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爺爺去世
0.34
提到蘇鹿微的名字，梁墨森眼中掠過冷意，如果不是她刻意去討好奶奶，那麼就沒有現在的局面。
可眼下，他覺得自己最對不起的就是寧沁。
他抬手拍了拍她的背，黑眸中全是冷情，「我不會娶她。」
寧沁聽到這句話，唇邊綻開了笑容，她摟著他的脖頸，「所以今晚就在這裡陪我，哪裡也別去，好不好……」
就在此時，在外面的司機忍不住敲了門。
梁墨森讓人進來。
寧沁這才鬆開他，躺回了原位。
司機小心翼翼地打量著梁墨森的神色，最後才小聲道，「先生，少奶奶那邊來了電話，她說等您回去。」
梁墨森沒回應，氣氛卻又壓抑下來。
寧沁暗暗咬牙，被下的手緊緊抓住了床單。
「嗯。」
過了會兒，梁墨森才回答了這麼一字。
司機識趣地退出了病房。
「你先好好休息，等明天我再來看你。」
寧沁微咬著唇，「她只是等了你一會兒便不行了，那我呢？我的死活你也不在意了嗎？既然這樣你為什麼要出現在我面前給我希望！」
寧沁已經有些崩潰，聲音嘶啞乾澀，讓人心疼不已。
梁墨森緊皺的眉頭逐漸平展，眼眸里有了歉意，他這一次主動抱住了寧沁，給她安撫，「好，我就在這裡，哪裡也不去。」
……
醫生過來給蘇鹿微包紮好了以後，她便握著手機安靜的坐在床邊盯著窗外。
她沒敢給梁墨森打電話，最終也只是讓司機替她傳了一句話而已。
就連問他在哪裡的勇氣都沒有。
窗外雪勢漸大，微黃的燈光下雪茫茫的一片，什麼都看不清。
蘇鹿微沒來由的有些心悸，彷彿有什麼事要發生。
凌晨兩點，握著的手機忽然震動起來，她急忙接了電話。
還沒開口，那邊便傳來了低低哭音，「鹿，鹿微，你爺爺他不行了，醫院已經下了病危通知，你快帶著墨森來見他最後一面……」
她母親的聲音斷斷續續的，嘶啞的厲害。
蘇鹿微愣了會兒，她眼淚猛地迸出眼眶，幾次張口，卻什麼都說不出來。
她抬手撫著額頭，眼淚流的洶湧，手也顫的厲害。
「我，我現在過來。」
「等一下，爺爺要跟你說話。」
蘇鹿微無措的站在窗邊，她緊咬著手指，直到話筒里傳來一道虛弱的聲音。
「微……」
「爺爺，我在。」
她竭力控制了顫音，看見窗上倒映著自己慘白的臉色。
「微微，爺爺這輩子最遺憾的事情……就是沒能看到你穿婚紗結婚的樣子，咳，咳咳……」
才說一句話，老爺子便咳的厲害，無法再繼續往下說話。
蘇鹿微心臟緊縮，淚水模糊了視線，她捂住嘴巴，害怕自己哭出聲來。
「爺爺，你等我，我現在來看你，你一定要等我！」
慌張掛了電話，她只裹了一件風衣便瘋了一樣往外跑，就連腳上的傷也根本顧不上了。
蘇鹿微去車庫開車，路上不停的給梁墨森打電話，可數次，電話那端只傳來忙音。
她無奈下，只能給司機再次打了電話。
「請你轉告他，我爺爺病重，希望能見他最後一面，就算是我求他了。」
司機掛了電話，嘆了口氣。
他只能再次敲門，梁墨森這次情緒有些不耐煩了，聲音很冷，「進來。」
進了房間，司機看到寧沁已經睡著，手卻是緊緊與梁墨森相握的。
「什麼事？」
「是少奶奶……」
才提起她，便被梁墨森冷漠打斷，他眉骨都蘊著冷冽，「我不想聽到關於她的任何事，出去。」
司機想起電話里蘇鹿微的顫音，還是硬著頭皮繼續往下說，「先生，少奶奶真的有很重要……」
「滾。」
一個字，便將他震懾住了，儘管心裡對蘇鹿微萬般同情，卻不敢再繼續提。
「是。」
輕聲關了門后，司機倒吸了口冷氣，看來這個忙他是幫不上了。
風雪狂卷砸向車窗，蘇鹿微抓著方向盤的手還在顫抖，車上連著藍牙的屏幕還在撥梁墨森的電話，可依舊是沒有音訊。
在路過一家婚紗店時，她猛地踩住了剎車，跌跌撞撞地下車走向了婚紗店。
蘇鹿微看著櫥窗邊模特身上的婚紗，楞了楞，她從車上取出便利貼留了號碼貼在窗上，而後毫不猶豫地取出滅火器砸向了窗子。
……
用最快的速度趕到醫院，還是用了半個多小時。
蘇母在走廊上迎她，當看到她穿著婚紗從電梯里出來時，突然愣住。
蘇鹿微整個人已經被凍得身體發抖，而唇色也有些發紫，臉上更是沒有一絲血色。
而被包紮的腳也凍得快沒了知覺，她只能藏在裙擺下。
蘇母目光往後探去，卻沒有見到梁墨森的身影。
她頓時也就明白了什麼，原本就哭的紅腫的眼此時又含了淚，她上前緊抱著蘇鹿微，「爺爺為了等你，一直撐著最後一口氣，快進去吧。」
蘇家的人都守在病房門口，只留了蘇鹿微陪在老爺子身邊。
兩鬢髮白的老人躺在病床上，已經意識有些不清楚，直到蘇鹿微喊了聲爺爺，他才掙扎著伸出手。
蘇鹿微站在床邊，用儘力氣抑制自己的情緒，她吸了吸鼻子，半伏著身體，將自己的臉埋進了老爺子的手裡。
「爺爺，我來看你了，我，我穿了婚紗，好不好看？」
「爺爺，別丟下我……」
她渾身都在發顫，老爺子眼角也流出了淚，沒有看到梁墨森的出現，他已經知道了這三年來，自己孫女過的並不幸福。
「微微……」
老人聲音很輕弱，蘇鹿微連忙靠近他唇畔，「爺爺，你說什麼？」
「做自己……去追求屬於你的幸福。」
音落，老爺子最後一口氣散盡，手跟著垂下了。
儀器開始發出刺耳的了聲音，門外的人跟著衝進來，有醫生護士，還有她的父母及蘇家其餘的人。
耳邊聲音雜亂，所有聲音猛地放大數倍，讓她覺得耳膜刺痛，有人一直在喊她的名字，可是蘇鹿微還是體力不支，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在新年的深夜裡，蘇鹿微的爺爺去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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