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一天之中死了兩次
0.73
謝過了村民,唐優優趕緊關上了房門。
扭頭去看,大男主容洵紅著眼正虎視眈眈地盯著她,似乎恨不得將她生吞活剝了。
原著里,容洵本就不是個善茬!
但唐優優又羞又惱,也是雙目如赤兔,三步並作兩步近前,皺眉喝道,「你瞅啥呢!」
容洵不語,一張臉黑得跟包公似的。
她可是梁州第一美人兒,蕙質蘭心,溫婉淑德,莫非是她藏得太深,新婚之夜原形畢露,比莽夫還要莽夫!
容洵委屈,早知道新婚之妻秉性如此,他就該堤防一手,這是騙婚,赤果裸地詐騙!
瞧著男主癟了嘴,俊俏模樣煞是好看。
唐優優悻悻然地剜了一記白眼,「得了吧,少給我惺惺作態,別以為裝小白兔我就不知道你是個大尾巴狼!」
她又開始在房中東翻西找,終於尋了陪嫁的東西,翻找出一件衣裳站在容洵看不到的視野盲角開始更換。
容洵只聽得悉悉索索的聲音,實在想不通,那個以婚事逼相國倒戈就範的唐優優,如何一夕之間變得陌生。
「我可跟你說,你要幹嘛我管不著,以後飛黃騰達我也不稀罕。」唐優優終於換上了一身雪白輕紗的素衣,長發隨意地挽起。
一掃落魄模樣,她繞到床頭,雙手環抱,居高臨下地睨著一臉陰沉的容洵,懶洋洋補充道,「簡而言之,我們的親事不作數,反正沒有同房……」
話到此處,只聽「咔嚓」一聲,晴天霹靂。
那閃電跟長了眼似的,直穿屋頂,砸在了唐優優頭頂。
「娘子!」
容洵驚呼中,唐優優只覺得渾身通電,由痛到麻,七竅冒煙,通體焦黑,「Duang」地一聲倒了下去。
唐優優呆了,徹底地呆了。
以至於發現自己還卡在稻田水渠里的時候,黑白分明的眼睛直溜溜地與路過的老農對視。
天,灰濛濛的亮,起了氤氳的霧。
後背的水淌啊淌,似乎是在安撫她將才被劈得「外焦里嫩」的神經。
哦?
又,又重生了?
「姑娘誒,你這是逃婚吶?」
唐優優不過腦子都能想到接下來的對話,但還是控制不住自己卑微地請求:「救救我,大哥!拉我一把!求你了!」
社死其實不可怕,可怕的是不間斷的社死!
灰頭土臉的唐優優在回到容洵小窩前,一直在不停反思,她為什麼會莫名其妙變故不斷,難道生為女主角就必須按照劇情安排走,沒有一點人生自由嗎?
早知如此,她當初就不該翻開這本狗血言情!
「洵公子誒,你家小娘子給你送回來咯!」老農推開了寢房的門,一眼看到紅帳中匍匐在榻,雙手被綁的俊新郎,空氣安靜了好半晌。
容洵陰翳的眼神死死鎖定著唐優優,泛著嗜血的光芒。
真乃虎落平陽被犬欺,想他堂堂三皇子,竟然落得如此田地,甚至被新婚嬌妻戲耍!
他這臉,都丟光了!
唐優優有氣無力地邁進門檻,轉身關上門,好端端的一個精神小妹,一天之中死了兩次,人都傻了。
容洵看她垂頭喪氣的模樣,被困了一宿的憋屈總算有所緩和,冷冷地哼了聲。
唐優優仍舊懶得搭理他,跳崖的粉身碎骨,雷劈的七竅生煙,她再也不想體會,輕車路熟地找到陪嫁的包袱,取出一件素白的衣裳換上,不言不語,坐在了床頭椅子上。
「還不給相公鬆綁?」容洵沉著聲,伴著薄怒,活著的彷彿只是靈魂,酸痛的身軀已經不屬於自己。
唐優優心情低落到一定程度,既然這本言情小說不允許男女主分道揚鑣,但沒逼著她必須給男主好臉色啊!
「你不是很能耐嗎?自己解開啊,渣男!」她剜了容洵一眼,猶如一灘爛泥躺了下去。
老天爺啊,她到底能不能回到現實……
但轉念一想,在這本書里,她好像可以無限重生,那豈不是,不死之身還疊加未卜先知的buff?
容洵已經面如鍋黑,唐優優這是在太歲頭上動土!
「嘭!」
突然,身邊響起銳利的破空聲,一支飛鏢穿透了絹紙的窗頁,直挺挺地扎在了床頭。
要不是那飛鏢拖家帶口,掛著心劍,唐優優都要懷疑男主惹眾怒,有人來取他狗命!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信箋上是這麼寫的,唐優優左思右想,這應該是讓男主去徐州,商量對策。
既然不能自拆CP,熬死男主不就得了,只要她活到最後,虐不虐有什麼關係?
這麼一想,唐優優不懷好意地笑起來,容洵被她樂得頭皮發麻,隨之,就被唐優優拽著紅綢子,直奔門外……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抵達徐州的,頭破了,手肘磕傷了。
從長壽村坐上了農戶的牛車,轉至縣城,又租用了馬車,趕往徐州。
這期間,唐優優扯著紅綢子不撒手,見者無不同情落淚——不知誰家新郎官被搶了親。
滁州不比天門山下的小村子,長街不見盡頭,路道兩側攤販無數,行人走走停停,高樓亭台水榭,著華服的人隨眼可見。
她將容洵扔在了客棧,搜颳了些容洵的銀兩,權當古代自由行。
「酸梅湯來一碗!」
「對,對,就是這個,叫什麼,芙蓉膏?」
「香梨酥,也行!」
唐優優大買小買,毫不手軟,如果有手機,她一定拍照留念,朋友圈裡炫一波。
不得不說,中華文化博大精深,連書里的世界,捏個糖人都栩栩如生,絕對稱得上是匠心工藝。
然而,唐優優逛吃逛吃,完全沒注意到,她暴發戶的行為有多惹眼。
翠波小畔旁,走累的她,靠著樹蔭歇歇腳,望著現代滅跡的洪秧雞在岸邊上躥下跳,忽然覺得沒了繁重學科和生活的壓力,書里呆著也挺好。
微風輕拂,一個麻袋從頭套了下來,唐優優眼前一黑,叫喚掙扎,後腦勺突遭悶棍,意識斷了線。
唐優優是被「叮叮咚咚」的聲音吵醒的,後腦勺疼痛欲裂,她扶著腦袋,眯著眼看去,自己暴晒在太陽地里,山谷中的山體有著一處洞穴,不少人背著沉重的石塊從洞里出來。
那些人個個面黃肌瘦,粗布襤褸,一看就是受了太多苦。
而與之不同的,則是那一身玄黑長衫的男子,頭頂束髻冠,面若白玉,因過於白皙,以至於黑眼圈尤其重,透著一股子書卷味。
但在他手中卻是一道藤條,見誰偷懶,那藤條准落在那人身上。
挨打的人慘叫一聲,有的支撐不住倒地,又迅速戰戰兢兢地爬起來繼續幹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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