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在他身後撿破爛
1.66
雲舒像個勝利者，屁顛屁顛抱著自己的戰利品回到屋子裡，她要把這些都洗乾淨，廢物再利用。
電話響起，她滿手肥皂泡，在擦手巾上蹭乾淨，才接起來。
「雲小姐是吧，我看您出二手奢品。」
「對，對，對，是我。」
雲舒心情大好，沒想到昨天穿過沈世霄的衣服，掛在交易平台，已經有人訂購了。
同城，需要她送貨上門。
她標出的價格並不便宜，但因為衣服九九新，自然深受青睞。
這麼想，沈世霄也不是哪哪都不好，至少，他是個移動存錢罐啊！
跟著沈世霄，在他身後撿破銅爛鐵，兩年下來，他們組織的經費根本不用愁啊！
「我晚點給您送過去吧，大概七八點成嗎？」
「行的，當面交易。」
掛斷電話，雲舒將衣服沖洗后掛起來，不是她不想用張嫂，實在是家裡乾洗機是沈世霄的產物。
若是他知道，她從垃圾堆里掏出來的東西，和家裡的物品一起清洗，嚯，那乾洗機也得夭折了！
雲舒再一次出了門，她需要再臨河宴新村。
有她的橫插一腳，牧場得以生存，但還有很多需要規劃的地方。
陽光正好，牧場的農家院子里，一張方桌，兩把竹椅。
雲舒捧著茶缸子，放眼望去，山頭苜蓿草隨風搖曳，浸潤在屬於大自然的清香里。
「丫頭，這次多虧了你。」
牧場主是個花甲老人，笑起來滿臉皺褶，「兒子去世后，我們兩口子也沒什麼遠大抱負，就養養雞，養養鴨，度過餘生就好。」
對老人來說，分房分錢，沒什麼意義。
反而是看著鴨子攆著羊群滿山跑，才能治癒白髮人送黑髮的痛苦。
「高伯伯，我有個建議。」
雲舒早就算過了，這片牧場佔地33公頃左右，山巒並不適合放牧，長年累月下來，樹是零星少許，苜蓿草栽種大片。
牛吃苜蓿草，吃了老伯再撒上種子，山頭子大部分都是光禿禿的狀態。
「丫頭，你幫我們保住了牧場，有什麼事，只要我這把老骨頭辦得到，你儘管開口。」
有老人家這句話，雲舒也就放心了。
「據清海市統計，省內存在的野生動物一共有三千八百多種，這兩年，棲息地嚴重破壞，野生動物總量每年遞減。」
她站起身，瘦弱身板迎著風，眺望遠方道，「我想，將這片山規劃為自然保護區。」
植物是和水，是這個世界的根本所在。
就譬如老伯住宅旁的兩棵梨樹，它們競相怒放，花朵簇簇。
春來時，美成一幅畫卷。
它們受蜜蜂傳粉，會結出果實，傳宗接代。
而有些植物，譬如馬纓丹，需要鸚鴣鳥作為傳播媒介，生態環境變化，鳥類遷徙，很可能就造成一種植物的滅絕。
大自然形成了完整的生態鏈，動物離去，植物消亡，以某些植物為食的昆蟲類餓死，一步錯，步步錯……
「需要我做什麼？」
高伯伯疑惑，他總覺得，這丫頭雖然年紀輕輕，卻好像肩負著沉重的擔子，高瞻遠矚。
「什麼也不用做，這片規劃地不再放牧就好。」
雲舒勾起了唇角，似乎預見了未來，這裡草木參天，松鼠，兔子，甚至會偶爾竄出來一隻狐狸……
大自然是具有修復能力的，只要遏制人類去破壞，它自己能舔舐傷口，恢復如初。
高伯欣然同意，牧場之大，分出一座山頭無足輕重。
雲舒離開了河宴新村，便直奔買家的目的地。
夜幕下的城中村，鱗次櫛比的小平房，偶爾誰家冒出些飯菜香，誰家傳出幾聲犬吠。
昏暗的路燈，就是路邊井蓋也看不清。
雲舒提著衣服的原裝禮袋，小心翼翼地對照著門派號。
就這麼偏僻的地方，居然會有人花大價錢買二手奢品嗎？
她表示懷疑……
然而，他們組一共有五人，雖說都是自願，但每天東奔西走，吃喝拉撒，需要的資金龐大，還得持續投入。
她沒能順著父輩希望成為合格的家族接班人，哪有臉問家裡要錢。
自力更生，談何容易！
一咬牙，雲舒繼續往巷子里走，直到最末端的房子前，她停下了腳步。
「篤篤篤。」
出於禮貌，敲響了門，「請問有人在嗎，我是送貨的。」
回應她的，只有黑夜裡穿過他小巷的風聲……
「請問……」
她再開口，房門開了。
老舊的防盜門發出「嘎吱」聲響，屋子裡沒有燈，一個黑乎乎的人影在跟前。
雲舒鬆了一口氣，敢情有活人的。
「您好，您需要的物品。」
「你遲到了。」
對方破鑼般的嗓子，不知道抽過多少煙，嗓子里猶如卡著陳年老痰。
雲舒正想解釋，殊不知另一道黑影就在身後，驀然捂住了她的嘴。
「唔……放開……放……」
男人力氣之大，門裡的黑影將她往房子里拖，「嘭」地一聲，房門緊閉，小巷裡靜謐無比，好像，根本沒有外鄉人闖入過。
此時，雲家。
雲月陪著雲母插花，和顏悅色，「二媽，舒兒出國留學到底在做什麼工種啊？她不是該念完MBA回來接手生意么？」
「可別提了，那丫頭，不知道著了什麼邪魔外道，一心要做地球衛士！」
雲母說起自家閨女就嘆氣，好好的日子不過，成天在外風吹日晒雨淋的，把自己糟蹋得不成人樣。
「啊？放任下去不行的吧？」
雲月話音剛落，看報紙的雲父懶懶地接了話頭，「我看沒什麼不好，淡薄名利，嚮往生活，這才是人生真諦嘛！」
雲月倒是想雲舒一輩子別回家，不知道那些人有沒有把雲舒給打瘸了。
只要雲舒廢了，雲家又沒有個男丁，雲父雲母，到時候就得把產業交到她手上，也不枉雲舒不在的這些年，她陪伴雲父雲母，對他們比自己親爹媽還孝敬。
到時候一個廢人，又不務正業，沈世宵和她離婚，雲舒，什麼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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