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所謂侮辱
4.16
顧星晚出去時，外頭的鬧劇已然快收場了。
她的一系列舉動沒人發現，反倒是季廷霖帶著追雲前來，把顧柳兒和春紅二人拉開。
「春紅，你屢次犯戒，是忘了王府的規矩嗎？」管家嚴厲質問道。
春紅頭髮散亂著，淚眼婆娑，「王爺明鑒，奴婢並不是存心的。只不過她們欺人太甚，一不如意，便怪罪到奴婢等人的身上。奴婢實在看不過眼！」
顧柳兒被氣的眼眶都紅了，指著春紅，「你不過是個奴婢，不管我怎麼對你，你都應該好好受著！」
春紅梗著脖子，絲毫不示弱，「顧大小姐說的是。奴婢是卑微，但奴婢也是個人，絕對不容許您這樣對待。」
兩人各執己見，不肯退讓。
而其他院子里的丫鬟們也都是面露不忿。
她們也異常不滿，但是以前礙於沒有機會，不敢對顧柳兒等人發難罷了。
盧氏站出來，討好地笑著：「王爺，這是一件小事，實在是沒有必要讓您大駕光臨，咱們也會處理好的。」
季廷霖見她們差不多說完了，目光卻落在站在人群中低著頭並不顯眼的顧星晚身上。
他視線一掃而過，頗有威嚴地道：「近日來，王府里這些爭風吃醋的事情不少，真是反了天了！這個院子里的所有下人，罰俸一個月！」
「是。」所有人皆是低頭。
顧星晚卻詫異地抬頭看過去。
季廷霖這算是小懲大誡嗎？但是這樣的懲罰著實太輕了，壓根起不到任何威懾作用。
你平時對我的那股凶勁呢？拿出來啊！
許是顧星晚在心裡的吶喊起了作用，季廷霖喊了她的名字，「顧星晚。」
「民女在。」顧星晚不得不上前一步，恭敬回答道。
「本王想過了，需得專門請嬤嬤教你和你姐姐禮儀，你意下如何？」季廷霖詢問她的意見。
顧星晚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還是不要麻煩王爺了，我和姐姐自小自由懶散慣了，實在受不得教化。」
即便沒學禮儀，她每天看著那些人行禮都覺得累了，才不要去受這個苦呢！
盧氏聽了卻是喜出望外，這是一個大好機會啊！
她笑著行了一個十分不標準的禮儀，「若是王爺有心，那自然是最好的。兩個孩子是該好好管教的，多謝王爺。」
雖然顧父有一個五品的職位，可平時開銷大起來俸祿也是不夠的，她們哪裡還顧得上去請什麼嬤嬤。
說完，還狠狠瞪了一眼旁邊站著的顧星晚。
該死的丫頭，會不會說話？
季廷霖語調隱含笑意，「顧星晚，你母親都如此說了，你還是不同意嗎？」
顧星晚敏銳地察覺到其中的威脅之意，只好硬著頭皮應下，「民女遵從王爺的安排。」
廢話，再不答應，恐怕之後都沒有好果子吃。
「好，明日，便有禮儀嬤嬤來教你們。」季廷霖說完，施施然地離開了。
顧星晚：「……」
她現在還能不能反悔啊。
……
晚上，顧星晚又被通知，王爺有事找她。
她收拾好東西，以為又是看病一類的差事，誰知到了那兒，反而發現房中有一位不速之客。
「見過凌王。」顧星晚對季廷霖見禮，等著他介紹。
但季廷霖端著一杯熱茶，慢悠悠地品嘗起來，絲毫沒有要引薦的意思。
顧星晚著意偷偷觀察了下來人。
此人衣著華貴，長相清秀，氣度不凡。
他也在打量著她，勾起唇角，「你就是季哥常提起的顧星晚？一個小尼姑？」
顧星晚還沒來得及答話，便聽的一聲極為嚴厲的聲音，「真是大膽，見到本皇子還不快下跪！」
皇子？
聽清楚來人的身份，幾乎是下意識的，顧星晚就「噗通」一聲毫不猶豫跪下來，「民女有眼無珠，還請殿下不要怪罪！」
廢話，在這個世界，皇權至上。
一個皇子，隨隨便便就能取了她的性命。
隨時認慫，才是最好的保命方式。
半晌，頭頂都是靜默。
顧星晚不敢抬頭，心想這個勞什子皇子不會真的生氣了吧？
正想著，頭頂便傳來一道極為清越好聽的笑聲，「七弟，你別逗她了。她膽子小，驚不得嚇的。」
「五哥，我還以為是個多麼厲害的人，能治得了你身上的病，卻原來，也不過如此啊。」季子誠笑笑說，「罷了罷了，起來吧。」
「謝七殿下。」
顧星晚顫顫巍巍地起來了，心裡卻把季子誠罵了個狗血淋頭。
你清高，你對我好奇，就能把我嚇得跪到地上，你是皇子了不起啊！
季子誠讚賞地看向顧星晚，「本皇子聽說是你的功勞，五哥的病才漸漸好起來。你很不錯，往後要更盡心儘力才是。」
顧星晚連連應是，自覺退到一側。
好在季子誠的心思並沒有完全放在顧星晚身上，馬上又說起了另外一件事。
「五哥，朝中那些人說話實在難聽，分明你什麼也沒做，憑什麼要受這樣的侮辱？」季子誠不滿地一拍桌子，「我就是看不慣那些人胡說八道的樣子！」
「任由他們說去吧。」季廷霖淡然笑著，好似並不放在心上。
季子誠揚高了聲音，「五哥，你就是脾氣太好了，你以前可是……」
「子誠。」季廷霖打斷了他的話，「現在的我，拖著這一副殘破身軀，還能做些什麼呢？」
季子誠欲言又止，最後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顧星晚即便沒有身處其中，也能察覺到深深的無奈。
回去的路上，顧星晚念著這件事，特意問了群玉，「群玉，你在王府待了有些年頭了吧？能不能和我說說有關王爺的事情？」
群玉捂著嘴笑，面容揶揄，「姑娘怎麼突然想了解這些了？」
「你別多想。」顧星晚無奈道：「人在屋檐下，了解的更多，才能做出更好的應對。」
但看群玉那樣子，明顯沒相信。
顧星晚知道王府傳的很盛的流言，因此也懶得解釋，之後回到院子里，才得知了季廷霖的過往。
當朝名為大梁朝，朝中/共有四位皇子，大皇子，二皇子，五皇子和七皇子。
季廷霖排行第五，一歲便能識字，五歲便能出口成章。
他聰慧過人，到成年時，更加驚才絕艷。
只可惜，他從小便身體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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