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別有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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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枝南猛地從床上坐起來，渾身上下的毛病都沒有了。
她亮著眼睛，湊到葉迎風身邊。
「咱們發工錢了，以後就不用去官差那領菜了，可以去集市上買。」
葉迎風小心翼翼地將銅錢拿出來，不都不剩一家人正好有二十錢。
若是放在以前，這些錢就算是丟了，他們也不會在意。
可如今他卻寶貝的揣在懷裡，生怕出現什麼意外。
這是他們生活的支柱，絕對不能出現任何差錯。
葉枝南仔細數了數，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了。
「還是拿去給娘保管吧，她管家多年，自然是比我們有經驗。」
她眉眼彎彎，直到葉迎風離開屋子，還興奮得緩不過勁來。
她激動地搓搓手，可當碰到受傷的傷口時，她又突然愣住了。
農活勞累辛苦，農具又沉又重，手上早就被磨破了皮。
還有些繭子留在手上，根深蒂固，恐怕這輩子都去不掉了。
即便發了錢，家裡的伙食也沒好上多少。
不過喝的粥倒是變得稠了些，葉枝南幹活也更有力氣。
「我聽說魏家最近的日子過的很是滋潤，他家那個不起眼的庶女，總是往屋子裡拿東西。」
勞作的間隙，幾個女人湊在一起拉家常。
葉枝南坐在旁邊，鎚子自己酸脹的腿，也跟著聽了幾耳朵。
「拿東西就算了，份例錢也比別人多，你沒看見他們家大夫人，早早就去集市買東西了。」
大家七嘴八舌，討論的都是魏家的事情。
葉枝南不經意往木屋裡看了一眼，織布機前的作為依舊空空蕩蕩的。
她還真是古怪。
葉枝南似乎想到了什麼，苦笑著搖搖頭。
「你有心事？」
韓香梅注意到她的反常。
她眨了下眼睛，沒將心事說出來，而是含糊說了個大概。
「沒什麼，只是想到爹爹和我說過的道理，從前不覺得，現在倒是有所體會。」
投機取巧的人，早晚有天要受到懲罰。
下午大家還要繼續做活，帶教女人湊過來，頗為滿意的看著葉枝南。
「你倒是夠勤快的，每天做的活比別人多出來不少。」
葉枝南擦了擦額頭的汗水，抬眼露出個和善的微笑。
「既已淪落至此，就不惦記別的了，本本分分做活才是真。」
帶教女人的眼中露出驚異的神色，緊接著就被迅速斂了回去。
這小女子，果真不同於尋常人。
葉枝南放下農具，微微行了個禮。
「我有個事想想您打聽打聽，不知道可否指點我一二？」
即便是求人，她也有禮有節。
語氣客氣，禮數周全，讓人找不出半點差錯。
腰彎下去了，背卻挺得筆直，眼中的堅毅讓女人青眼相待。
「你說就是了。」
「我聽家中大哥說，然後可以去集市中購換東西，不知集市在什麼地方。」
女人眉頭微蹙，緊接著又笑開了，點了點葉枝南的鼻尖。
「你怕是想問，集市上有什麼生意可以做吧？」
葉枝南心中訝異，她和眼前的女人算不上相熟，只是能夠察覺到，她是有幾分欣賞自己的。
她也是壯著膽子過來探問，沒想到瞬間就被人窺探了真心。
許是察覺到葉枝南的反應不對勁，女人的神色柔和了幾分。
「你放心，此事我不會同任何人提起。」
「附近的小攤小販只能賣菜，如果想要買別的東西，得去城裡的集市，可是路程遙遠，你怕是趕不回來。」
葉枝南點點頭，路程遠不要緊，她總能想到辦法去看看的。
她空間里的確有不少東西，可是也不能坐吃山空。
她過的是實實在在的日子，就得想更長遠的解決辦法。
「多謝您了。」
女人搖搖頭，轉身正欲離開，躊躇片刻又看向葉枝南。
「你若是有什麼東西想帶，可以交給我。」
突如其來的善意，讓葉枝南頗為不適應，油然而生的還有種警惕和懷疑。
女人不過是看管他們的人，按理來說應該尊卑有序。
她非但不高高在上，還屢次提點自己。
她猛然想到在礦中的意外，背後瞬間發涼，覺得毛骨悚然。
葉枝南下意識想到秦亦淮，趁著休息的時間想要找他打聽女人的來路，卻被人給攔住了。
「秦亦淮不在，你還是換個時間再來吧。」
她心裡著急，卻能理解。
秦亦淮好歹也算是個官差，總不能每天都圍著自己打轉。
她轉頭離開，依稀聽見背後的男人嘟嘟囔囔的說著什麼。
「……怎麼今天還換人了呢？」
夜深人靜，葉枝南躺在床上，回想著白天女人說的話。
她翻來覆去睡不著，依稀聽見外面有徘徊的腳步聲。
「什麼人在外面？」
腳步聲戛然而止，緊接著是男人低沉的回應。
「我聽說你白天找過我，所以特意過來看看。」
葉枝南蹙著眉頭走到窗邊，秦亦淮還真是個怪人。
白天不來找自己，偏偏趕在晚上。
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在偷會情郎呢。
「沒什麼，我就是想找你打聽個人，我可能說了點不該說的話，怕她是別有用心之人。」
兩人只隔著一扇窗，低聲交談。
她講白天發生的事仔仔細細的講了出來，生怕有什麼遺漏。
「我們都叫她紅姐，她是帶教的婦女中最和善的，平時看起來兇巴巴的，實際上沒什麼壞心眼，她的話，你可以信。」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葉枝南猛的鬆了口氣，可是又想不通紅姐為什麼要親近自己。
都說女人心海底針，怕是秦亦淮也不明白其中的緣由。
再三考慮，她還是不想麻煩他。
都說日久見人心，人情往來的事她還是能處理的好的。
「既然你動了做生意的心思，那就要萬分小心，別讓別人抓住了把柄，惹人眼紅。」
秦亦淮突然冒出來的話，讓葉枝南有些愣神。
難不成，做生意還成了偷雞摸狗的事？
「多謝您提點，我靠著自己的本事賺錢，沒什麼見不得光的，自然也不怕別人說閑話。」
透過窗子的剪影，她能夠看到秦亦淮張了張嘴，可最後還是沒能說出半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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