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動不動就跪一地
6.45
鍾楚楚跟著帶路的宮女進到宮殿里。
她小心地打量著周圍。
這古色古香的建築，裝潢精美，處處都顯示著奢華，各類名貴的器具隨處可見，連焚香的香爐都是上好的美玉。
空氣中的淡雅芳香，她雖然聞不出是什麼香，但不用想都知道，肯定很貴。
宮女將她帶到一處珠簾前，便悄悄告退，行為極其規矩。
面前的珠簾是用上好的珍珠穿成和寶石間錯穿成，閃爍著迷離的光澤。
在珠簾之後，細膩柔軟的白紗垂落而下，讓人看不真切裡面的情景，只隱隱約約可得見一抹倩影。
鍾楚楚站在簾外，靜靜地看著這扇珠簾。
裡面沒人說話，也沒人招呼她。
看來貴妃娘娘是有意要冷著她。
忽然，珠簾被掀起，一陣清爽怡人的幽香飄散而出。
裡面半躺半睡的美人露出了真容。
連鍾楚楚都有些恍神。
好一個國色天香的美人，怪不得連皇帝都被迷的神魂顛倒。
美人被宮女扶起來，慵懶地坐著。
鍾楚楚暗自打量著她。
蕭雲嫵也在暗中觀察鍾楚楚。
說實話，她見到鍾楚楚的時候，著實有些震驚。
因為這外貌實在是……
她皺了皺眉，眼中閃過一絲輕蔑。
不過她很快就掩飾好了神色，變得親和起來。
「你就是傳言中樓上佳人的老闆？」
蕭雲嫵讓人給鍾楚楚賜座，親切地和她交流起來。
她笑得人畜無害，看起來就如同鄰家妹妹一般可愛。
可經過剛才的事情，鍾楚楚可不認為她和表現出來的一樣親切。
光是看這天香殿宮人的態度就知道了。
不過對方演，她也就當做不知道。
「回娘娘的話，正是民女。」
蕭雲嫵拍掌笑起來，「可真是太好了，早就聽說姐姐的制衣技術萬中無一，有一件巧奪天工的舞衣，妹妹天天都盼著能一睹姐姐芳容呢。」
蕭雲嫵笑眯眯地看著她，雙眸流轉間彷彿蘊含著秋水一般的媚色，一顰一笑都充滿了風情。
鍾楚楚就是為了這事兒來的，肯定不會不答應，她正準備順著貴妃給的台階往下走，就聽得外邊一陣高呼。
「陛下駕到——」
太監尖銳而響亮的嗓音在耳畔炸開。
她抬起頭，朝著門口看去。
一個穿著玄色龍袍的男人緩步踏進。
眾人跪了一地，高呼萬歲。
起身之後，鍾楚楚忍不住在心裡腹誹，萬惡的皇權至上，動不動就喜歡讓人下跪。
皇帝和蕭貴妃一番膩歪之後，看到了一旁格格不入的鐘楚楚。
頓時覺得有點傷眼睛，尤其是貴妃珠玉在側。
「這位是……」
蕭貴妃親熱地拉起鍾楚楚的小胖手，「皇上，她就是臣妾說的那位技藝高超的老闆。」
好在鍾楚楚見過世面，只是這樣的場景而已，她還可以接得住。
「回皇上，民女姓鍾，正是樓上佳人的老闆。」
皇帝見鍾楚楚雖然其貌不揚，但第一次面聖卻如此淡定，這份心性十分難得。
他少有地對眼前的人起了幾分探究之心。
於是，他開口詢問，「朕聽聞民間流傳，你有著一手精妙絕倫的技藝，制衣手段高超，你還制出一件巧奪天工的舞衣，可有此事？」
鍾楚楚微微福身，「皇上謬讚了，民間傳說大多有些誇張，民女只不過是個普通人罷了。」
她只是個平平無奇的穿越倒霉蛋。
「哦？」皇帝的語氣突然變得危險起來，「你是說民間的傳言都是假的？」
嘶——
鍾楚楚暗自咬牙，這個皇帝怎麼回事兒？一點都不按套路來。
果然君心難測，這要怎麼回答？
她的大腦飛速運作，思考著最佳回答。
好在這個時候，蕭貴妃開口替她解圍。
「皇上，您就別逗了她了，臣妾都已經等不及想看看那件傳說中的舞衣了。」
美人在懷，皇帝也就不再戲弄鍾楚楚，轉而吩咐，「既然如此，那你就快將舞衣拿出來，也好讓朕和貴妃開開眼。」
「貴妃的舞藝，這天下鮮有人能比，如果你的舞衣能讓貴妃滿意，朕重重有賞！」
鍾楚楚淡淡微笑，「既然皇上都這麼說了，那民女也只好拿出舞衣了。」
說著她拿過自己隨身帶著的小包袱，慢條斯理的拆開。
一時間，宮裡所有人的目光都忍不住朝鐘楚楚看去。
隨著包袱被一點一點解開，裡面包裹著的東西也顯露出來。
旁邊的宮人接過，將舞衣展示在皇帝和貴妃面前。
一陣沉默之後，大殿之內響起皇帝震怒的聲音。
「大膽刁民，竟敢如此放肆！」
宮人再次跪了一地，但鍾楚楚沒動，她依舊雲淡風輕地站著。
皇帝怒目而視，「這就是你準備的，巧奪天工的舞衣？如此廉價之物，也敢來臟朕和貴妃的眼！」
「朕看，你這舞衣，比起貴妃的差遠了！」
「皇上此言差矣。」鍾楚楚淡定開口。
皇上的怒氣更加洶湧，「你說什麼！」
連蕭貴妃都忍不住側目，這女人要麼就是有真本事要麼就是真蠢。
殿中女人肥碩的身軀看起來如同小山一般安穩。
她絲毫沒有被皇帝的怒氣所影響，反而緩緩開口解釋起來，「皇上您貴為天子，是這天下之主，自然是能將天下最珍貴的寶物都送到貴妃娘娘面前，民女的衣服和娘娘那件以金絲編織而成的舞衣，自然是天壤之別。」
「若是民女的衣物真的比貴妃娘娘的還要貴重，皇上您怕是早就將民女關進大牢了。」
「民女只是一個平平無奇的普通市民罷了。」
她這話說得直白，直白得有些粗魯。
但皇帝仔細想想，好像沒有問題，是這個道理。
「所以呢？」皇帝冷笑。
所以？所以你個頭啊！
鍾楚楚真的想打人，要不是在古代，面對階級的差距她太弱小了，她早就翻臉了。
跟這種人說話就是累。
「所以民女的衣服陛下和貴妃娘娘覺得廉價，才是正常情況，您不能因為這個就怪罪民女。」
她一板一眼地解釋。
宮裡的氣氛又沉默下來。
鍾楚楚雖然垂著頭，但毫不示弱。
她覺得自己說的沒毛病，非常有道理，皇帝要不接受，那他妥妥的昏君。
「哈哈哈！」頭頂發出一陣笑聲。
「好一個平平無奇的普通市民！朕看這世間沒有比你更神奇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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