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錢，你拿著
0.51
倚在門框的袁心如微微斜眸，注意到姜景安身旁的女人，眼底浮出一絲警惕，這女人是要和她搶人？
她與柳知晴四目相對，很明顯地就感覺到後者對她的敵意，袁心如心底的小算盤立馬撥得利落，將孩子招了過來。
「長生，還不快過來叫人！」
分明來了兩個人，那眼珠子卻直勾勾地盯著姜景安，生怕柳知晴看不著。
柳知晴淡笑不語，撫了撫孩子的頭，看著姜景安笑道，「你小時候肯定沒有長生乖巧，定是個上躥下跳的野猴。」
姜景安看著她那雙藏著星空的眸子，笑容加深，「我爹娘時常這麼說我。」
二人甜蜜相望的畫面落入袁心如眼裡格外刺眼，她給長生遞了個眼神。
長生身上的棉麻破破爛爛，一張小臉黝黑瘦削，顴骨更是突起，手上油乎乎的，似乎剛吃完什麼東西。
小孩剛走過來，竟是一下子撲到了柳知晴的身上，油膩膩的兩隻手在她的乾淨的裙擺上拖出長長的印子。
姜景安眉頭一皺，單手就把熊孩子拎了起來。
袁心如連忙跑出來拉過孩子，碎發掛在臉頰上，一臉歉意，「孩子不懂事，知晴你想必是個肚量大的，也不會和小娃子計較吧。」
那語氣，倒好像是巴不得柳知晴當場發作。
柳知晴在她期待的目光中微微勾唇，手捏了捏孩子的臉頰，笑容如沐春風，「那是當然，喏，這是路上買的冬瓜糖，拿去吃吧。」
袁心如一怔，眼底閃過一絲怨氣，怎麼回事？柳知晴那愛乾淨到極致的性子不該是當場發怒？這讓她怎麼在男人面前對比出自己嬌柔可憐？
就連姜景安臉上也微微詫異，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柳知晴彎著身子與孩子打趣，裙擺伴著微風輕輕揚起，明明是一件舊的褪色的碎布拼接裙子，可卻讓姜景安看得失神，心思多了幾分。
到底啥時候才能抱上自己的娃？
「咳咳。」
袁心如發覺姜景安的目光頻頻不在她身上，心裡嫉妒，裝作虛弱的模樣，紅著眼眶望著他，「聽說姜大哥和知晴訂婚了，這讓我一下子就想到我家那位。」
說著說著，袁心如聲音嗚咽。
「以前他就常常念叨不後悔救了姜大哥的命，我一個女人拖著一個孩子，婆家人不喜，娘家人不愛，哪怕村裡人都看不起我們，只要長生好好長大就行，可這村子里已經沒有我們的容身之處了啊。」
一番真情訴苦當真將姜景安帶入那日打仗昏迷在路上的日子，是袁心如的男人運送貨物經過，背著他一步步下山求醫治病才撿回性命，在治療的那段日子。
他總是在他跟前念叨著她們娘倆，姜景安不由得心頭一軟。
「既然答應了阿斌會照顧好你們，我就會做到。」
袁心如眼底幽光爍爍，手握住孩子的肩頭，「我想長生能像城裡的孩子一樣，到學校上學，能看到更好的世界，姜大哥放心，我們娘倆一定不會白吃白住，我可以為你洗衣做飯，料理家務。」
兩人瘦削的身影在空蕩蕩的小院里相互依偎，屬實讓人心生憐意。
「這……」
姜景安頓了頓，有些猶豫。
就他常年待在全是糙漢子的軍營里，自然聽不出袁心如的小心思，可姜景安可不同，她微微勾唇，上前隔絕了袁心如想要靠近姜景安的道，淺笑道，「這要是阿斌大哥知道嫂子為了生活這麼委屈，肯定是怪景安沒有照顧好你的。」
「是啊是啊，怎麼敢讓嫂子去我家裡做活。」
姜景安也十分認可的點頭。
聞言，袁心如臉上果然一僵，可她仍不氣餒，抱著長生道，「我一個大人餓點不要緊，可是長生還在長身體……」
柳知晴微微揚眉，「真是奇怪了，前些日子村長還說要善待遺孀，照顧鄰里，況且昨個兒還見到書記也來給長生送吃的了，喏，臘肉還在裡邊掛著呢。」
「這……」
袁心如在姜景安的目光下支支吾吾，恨不得把眼神化作刀子將柳知晴大卸八塊。
這死丫頭怎麼變得腦袋靈光了？！
姜景安從腰包里掏出幾張票子放在桌上，「這些錢就拿去給孩子買些吃食吧，改日再過來探望。」
袁心如握著銀票地手緊了緊，看著二人依偎離開的背影，眼底迸射出幽怨，一旁的長生圍著她拍手歡呼，「有錢咯！可以吃好吃的咯！」
她眼底閃過一絲厭惡和不耐，腦海里全是柳知晴那張故作無辜的漂亮臉蛋，暗暗咬牙，她倒要看看柳家丫頭能不能守住這個男人！
……
山間的小路蜿蜒崎嶇，偏生袁家又是在山溝溝里的一戶，讓人走得腳下生疼。
姜景安一直走在柳知晴的身後，替她盯著腳下的山路，突然見她頓住了腳步，正奇怪之時她已經跑到了小路旁的叢林，白皙的臉龐在一片碧綠中格外惹眼。
明明是出身在農家的小姑娘，偏生有一身白皙嬌嫩的皮膚，加上那張俏麗的臉蛋，每每跟著爹娘農作的時候村裡的漢子們總躲在不遠處偷窺。
「你這是做什麼？」姜景安正想要下去一起幫忙，卻被叫住。
「山裡的野菜最甘甜，這一片的長勢不錯，等一會兒就摘好了。
她挽著袖子，隨意地將碎發別在耳後，露出纖細的脖頸，幹練的模樣讓姜景安不由得深思。
以前的柳知晴可不會看上這些野菜，更是嫌棄這些野菜的毫無價值，今日怎麼……
他嘴角微勾，站在小路上安靜地看著她摘菜，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一對老夫老妻閑暇逛山林。
隔日姜景安忙活完經過柳家就被她拉了進來，看到桌上的野菜雞蛋餅時眼底閃過一絲詫異。
「快趁熱吃，可香了。」
她一放下盤子就連忙把燙紅的指尖捏住耳垂，齜牙咧嘴的樣子看著十分俏皮。
翠綠的野菜融合在蛋黃之中，水蒸氣氤氳著往上冒，整個屋子飄著香氣，一下子就勾起了姜景安的味蕾。
男人板正的臉盤上染上笑意，滾燙的餅子握在手心裡好似渾然不覺，「你怎麼知道我最喜歡吃韭菜雞蛋餅？」
也不知是餅香的還是熱氣熏的，柳知晴只覺得耳根微微發熱，低著頭輕咬下唇，上輩子她就發現他不管日子過得多紅火，每日都要吃上幾個野菜雞蛋餅。
她這輩子就是要投其所好，雖說此時的柳知晴是少女的皮囊，卻是老婦的內心，你儂我儂的這一套屬實讓她說不出口。
她面上有些不自然，把跟前地盤子往前一推，「我就是閑來無事做著練練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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