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男德
13.64
東廂傳出的聲音讓裴理和裴瑾面面相覷，兩個人都吃吃的發笑。
突然唐桂娘領著村裡一幫嬸子娘姨和娃娃們回來了。
裴瑾忙去東廂窗前咳嗽兩聲，大聲道，「娘回來啦！喲，嬸子們也來了，快屋裡坐。」
戚姣吃了一驚，火速從榻上起身。
裴瑕拖住戚姣的手，牢牢看著她，「答應我。不然就不放你出去。」
戚姣撲哧一笑，「我答應你，你也要應我一件事。」
裴瑕一喜，眼光流動，「你說就是，我無有不應的。」
戚姣轉身捧著他的臉,「若要娶我，你得生生世世守男德。」
裴瑕失語，曜石一般的眸子里滿是問號，「男德為何物？」
戚姣笑出聲，「將女德調個個就是男德。男人應該遵守的夫德，比如說從一而終。」
聞言裴瑕舒出一口氣，「我當是什麼刁鑽條件。」
他低低笑了笑，持著她的手，語聲堅定，「若裴瑕得姣娘為妻，她指東我不敢向西，她打狗我絕不殺雞。就算她指鹿為馬，我不敢稍有忤逆。生生世世的潔凈身心，都賦予姣娘愛妻。」
戚姣聽他端莊又俏皮的話兒，臉蛋愈發紅了，拿手指刮他好看的嘴唇，「油嘴滑舌、巧言令色，你和說書先生學過藝不成？」
裴瑕只是笑，「我既說的出，就做得出。」
他知道姣娘看著脾氣好，心思卻極正，而且主意不是一般的大。
他怎麼敢做出讓她傷心的事？
他恨不得把她含在嘴裡，又怕化了。
戚姣點點頭，還算滿意，遂親了親他的下巴，「別粘纏了，外頭應該有事，阿瑾喚我呢。」
裴瑕唇角微揚，撫了撫戚姣的裙擺，又理了理她的頭髮，牽著她的手，「好了，出去吧。」
村裡婦人們將來意說了。
戚姣本想著點心不值幾個錢，鄉里鄉親的，送給她們就是。
可人分親疏，糕點有限，送了這家，再送到那家沒有了，豈不是平白招人埋怨？
於是心裡快速過了一遍原料耗費，定了價出來。
「蛋黃酥一枚6文錢，牛舌餅和山楂酥一塊5文錢。至於乳扇，因為今兒得的量少，就不賣了。等下回做多了，我一定提前和大家說。」
「行行行，不拘什麼，我家小子鬧著要吃。姣娘，三樣都給我來兩塊。」
「我也要我也要，我拿回去給外孫女當零嘴兒。」
「我沒有孫男孫女，包兩個蛋黃酥，我自個兒吃。」
……
一時間彷彿東西不要錢似的，大家生怕搶不到。
不到兩刻功夫，戚姣留出來的點心就賣了個乾淨。
她暗道幸好把給郭大小姐的點心都提前打包了。
看來這些糕點在白雲村挺受歡迎。
以此類推，若拿去縣城售賣，會不會行情不錯。
戚姣意識到這點，當下準備再加個鐘，趁夜再做一批。
唐桂娘要給她幫忙，戚姣不由分說勸去睡覺，「娘，你白日做田裡的活已經夠辛苦了。不能再熬夜。」
至於裴理和裴瑾，戚姣同時拒絕他們幫忙，「你二人正在長身體，晚上睡眠不足會長不高的。」
裴理登時回房熄燈了。
裴瑾發笑，她貼心的做了兩碗醋湯麵，囑咐裴瑕好好給戚姣幫忙。
裴瑕求之不得。
二人相處這些日子，裴瑕摸出了戚姣的大致行事，遂配合的頗有默契。
轉眼忙活到三更時分，另外五十枚蛋黃酥製成了。
戚姣困得直打哈欠，眼裡都包了淚。
二人回到東廂，自然而然的睡到了一張床上。
戚姣迷迷糊糊的，只覺身邊的裴瑕暖和，翻個身抱他緊緊。
翌日兩人都起晚了。
戚姣醒來發現自己八爪魚似的掛在裴瑕身上，直鬧了個大紅臉。
結果裴瑕一如既往的沒羞沒臊，拉著她又親熱一番。
事畢，戚姣匆忙梳洗了，著意換上新衣，還戴上了唐桂娘送她的岫玉鐲子。
裴瑕知她要去郭府拜會郭大小姐，昨日打撈的海物一應都沒動，讓戚姣一便送去郭府。
若沒有郭大小姐放姣娘出府，哪有後來二人的相遇。
說起來裴瑕有些惕惕然，誤打誤撞，卻有了最好的結果。
裴瑕送戚姣到郭府的西邊角門上，又塞給她兩塊碎銀，「你自去吧，若不好見郭大小姐，就打點一番。我在對麵茶肆等你。」
戚姣朝他微笑，「我省得，很快就出來。」
說罷裴瑕才鬆開拉她的手，看戚姣提裙進了角門。
因戚姣往日在郭大小姐面前得臉，是大小姐身邊的一等丫鬟，故而府里的管事小廝大都認得戚姣。
戚姣在角門處成功見到了管事娘子，與她寒暄幾句，說要來拜見郭大小姐。
又放了塊碎銀在管事娘子手掌心，又提了兩尾白鯧魚給她。
「上回多虧您家管事幫我證了清白，若不然就麻煩了。」
「這有什麼！你是府里的老人了，又是大小姐的昔日心腹。我們怎能看著外頭人欺了你？」
管事娘子對戚姣的事亦有耳聞，當時還替她嘆息了一陣。
不想今日見了面，姣娘秀眸水靈靈的，肌膚潤澤，精神極好。
一身穿戴雖平常，卻看得出在婆家日子過得不錯。
管事娘子和管事一樣受郭家主子信重，素來體面大，手裡過的金銀無數，哪裡肯收她的錢。
她見戚姣有心，便只留下白鯧魚，一臉喜意道，「大小姐和姑爺今晨便到了，這會正在夫人房裡說話呢。你先去她院里等著，想必不一會大小姐就回院里了。」
戚姣說好，乾脆將手上的海物都交給了管家娘子，讓她轉送去大廚房。
管家娘子心內愈發肯定姣娘過得不錯，讓小廝好生送去了大廚房，「告訴廚娘，就說大小姐跟前的姣娘並她夫君送的，讓廚下今日便燒了做菜，孝敬主子們。」
說完便招來一個小丫鬟，「帶你姣娘姐姐去疏桐院。」
小丫鬟應該才進郭府不久，面上笑的生澀靦腆，「姣娘姐姐，您跟我來吧。」
戚姣笑著辭過管事娘子，隨小丫鬟往內院去了。
抄手游廊上，郭令嘉正百無聊賴的閑逛，後面簇擁著五六七八個丫鬟小廝。
大姐回門，他被拘在家中不能出去。
真是憋悶！
算算日子已經半月沒去芙娘那了，怪想的。
郭令嘉正神遊間，視線中突然出現一個清麗無匹的小娘子。
郭令嘉一時都看呆了，兩顆眼珠子粘在小娘子身上，直看得人消失不見，左右連聲呼喚，他方收回目光。
章節評論(28)
點擊加載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