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視力恢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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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鹿微聽見電話那頭熟悉的聲音，鼻子微微發酸，強忍住眼睛裡面的淚水，「不用了，我現在還有點事，等過陣子吧。」
「我不等什麼過陣子，你要是不下來，我就一直等！」
她站在玻璃窗前，看著唐斯宇倔強的身影，再看著窗子上倒映出的那張慘白的臉，她咬了咬嘴唇，還是沒挪動腳步。
她不想讓唐斯宇看到自己現在的樣子，慘得猶如一條喪家犬。
蘇鹿微揉了揉眼睛，剛準備說狠話拒絕，就聽見樓下傳來爭吵的聲音。
她聽不清下面的人到底說了什麼，卻看到了梁墨森的身影站在唐斯宇的面前，兩人臉上都帶著幾分怒氣。
壞了！
她來不及多想，隨便披了個外套就衝下了樓，打開房門的一瞬間，外面的寒氣讓她渾身打了個哆嗦。
她倒吸了口涼氣，寒風肆無忌憚地灌進懷裡，讓她覺得腦子都清醒了不少。
「你怎麼出來了？」
蘇鹿微幾乎是剛剛靠近梁墨森，他就聞到了她身上淡淡的皂香。
他雖然也能分辨出別人的氣味，但這種近乎於本能反應的速度，還是讓他微微錯愕。
「我出來見朋友，倒是你，怎麼突然之間對我的朋友有興趣了？」
要是梁墨森眼睛現在好用的話，就能看到她臉上的挑釁和失落，可是他現在看不見，只以為是蘇鹿微找了個人給自己撐腰，現在不過是狐假虎威罷了。
剛剛是管家進來告訴梁墨森外面有人等，管家以為是他的客人，才來問問要不要將人請進來。
現在正是休年假的時候，除了上門送禮寒暄的人，剩下的他想不到還有誰會來，何況是深夜了，這個時候來送禮，未免有些奇怪。
梁墨森讓管家去打聽打聽來的人到底是誰，當他得知這人是來找蘇鹿微的時候，他突然覺得有些不爽。
這股氣在他出來的時候已經消散了大半，畢竟按身價和長相，整個A市都挑不出比他更優秀的人來。
當他聽見蘇鹿微維護那人的話，他感覺自己的情緒已經在失控的邊緣。
梁墨森冷冷地笑出聲，眼睛準確地盯著她的臉，雖然那雙瞳孔裡面已經沒有了神采，但還是藏著幾分不怒自威在裡面。
「我也真是沒想到，這婚還沒離呢，就已經找好下家了，你也不問問人家知不知道你做過的那些下賤事，嫌不嫌你臟。」
她沒想到他會說出這些話，蘇鹿微呆愣地站在原地，撐著最後一點意識迎上他的眼睛，腦子裡面卻像是被雷劈了似的一片空白。
她早就不怕他這種眼神了，無數的日日夜夜他也曾這麼盯著自己，冷漠的像是在看個死人。
原本以為自己也會對那些作踐她的話免疫，當他在唐斯宇面前說出來的時候，她覺得自己最後的遮羞布，被他扯了個稀巴爛。
她最後的尊嚴和面子全都在這一刻分崩離析，就在她咬著牙準備反駁的時候，身旁的唐斯宇直接揮起拳頭招呼了上去。
梁墨森本身就看不見，再加上沒有防備，就這麼結結實實的挨了一拳。
她看著梁墨森腫起的眼眶，下意識覺得心疼，剛想要上前將人扶住，面前卻出現了一隻纖細白嫩的手臂，生生將她的動作攔了下來。
「他現在已經看不見了，難不成你要他死了才甘心？」
寧沁將梁墨森抱在懷裡面，眼淚撲簌簌地落下來，六神無主地招呼著屋裡面的管家。
蘇鹿微兩手空空站在原地，看著面前的情深意切的兩個人莫名覺得有些嘲諷。
死了？
她從前不這麼想，可是現在她覺得，這對男女就應該死了才能讓她覺得輕快。
管家的呼喊聲，寧沁的啜泣聲，發動機的轟鳴聲充斥著她的耳朵，讓她覺得頭痛欲裂。
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怎麼來的醫院，只記得自己是被唐斯宇拽上車，路過街頭的車水馬龍，最後沾了滿身消毒水的氣味。
「醫生！他怎麼樣？怎麼好好的還暈倒了？」
寧沁紅著眼睛迎上去，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才是梁墨森的原配。
不過相比於站在原地眼神空洞的蘇鹿微，寧沁確實顯得更情深意切些。
「身體沒有大問題，就是頭部受到撞擊影響到神經才產生的短暫性昏迷，值得慶幸的是，他的視力已經完全恢復了。」
蘇鹿微在聽見最後一句話的時候，抬起眼睛難以置信地盯著醫生。
她沒想到三年來梁家各種求醫問葯都沒解決的事情，最後居然被唐斯宇的一拳給治好了。
她想要上去仔細問問情況，可看見被人群團團簇擁的醫生，伸出去的腳步又縮了回來。
「我要是知道你當年要嫁的是這種人，說什麼我也不會同意的。」
唐斯宇看著面前瘦了一大圈的蘇鹿微，心裡像被什麼東西揪住了似的，讓他覺得喘不上氣。
曾經的她又奶又拽，別說是被人欺負，就算是別人在背後說她壞話，她都要掘地三尺將人挖出來胖揍一頓。
可是她現在居然被小三欺負到頭上都不敢還手，就連上前關心自己的合法丈夫也要唯唯諾諾，她這小心翼翼的樣子讓唐斯宇覺得心疼。
唐斯宇從前覺得，只要蘇鹿微幸福，哪怕他心裡藏著的秘密這輩子都爛在肚子裡面都沒關係。
看見眼前的蘇鹿微，他第一次覺得後悔，後悔當年沒有勇敢的將人留在自己身邊。
蘇鹿微長吸了口氣，努力挺直自己的背脊，望向面前的人，「我不想回梁家了，你給我找個地方住吧。」
唐斯宇知道她最近不好受，先是沒了爺爺，又被那對狗男女挑釁。
現在不是追究對錯的時候，他只能回頭看了眼熱鬧的病房，不甘心地擁著蘇鹿微離開醫院。
蘇鹿微從醫院的大門出來，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哆嗦，這個時候她才注意到，自己身上穿的還是單薄的家居服。
她不禁回想起在搶救室門口穿著梁墨森最喜歡的那件妮子大衣的寧沁，低頭自嘲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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