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今夕何夕
21.43
他知道她是美麗的。
特別是眼裡有他時，尤其動人心魄。
裴瑕突然俯下頭頸，一手扣住她下巴，用力吻了上去。
戚姣驚詫於他兇狠的動作，裴瑕的目光幽深似海，又如灼灼烈火，戚姣感覺她口中的空氣要被攫取殆盡，卻不忍推開他。
她仰頭，任他親吻。
他冰涼而修長的手指在她身上流連，撫至鎖骨，挑開衣襟，觸到那融酥雪膩，艷綠的抹胸勒出寸寸截肪，美的驚人。
他呼吸分明一頓，隔衣含住溫軟紅玉。
紅玉益堅。
毯子不知什麼時候滑落，戚姣只覺墮入一個靡麗的夢境，渾身無不舒服，她一點點沉淪其中，不得自拔。
背後抵著冰涼，身前卻洶湧滾燙。
裴瑕在瓊脂上落下一個個克制而熾熱的吻，那處雄壯已無法忽視，戚姣闔眼亦感受深深，她握住了。
一隻縴手尚且圍困費力，戚姣在上頭略按了按。
裴瑕抬頭，倒吸了一口涼氣，他眼裡的欲色愈發濃重。
戚姣輕笑，拿舌兒勾他。
裴瑕近乎瘋狂的吻她，吻她深深。
油盞里的燈花噼啪綻開，裴瑕猛然被驚醒。
良久，他嘆息一聲，埋在她頸窩處，低低道，「不行。不能在這裡。」
逼仄狹小的艙室，不應該在這裡。
他已經委屈姣娘太多了。
裴瑕沉默的撿起地上的毯子，撣乾淨后重新裹住她。
戚姣一手摩挲他濃黑的鬢髮，面容含春，杏眸含水，脈脈望著他。
她只是訝異了一瞬，轉而就明白了裴瑕的心思。
心裡泛上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蜜意，他對她是珍重的。
所以他在緊要關頭停了下來。
其實擁有現代人思想的戚姣並不十分在意這些儀式上的細枝末節，可裴瑕無疑是很看重的。
既如此，她等他。
「睡吧。」戚姣往裡翻了個身，給裴瑕留下一個位置。
等了片刻，男人卻無動作。
突然頸上一涼，有個水滴般的物什滑至她前胸。
戚姣低頭細看，托起來見是一枚粉潤肉色珊瑚，約莫有拇指大小，打磨成水滴狀，其間綴了根細細的銀鏈，頗為精緻可愛。
裴瑕跪在戚姣身後，給她整理好頭髮，耳語般，「可還看得上眼？」
戚姣轉過頭來，眉眼帶笑，「很漂亮！我喜歡！」
「你什麼時候偷偷準備的？難為你藏了這麼久。」
裴瑕從後面抱著她，笑說，「的確藏得很辛苦，這枚孩兒面珊瑚是我前些日子潛水得的，當時只看了一眼就覺得你戴上一定很好看。」
戚姣摸摸溫潤的珊瑚，微側過身子，在裴瑕臉上小心親了一口。
融融冶冶珊瑚粉，幽幽瑩瑩的銀鏈襯得姣娘越髮膚光勝雪。
裴瑕心中充滿了甜蜜的煩惱，只覺他這一夜很難捱。
海上歲月悠長，戚姣只當她和裴瑕來度假了。
可喜的是，這兩日的收穫不小。
回程時還碰到了兩處魚群，大小各色魚繞著漁船環遊跳躍，好不壯觀熱鬧。
戚姣興奮不已，一面伸手撒麵餅糧食，一面叫裴瑕撒網。
令人驚奇的是，魚兒們並不爭相搶食，反而比賽似的往戚姣的方向躍動，逐漸形成了一個小洄遊圈。
裴瑕下手穩准，一氣呵成，打撈上來比往日豐碩數倍的海物。
若不是漁船滿載了，還可以打撈更多。
裴瑕不是貪心的，他眼角眉梢含著喜悅，這些海物夠全家過一個好年了。
戚姣幫他把各色海物分類置好，看著魚兒笑眯眯道，」多謝你們了。」
肥美的魚兒一個勁往她的手邊蹦，水花四濺，裴瑕也注意到了。
他面上閃過驚疑，脫口道，「這些魚，該不會是沖你來的吧。」
以前出海從未有過這樣的情況，此處也不是魚群聚居的區域。
唯一不同的是，這回他帶著姣娘。
戚姣也是一頓，旋即笑道，「可能是咱們運氣好。」
不然怎麼解釋呢？
總歸沒有壞處。
二人有了收穫，歸心似箭，只覺回家的路程順風順水，不覺多久便靠岸了。
戚姣整理好包袱下船，裴瑕先送她回去。
戚姣見碼頭上來往船隻和漁民甚眾，指指旁邊的小漁船，以眼神問他船上海物怎麼辦。
裴瑕意會道，「不妨事，我送你家去就回來。」
他朝對面一個正在搬運貨物的漢子招手，「彌生哥會幫我看著的。」
彌生是個精壯憨厚的大漢，擱下麻袋朝他們笑了笑。
戚姣放心了，這才和裴瑕往回走。
裴理和裴瑾去鴨廠了，家中只唐桂娘一人。
她聽見院中狗崽叫喚，忙出去看。
戚姣正抱起叫得歡的煌煌親熱。
煌煌就是她那隻赭黃狗崽，已長大了些，耳尖鈍圓，整日價滿院亂竄，正處於探索外界事物的階段。
奇的是這狗忒通人性，戚姣每次回家，人還沒到家門口，煌煌就屁顛屁顛跑出去迎接了。
戚姣自是愛煌煌的不行，煌煌因此遭了裴瑕無數嫌棄。
見阿瑕和姣娘二人平平安安歸來，唐桂娘心裡那股隱憂徹底沒了，迎上來笑道，「我正念你們呢，不想你們這就回來了。」
裴瑕將背上蓋了荷葉的魚簍卸下，遞給唐桂娘。
這一路上人多眼雜，不好落了別人的眼。
唐桂娘掀開荷葉，頓時驚得雙目圓瞪，見左右無旁人，聲音還是壓低了幾分，「這……這些東星斑都是你們此番捕到的？」
一共有四尾，可換四枚金銖了。
戚姣笑道，「自然全都是。娘，裴瑕可厲害了！」
裴瑕卻道，「都是你帶來的好運氣，我以前從未遇到過那麼多珍稀海物……」
唐桂娘一聽就曉得了，讓裴瑕趕快拉了板車去處理船上的海物。
她讓戚姣在家休息，自己火速換了一身便當衣裳，也趕去幫忙了。
戚姣尋思她處理海物的經驗不如唐桂娘，更不及裴瑕，於是就擱下東西，出門去了鴨廠。
她多天沒過去了，心裡總是惦記。
第一批鴨苗長大了，離成熟卻還早。
主要是同批次買的公鴨和母鴨，都有六七月齡了，已到了可以繁殖的時候。
外面天氣冷，這時候他們準備的溫室就派上用場了。
溫室裡頭有幾十個窩，母鴨子就在其中孵蛋。
由於鴨子不安於室，孵不了多時就溜出去了，裴理和裴瑾乾脆從家中帶了母雞過來，請母雞太太幫忙孵蛋。
戚姣一一看過，樂不可支，對他倆讚不絕口，「好巧的心思，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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