04
鄉親們雖是如此說，但裴瑕一碼歸一碼，工錢照給不誤。
一時間連隔壁幾個村也風聞，要來裴家做工。
可白雲村的人不少，老少爺們加起來幾百來號人，還有許多勤勞肯乾的婦人，手下又精細，做起活來賽過許多男人。
白雲村壟斷了裴家的廠房業務，銀灣幾個村的人只得遙望興嘆。
工錢倒是其次，關鍵是他們想吃姣娘做的飯啊！
原來這半個月時間，裴瑕主持修建廠房，戚姣也不閑著，接了五六家辦酒席的單子。
什麼上樑的，動土的，還有白事。
除了做席，戚姣只要得空，就給工人們做飯，每頓三菜一湯，分量夯實管飽還有滋味。
若有時候忙的晚了，戚姣還給他們整一頓夜宵小燒烤。就在沙灘上生火，抓海鮮現烤，那叫一個香飄十里。
誰不迷糊呀？
一時間不為別的，為了這口吃的，個個卯足了力氣幹活。
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鴨廠很快就竣工了。
竣工這天，戚姣專門做了兩大桌菜犒勞做活的鄉親們，順便犒勞裴瑕，咳咳。
吃飯在裴家小院兒。
桌上擺滿了黃燜雞、小炒肉香乾、椒鹽蘑菇、糖醋荷包蛋……家常菜，都是論小盆裝的。
算算日子，之前腌的鹹鴨蛋也好了。
戚姣拿刀啟開罈子，用鹹鴨蛋做了一道鹹蛋黃焗雞翅、還做了一大份鹹鴨蛋拌面。
唐桂娘去山上撿了不少毛栗子，戚姣一便做了涼甜的栗子糕。
等她做完菜出來，發現大家都坐在那嗑瓜子聊天，桌上飯菜動也沒動。
有幾個小孩眼饞，忍不住用手去抓。
蔡大娘一巴掌打掉她孫子抓菜的手，低斥道，「沒規矩的，你姣娘嬸嬸還沒落座呢。」
戚姣哭笑不得，摘下圍裙笑著說，「大家不必等我。本就是為了感謝鄉親們這段時間傾力幫忙，做的隨便飯，快動筷快動筷。」
「你不來，大家都安不下心吃飯。」
裴瑕拉她坐了下來，修長的手指挑開她耳邊落下的一縷發，帶著薄繭的指腹飛快從戚姣的腮邊掠過。
點點酥麻意。
戚姣斜斜嗔他一眼，裴瑕眼下卧笑，飯桌上，二人之間似有情緒涌動。
旁邊的裴理都看呆了。
這兩人怎麼回事啊！眼睛不酸嘛！
對於鄉親來說，整桌菜都是珍饈美味，可鹹鴨蛋的出現成功分走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你嘗嘗，味兒是鹹的，嚼在口裡，還能化沙。」
「嗯，真是不錯！比一般蛋黃好吃了不知多少倍！」
……
蔡大娘給她孫子嘴裡塞了一個鹹蛋黃雞翅，自抿了抿筷頭，眼神一亮，她笑問道，「姣娘，這鹹味鴨蛋你這是怎麼做的？等我回去也試試。阿虎他外婆送了些鴨蛋，可家裡頭沒人愛吃。若做成了，也不浪費東西。」
戚姣微笑，「這法子簡單，我說與大娘，大娘可一準會，說不得比我做的還好。」
蔡大娘臉上都笑出了褶子，「可不敢，可不敢。」
戚姣說真不難，於是將鹹鴨蛋的好幾種做法都說了，「鹹鴨蛋佐餐下飯，都極具風味兒。我最喜歡配白粥吃了，油汪咸香，一點也不齁。」
人群中不知是誰吸溜了一下口水，惹得眾人哈哈大笑。
唐桂娘見戚姣把做法都教給大家，一點兒也不藏私，遂在走盡后拉了戚姣說話，「姣娘，你把鹹鴨蛋的法子廣而告之，以後家家都做了出來。等鴨廠產出鴨蛋，再加工成鹹鴨蛋，就不稀奇了，也不好銷了。」
物以稀為貴。
戚姣理解唐桂娘擔憂的，可似鹹鴨蛋這種佐餐小食，她從一開始就沒想做成獨家的。
因笑著解釋，「您說的在理。我給您打一比方吧，等咱們的鴨廠產出第一批鹹鴨蛋，至少明年去了。就算賣鹹鴨蛋，也只是單線，咱們一個廠子，說破天產出有限，單憑這個賺不了大錢。不如分利給鄉親們，共同富裕。以後收購也好，招工也好，都方便許多。」
唐桂娘聽了一琢磨，可不是么！
姣娘心裡有主意，又有膽氣放手做，她在這兒操的什麼閑心吶，只管支持鼓勵就行。
說罷唐桂娘讓戚姣進屋，拿出做好的兩套新衣往她身上比劃，「頭幾天就做好了，你忙的陀螺似的，也沒來得及給你。快穿上看看合不合適。」
除了新衣還有兩雙新布鞋，配著同色布，上面綉著淡雅的蘭花。
戚姣心中一暖，上前抱了抱唐桂娘，「娘，謝謝您。您待我真好。做針線活本就費眼睛，您還給我做了這麼多……」
戚姣來家裡這麼久了，還是頭一回叫她娘。
唐桂娘心裡一塊大石頭落地，直笑的眯了眼，拍拍她的手，「只要你跟阿瑕好好的。娘做兩件衣裳算什麼？」
戚姣就在唐桂娘屋裡試了衣服，果然都很合身。
因著深秋天氣，裡頭還夾了一層棉，穿上后早晚單寒的天氣也不怕受涼了。
戚姣抱著新衣新鞋，暗道以後要好好賺錢，給唐桂娘買更多更好的穿戴。
鴨廠建成，了了一件大事，可後面要做的事兒還多呢。
但可以稍微休息一二天。
戚姣去浴房洗了熱水澡，出來渾身輕鬆。
就要回屋好好悶被睡一覺。
今夜有烏雲，偏月光亮的似雪一般。
雲層意意思思的遮掩著月光，地上覆著一層潔白的銀霜。
裴瑕站在西廂廊下看著她。
戚姣嚇了一大跳，手上油燈也跌落了。
她捂著胸口，氣咻咻道，「你悄沒聲的站在這幹嘛呢？我還以為撞鬼了。」
裴瑕：「……」
院里月色明晰皎潔。
戚姣彎腰去撿地上的油燈，一身品月色單衣，月光一照，愈發顯出那冰枝白玉般的鎖骨，單薄而動人。
剛洗完澡，她亦沒料到裴瑕還沒睡。
院里無人，戚姣圖方便，未束抹胸，直接披了一身單衣，鬆鬆繫上了腰帶出來。
眼下無意識的低首彎腰，起伏有致。
只是瞬息功夫，一痕雪脯深深撞入了裴瑕的眼帘，他喉頭不由滾了一滾，只覺得醉意上涌，晚間喝的酒全然上了頭。
作者有話說:
寫餓了，下樓覓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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