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誘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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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家又是近鄰，又是戚姣的娘家，裴家人自是準備了幾色禮品帶上。
五辛盤、屠蘇酒、糖果攢盒……
戚姣裴瑕給葉家二老準備了紅包，二老也貼心的給他們做了新衣和鞋靴。
葉家三兄弟及江玉娘和戚姣也互贈了禮物。
東西不論大小貴賤，都是大家的心意。
吃了融洽溫馨的一頓團圓飯，戚姣向葉家二郎葉耘打聽租鋪子的事兒。
「姣娘，你要在縣裡開鋪子？」
葉耘的聲線拔高，一時間眾人都看了過來。
戚姣笑笑，「有這個打算。不過，這不是八字還沒一撇么？二哥你常在縣裡跑動，人脈活。要是方便的話，幫我掃聽掃聽。」
葉耘只是一頓，即刻連聲應下來。
他道，「沒問題。這事兒就包在我身上。」
開鋪子的事情戚姣和裴瑕及裴家人都提過，大家都表示贊成。
姣娘有腦子，有能力，她認準的事情，他們無條件支持。
只是葉嬸到底為戚姣考慮更多，她把戚姣拉進小屋，絮絮叮囑道，「閨女，你是個有本事的，不僅自己想轍賺錢，還帶著我們這些人掙家用。娘問你個不該問的，你和裴瑕，銀錢上是誰管著的？」
戚姣啞然失笑，拍了拍葉嬸的手背，「乾娘你就放心吧。我賺的錢都是我管，裴瑕他從不會動我的。反倒他賺了錢要給我呢。」
葉嬸這才放心了，語重心長道，「這樣才對。咱們女子本就生存不易，你辛苦賺的銀錢，自己好生保管籌劃。」
戚姣點點頭，「不瞞您說，我手頭上已存下一點本錢，想在縣城開個小鋪子，往後好長期供貨。有了自己的門頭，不管賣什麼，總比四處找銷路便利。」
葉嬸說是，「開鋪子可不是小事。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只管家來使喚你三個哥哥，我和你乾爹雖然不中用，卻還能幫你幹些粗活。」
戚姣笑，「乾娘對我可真好！等我賺了錢，讓您二老享福。」
葉嬸笑的眼角都有了褶子，「好閨女，今天是你回娘家的好日子，晚上住家裡，乾娘陪你。」
她抻了抻床上的棉被，「被褥都是剛曬過的，暖和。你今兒就別回去了，啊。」
戚姣挽著葉嬸的臂膀，甜甜道，「我聽您的。」
月上柳梢頭。
戚姣和裴瑕在葉家門外分別。
裴瑕一手提燈，一手拉住戚姣，「姣娘，明日我來接你。」
戚姣嗯了聲，目光依依。
二人情濃，難捨難分，直到院牆內傳來葉耙故作的咳嗽聲。
裴瑕才鬆開戚姣。
他吻了吻戚姣的粉白臉頰，低聲道，「今日我去鴨場值夜，帶著煌煌。你在乾娘家好好休息。」
戚姣應下，轉身進門。
裴瑕直看到她身影消失不見，才折身去了鴨廠。
正月里萬家燈火，可難免有偷雞摸狗之事發生。
裴瑕讓他娘和弟妹都回家歇著。
今日姣娘不在，他獨枕衾被，也是無味，索性去鴨場守著。
碧梧村，戚家。
「真是沒用的賠錢貨，讓人平白得了身子，丁點兒好處也沒撈著！」
「唉喲喂，我這是造了什麼孽啊。人家紅紅火火過大年，我這是在過命呢。」
……
錢氏和戚老大仰躺在榻上，夫婦二人一遞一聲的罵著。
爐邊坐著一個憔悴蒼白的小娘子，正木著臉給他們燙酒。
這小娘子不是別個，正是他二人的女兒戚芙，戚姣的侄女。
她在縣城做了郭三郎的外室，卻沒能長久。
只因轉過年，郭三郎就要迎娶仕宦人家的未婚妻了。
郭夫人勒令郭三郎把外面的花花草草料理乾淨。
戚芙長的不錯，郭三郎原打算多養她一陣子。
沒承想前段時間出了劫車戚姣反被壓制的事情，給郭三郎留下不小的陰影。
他回去之後連帶著記恨上戚芙，嘴裡罵嚷，「你們戚家女人都不是好東西！爺真他X的晦氣！」
旋即在戚芙身上使了不少手段，直弄的戚芙求生不能，卻不得不咬唇承受。
如此這般肆意玩弄折磨，原本健康白皙的戚芙迅速消瘦，人也變得陰鬱。
後來郭三郎玩膩了，扔下十兩銀子就打發了她，連戚芙住的宅子也收了回去。
戚芙報復不得郭三郎，只把戚姣恨出了血。
她無處可去，只好一路遮掩回到了碧梧村。
回到戚家后，果不其然迎上錢氏和戚老大劈頭痛罵。
榮華富貴打了水漂，二人氣惱非常，卻也不敢去郭家找事。
只躺在榻上盤算著把戚芙早些嫁出去，換得二三彩禮錢使使也是好的。
換了錢，還得給浩兒說媳婦呢。
一個被窩裡睡不出兩種人。
這邊廂錢氏和戚老大說話也不避忌戚芙，在他們看來，戚芙這個女兒的最大價值就是給他們換錢。
二人兀自思索著銀灣還未娶親的老實人。
什麼本村的龐二郎，鰥夫帶孩子，家裡實打實的一排青磚大瓦房……
鎮上的尤老爺，坐擁百頃的良田，奴僕無數。年齡雖大了點，也有正頭娘子，可讓芙娘去混個姨娘當當還是綽綽有餘的……
白雲村……
一想到白雲村，繞不過去的就是裴家人和戚姣。
錢氏想起就心口刺痛，如今戚姣那小娼婦和裴家人過的紅紅火火，他們卻冰鍋冷灶家無餘財，讓人焉能不恨。
而這些，原本都是屬於他們的！
錢氏一張嘴，戚芙方知道她曾經不放在眼裡的裴大郎多麼佼佼。
人性就是這般，她原來視如芥草的親事和人家，如今已甩了她幾十條街。
戚芙不甘心。
憑什麼戚姣過的好，有夫君疼愛，處處都可賺錢；而她戚芙卻要落得一個被人拋棄，不是嫁給鰥夫當后媽，就是給垂垂老矣的色鬼當小妾！
戚芙聽到錢氏和戚老大的打算后，臉色煞白，身上一陣熱一陣涼。
不！她決不能過那樣的日子！
裴瑕安頓好鴨子們，回房滅了兩盞燈，正準備睡下。
突然聽到幾聲犬吠，是煌煌在叫。
裴瑕披衣出門，還隨手拿了一根木棍。
大門都是上了鎖的。
門外傳來隱約的哭聲，聽不真切，但可以肯定是個女人。
裴瑕第一反應是姣娘，還以為她在葉家受了委屈，亟不可待打開門，入目卻是一張梨花帶雨的面龐。
裴瑕愣了幾息功夫，才反應過來這人是戚芙。
他臉色驟然冷下來，「你來這做什麼？」
夜寒，戚芙只著一件單薄柿紅色小襖，特意收了量，緊貼著隆起的胸脯和一捻子細腰。
她淚水漣漣，臉角帶著紅痕，小襖上還破了幾道大口子，露出白生生臂兒和一半渾/圓椒乳，看著好不可憐。
院里掛著紅燈籠，邐迤至戚芙臉上，那嘴唇愈發紅潤柔滑，美人垂淚，端是讓人心軟。
裴瑕看著她沒說話，臉色晦暗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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