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一次談話
1.9
這個瘋女人去廚房幹什麼？
難不成是要去廚房拿棍子？
三人想到這裡更加害怕，身子貼的更緊了。
楨薔走到廚房之後，拿起水缸里的瓢往旁邊的水盆里舀了幾瓢水，然拿著水盆和毛巾走到三兄妹面前。
三兄妹看著滿盆的水，眼神驚恐。
許澤小臉一臉凝重。
這個瘋女人該不會是要讓妹妹臉趴水盆里憋氣吧？
當初小睿就被瘋女人這般懲罰過，臉埋在水盆里，不讓他呼吸！
若不是有鄰居過來，小睿就要被淹死了！
許睿似乎也是想到了之前自己的經歷，臉色蒼白，緊緊攥著衣角，滿是驚懼之色。
楨薔看著三兄妹還是那般站著，心中又將原主罵了一遍。
明明應該是無憂無慮的年紀，卻因為飽受折磨而活得膽戰心驚。
她看了看三個人的小花臉，最後將目光落在許宜身上，小姑娘膽子小，今日鬧得沒少哭，跟個小花貓似的。
這哪行，水滴滴的小姑娘，自然是要漂漂亮亮的。
楨薔身後握著許宜的手腕，想要將她拉到自己的身邊，許澤二人大慌，拽著許宜的手不肯撒手。
「你別打妹妹！」許澤高聲道。
楨薔輕輕嘆了一口氣，張了張嘴想要說話，但是嗓子疼得難受，便將話咽了下去，沒有解釋。
只是用手指了指水盆。
——我給她洗臉。
但是三個人都沒搞明白，一致認為楨薔就是想要溺死許宜，一個個拉著許宜的手不肯鬆手。
但是許澤和許睿兩個人都是小孩子，又因為長期營養不良，力氣小得很，哪裡是楨薔的對手。
不過是瞬間的事，許宜就被楨薔拉到了身邊。
許宜怕極了，不斷哭著求饒。
「我錯了，你不要打我好不好！」
「嗚嗚嗚，我真的知道錯了。」
「我以後絕對聽話。」
「求求你，別打我。」
楨薔輕輕嘆了一口氣，抬起手來，用手中的毛巾輕輕貼到許宜臉上，慢慢地擦拭著她臉上的臟污。
許宜有些愣神，一時之間都忘了哭，抽噎了一聲。
她用一雙烏黑圓溜溜的眼睛愣愣地看著楨薔。
這個瘋女人，沒打她，將她拉過來只是為了擦臉？
一側的許澤和許睿也疑惑地睜大眼睛，看著面前的一切。
只見楨薔動作十分輕柔，彷彿一個用力就能將許宜稚嫩的皮膚給蹭破似的，柔和得不像話，就連眼神都是溫柔似水般。
這一切都是三兄妹從未見過的。
許宜睜大一雙濕漉漉的眼睛，好奇地看著楨薔。
這個瘋女人好溫柔。
以前瘋女人只會打她，從來不管她的死活，別說擦臉了，連碰一下都不會，如今的她怎麼這般好心？
將許宜的小臉擦乾淨之後，楨薔又將許睿拉了過來，最後是許澤。
她拿著毛巾，正好對上許澤打量的目光，微微挑眉。
小小年紀，心思還挺多。
還在這探究起她來了。
不過倒也不怪許澤謹慎，在這樣家庭下長大，不成熟還怎麼保護弟弟妹妹，怎麼活下來。
她抬手一點一點擦除臟污許澤臉上的污穢，露出一張稚嫩但是五官極為精緻的臉。
楨薔看了看三包子，雖然一個個都是面黃肌瘦的，但是從五官來看長得都不錯，不然那老李頭也不會將主意打到許宜身上。
她現在倒是好奇了，這爹娘要多妖孽才能生出三個這樣的妙人。
給三個孩子擦過臉之後，她端起盆出門，將水倒了，又舀了一盆清水，給自己擦拭一番。
白天又是上山又是放火的，她這張臉也沒有多乾淨。
迅速幹練地將臉收拾乾淨之後，端著盆再次出門，將水一潑，然後將盆豎到牆根處，這才走進門，發現這三個小孩還站在那裡。
一個滿臉凝重，兩個滿臉恐懼。
他們不明白，楨薔為何突然轉了性子，突然間正常起來，甚至還比以前溫柔。
他們在貪戀這份短暫的平靜時，又害怕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害怕下一秒面對的是比之前更加殘酷的懲罰。
所以他們恐慌，且不知所措。
楨薔看了看桌子上破舊的水壺，走過去掂量了一下，還有水，便倒進乾淨的碗里，喝了幾口潤了潤嗓子。
她嘗試著開口，依舊很痛像是用砂紙在她嗓子里摩擦一般，但比最初好了很多。
「我不打你們。」
楨薔忍著喉嚨間的痛意，對他們解釋道。
不過這聲音像是被掐住喉嚨的鴨子一樣，嘶啞難聽。
她走到三個人面前，解釋道：「我知道李老頭想要將妹妹拐跑，我以後絕對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三兄妹互相對視一眼，根本不信任楨薔的說辭。
許澤忍著懼意，冷聲問道：「你是不是想出了什麼新花招打人，所以到現在一直沒有動手。」
楨薔搖了搖頭：「我說了我不會打你們，以後也不會。」
「今天的事是我不對，我向你們道歉。」
「我以後絕對不會傷害你們分毫，而且還會用盡全力護著你們。」
聽著楨薔的話，三兄妹對視著沒有說話。
楨薔知道讓他們相信自己不容易，她說再多也沒用，便也沒有多費口舌而是轉身又進了廚房，想著弄點東西給三個孩子吃。
他們這麼瘦，一看便是營養不良，需要快點補上去。
楨薔在廚房翻找過後，只看到袋子里剩餘的一點米，想著煮粥，但是需要生火。
在帝國的時候，煮飯都是自熱，根本不需要火源，就算有人用火也是異能，根本不用生火。
所以，楨薔不會生火。
她摸著下巴思考了以後，走出廚房看著未動的三兄妹：「你們誰會生火？」
許睿猛然抬頭看了過去，又慌忙垂眸看著腳尖不說話。
生火幹嘛？該不會要燒房子吧？
楨薔將他的動作看在眼裡，對他淡淡道：「想吃晚飯，就來生火。」
許睿聽著有幾分猶豫，但是左右思量過後還是跟進了廚房。
看到她真的在淘米下鍋，有一瞬間的愣怔。
楨薔看他，挑眉道：「愣著幹嘛，生火。」
「哦，哦……」
許睿上前將火點燃，紅光映著他乾淨的臉，抬眸偷偷打量面前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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