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初知於他
4.4
太醫說了，是從娘胎裡帶出來的心臟疾病，難以痊癒，恐怕難活到三十歲。
當朝皇帝已經年邁，但還並未立儲君。
季廷霖因為才華，是成為太子炙手可熱的人選。
但是因為疾病，反倒慢慢成為了弱勢。
聽到這兒，顧星晚好奇，「但是只要是病，總是可以治好的。難道皇上沒有想辦法為王爺治病嗎？」
「治了，但若是有辦法，也不至於請姑娘來府中住著了。」
顧星晚想著，的確是這個道理。
她又想起上次在千里香酒樓聽見的那些議論聲音，便和群玉說了。
誰知群玉一臉謹慎，壓低聲音道：「姑娘，這些您都是從哪裡知道的？這些東西可是禁忌，輕易不能提起。」
顧星晚轉念一想，軟磨硬泡讓群玉說：「哎呀，既然你知道，那你就說與我知曉嘛。往後我還要在王府里長期當差，知道緣由也好避開。」
群玉是個心腸軟的，受不住這樣的懇求，便鬆了口，「那姑娘知道了，可不許到處往外說。」
顧星晚再三答應了，群玉才慢慢說起。
季廷霖的生母是當時最得寵的嬪妃，卻突然有一天，被人發現她和宮中的太醫私通，自刎於宮中。
那件事發生之後沒多久，大皇子告發季廷霖勾結官員，與許多人來往過密。
當朝皇帝聞言，發了雷霆之怒，命人來到凌王府查，果然發現了許多和季廷霖筆跡一模一樣的書信。
不論哪個朝代，私結黨羽都是重罪。
皇帝憤怒至極，當時甚至差點廢了季廷霖的皇子之位，只是不知後來為何改變了主意。
顧星晚暗暗心驚，也覺得蹊蹺。
這段時間相處下來，季廷霖縱使不是什麼大好人，但也不像是如此愚蠢之人。
難道是……有人要害他？
越想越覺得可能，顧星晚又想到另外一點，「自從你入王府以來，王爺就是現在這麼好脾氣嗎？」
「那是自然。」
群玉語調輕柔且溫和，「王爺的性格那是數一數二的，咱們府中的下人都很喜歡他。」
顧星晚：「……」
總覺得她們認識的季廷霖和自己所認識的，壓根不是同一個人。
「好了我的姑娘啊，時間不早了，趕快休息吧。明天你還要去聽嬤嬤的禮儀課呢。」
「啊，為什麼！」不提還好，一提顧星晚的小臉就完全皺成了一團。
季廷霖這個壓榨的資本家，每天為他熬藥治病也就算了，居然還讓她學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就算是個鐵人，也扛不住啊！
次日，顧星晚還和往常一樣沉醉在夢鄉，就被忠蘭盡職盡責的叫起來了，「姑娘，該起床啦！」
「再讓我睡一會兒……」顧星晚抱著被子，迷濛著眼睛。
忠蘭好笑地拖著她起來，把她按到桌前，「姑娘，你可不能再睡了。
第一天，得給嬤嬤留下個好印象。」
顧星晚任人擺布地洗完臉，並且梳妝。
就連穿衣服的時候，她的眼睛都是閉著的，很明顯是困極了。
忠蘭給她挑選了一身淺綠色的衣服，素雅但是不失得當，更顯得清純漂亮。
這下顧星晚才算是真正醒轉。
看了下時間，她一個激靈馬上被嚇醒了，隨便從桌上拿了塊點心就往外跑，「來不及了！」
顧星晚趕到時，顧柳兒竟是早就來了。
她很明顯是精心打扮過，更加顯得自個兒嬌美可人。
不一會兒，來教她們禮儀的桂嬤嬤來了，頗有威嚴地盯著兩人，「二位姑娘好，往後就由老身來教你們禮儀。」
「老身姓桂，以後叫我桂嬤嬤便是。」
兩人齊聲道：「桂嬤嬤好。」
桂嬤嬤頷首，算是承受了她們這一禮。
剛開始學習禮儀，教的就是最基本的站姿，坐姿，走姿。
就連吃飯，說話，笑的任何姿勢，都是有講究的。
從站姿開始學，顧星晚才站了沒一會兒，便覺得腰酸背痛，脖子更像是快斷了一樣。
趁著桂嬤嬤到了顧柳兒身邊，她悄悄搖晃了下脖子。
酸爽便在此時得到初步的舒緩。
「啪」的一聲，桂嬤嬤的戒尺就毫不留情地拍到顧星晚脖子上，劇痛無比。
顧星晚差點眼淚都要出來了，便聽桂嬤嬤道：「學習禮儀，不能偷懶，否則就是前功盡棄。」
「站好。」
她一發話，顧星晚差點以為自個兒又回到了學生時代，不受控制地挺胸抬頭，目視前方。
在被桂嬤嬤教訓的時候，顧星晚還接收到了顧柳兒遞來的得意眼神。
顧柳兒對於學習禮儀這件事倒是熱衷的很，彷彿感覺不到絲毫疲憊。
可對於顧星晚這個實打實的現代人來說，實在是太為難了啊。
一上午都是站著一動不動，一到中午吃飯，顧星晚就狼吞虎咽起來。
忠蘭瞧著她，好笑道：「姑娘，您別著急，慢慢吃，也沒人和你搶。」
「你不知道，我現在不多吃一點，以後學到和吃有關的禮儀，我恐怕都會瘦整整一大圈。」顧星晚含糊不清地說道。
忠蘭捂著嘴偷笑。
群玉寬慰：「姑娘，您要想，王爺讓您學禮儀，總歸也是為了您好的。否則，以後要是入宮了，姑娘可怎麼是好？」
「誰說我要入宮的？」顧星晚扭過頭看她們兩個。
她才不想進宮，宮裡的束縛很多，還不如留在民間，自由自在地發展自個兒的事業。
群玉忠蘭兩人對望一眼，並不多說。
姑娘以後要是和王爺在一起了，遲早是會要結婚的。
午時學習的是琴棋書畫之類的女兒家基本上都要會的東西。
剛開始學的是琴。
顧星晚實在沒什麼藝術細胞，聽到桂嬤嬤說把手放在琴弦上，感受琴本身的生命，輕輕撥弄，便也依葫蘆畫瓢。
一道極為刺耳響破天際的聲音傳出來。
滿場寂靜。
顧柳兒捂嘴譏諷笑道：「妹妹，你若是彈琴，恐怕會把人都嚇跑呢！」
顧星晚索性放琴下來，老實承認道：「嬤嬤，我的確沒有這一方面的天賦，我不學了。」
「顧二小姐怎麼能輕言半途而廢呢？」桂嬤嬤不贊同道，「你看顧大小姐就適應的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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