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另一張人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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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怎麼了呀？」
陳媽立即蹲下身來，幫傅檸洛清理。
「不用幫她，她自己弄的東西，讓她自己收拾就好了。」
顧北瑾的聲音冰到極點。
傅檸洛無聲掉著淚珠，緩慢地拾起那些掉落在地上的碎屑。
「少奶奶。」
陳媽一陣心疼，傅檸洛那纖細的手指已經被劃破了一道口子，鮮血順著手掌流到手心，滴落在地上。
「裝什麼可憐，真噁心。」
顧北瑾看著她這樣子，直接甩了門。
房間里只剩下陳媽和傅檸洛兩人，陳媽蹲下身來，把傅檸洛扶了起來。
「少奶奶，我來，你快點去包紮一下。」
陳媽把地上的東西利索收好，然後叫人將東西清理，拿出醫藥箱，幫傅檸洛包紮。
傅檸洛沒有開口，咬著牙，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少奶奶，你是不是和少爺吵架了，夫妻倆吵架是常有的事，少爺是我看著長大的，心眼不壞，你們要好好相處才是？」
陳媽是別墅里的老人了，先前就聽說顧北瑾娶了談了三年的女人，心裡也高興。如今看著傅檸洛端莊的模樣，喜歡得緊。
傅檸洛默默聽著，對著這個年過半旬的老人有了好感。
這是她進到別墅這麼久以來，第一次感受到善意。
也是她第一次，開始認真的了解那個男人。
陳媽又說了許多關於顧北瑾小時候的事情，大多都是些調皮搗蛋之類的，倒是把傅檸洛逗笑了。
沒有想到，在男人那麼冷峻的外表下，居然有著有趣的過往，她不禁，想要知道更多。
到了晚上，傅檸洛躺在床上，聽著外頭的動靜，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接連好幾天，顧北瑾都沒有回到別墅。
傅檸洛也開始適應這裡的生活，別墅的後頭，是一大片花園。
花園裡，種滿了玫瑰。園丁正用專用的噴水槍給花澆水，看到傅檸洛的到來，熱情地打著招呼。
「少奶奶，大少爺一早就吩咐了，你喜歡玫瑰，這些玫瑰，都是從國外專門運過來的。可都是些嬌貴的『姑娘』呢。」
園丁熱情地和傅檸洛交談。
她看著那一大片紅艷的玫瑰，並沒有多熱愛。但是當她聽到是顧北瑾為她專門從國外運回來的時候，她的心也跟著顫抖。
那個男人，專門為自己種植了這一片玫瑰？
傅檸洛心裡浮起一陣漣漪。
這些日子，傅檸洛在別墅里，沒事做。就養養花，到處溜達。沒事還跑到廚房裡幫陳媽做飯，一點大小姐的架子都沒有。
整個別墅里一片祥和的氣氛。
陳媽早上早早地來叫她起床，還和她說了傅家來人的消息。
傅檸洛愣了一會，隨後快速換上一身黑色休閑裝，下了樓。
陳媽感覺到傅檸洛的不自然，輕聲安慰。
「少奶奶不用太緊張，來的都是你的爸媽，想必你也很久沒見他們了。」
陳媽說完，看著傅檸洛依舊緊張的神色，繼續安慰了幾句。
卻沒想到除了周芷湘和傅臨元外，一同前來的還有她的心理醫生，陳熙蘭。
幾日未見的人沖她微笑，「小姐，夫人帶著我過來繼續為您治療。」
周芷湘也上前抱她，「寶貝女兒，幾天沒見狀態好多了。」
想起之前在傅家的種種，傅檸洛眼底閃過冷芒，但是卻也笑著回應。
寒暄后，陳媽便接待兩人，而陳熙蘭則是去給傅檸洛檢查身體。
檢查了大概十五分鐘，陳熙蘭又囑咐了幾句平時的行為規範，就給傅檸洛服了葯。
傅檸洛吃完葯，腦子昏昏沉沉，陳熙蘭看著傅檸洛躺下，就出了房門。
驟然，床上的人兒睜開雙眼，將喉嚨裡面的藥片扣了出來，衝進了下水道。
陳熙蘭每次給她吃完葯之後，她都覺得身體很疲憊。
她懷疑這葯有問題。
這幾日沒吃藥，她反而覺得身體逐漸轉好，說明了她並不需要服用任何藥物，不過目前還不能引起陳熙蘭的懷疑，她畢竟是傅家的人，總得在她面前做好樣子。
這時候，門口突然傳來了響動。
「她已經睡了嗎？」
門外傳來周芷湘質問的聲音。
「已經睡了，我親眼看著她把葯吃下去的。」
陳熙蘭說完之後，直接擰開門把，推門而出。
傅檸洛靜靜聽著，屏了呼吸。
沒想到，陳熙蘭接下來的這一番話，卻讓她整個人都給愣住了。
「她的記憶並沒有恢復，只要長期的服藥加心理引導，不要讓她受到刺激，她便什麼也想不起來。」
陳熙蘭一字一句，對著傅臨元和周芷湘解釋著。
「也就是說，即使她到了顧家，她的記憶也不會恢復，甚至於一輩子都可能是這個樣子。」
周芷湘面露猙獰，興奮地說著自己的猜想。
「對，按照現在這種情況，她能恢復記憶的可能性很小。」
「甚至她已經開始接受如今的這張臉，還有新的身份。」
「那就太好了，只要她記不起先前的事情，就可以為我們所用，乖乖留在顧家。」
傅臨元一臉喜色，看著床上那平靜躺著的人兒，心裡一陣溫熱。
雖然說這人長得和自己的女兒一樣的臉，但畢竟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一樣又怎麼樣，不是更刺激？
看著那裸露出來的肌膚，傅臨元面露貪婪。
「你看什麼？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她已經進了顧家，你不要再有非分之想。」
周芷湘看著傅臨元那副表情，狠戾地說著。
傅臨元自知理虧，沒有反駁，只是礙著陳熙蘭在場，有些下不來檯面。
這些話，卻被躺在床上的傅檸洛聽了個真切。
自己這張臉，不是自己。
隨著她的思維不斷地跳躍，她腦海里浮現出另一張模糊的臉，轉瞬即逝。
傅臨元和周芷湘帶著陳熙蘭離開了房間，她睜開雙眼，眼裡全是迷茫。
剛剛那浮現在腦海里的人，是誰？
她全身冒著冷汗，那個女人的臉，很真實，彷彿就是住在她腦子裡的。
那這張臉，又是誰？
傅檸洛來到洗手間，她趴在洗手台上，突然看不清自己的臉蛋。
傅臨元和周芷湘說的，又是誰的記憶？
一時間，千頭萬緒，沒有答案。
回想起之前的一樁樁一件件，還有躺在那地下室裡面的冰棺，傅檸洛的腦袋疼痛難忍，如同千萬隻螞蟻在裡頭鑽著，痛不欲生。
她捂著腦袋，整個身子癱倒在地上，一個模糊的碎片從腦海劃過。
可是頭疼得厲害，什麼都捕捉不住……
那個片段里的身影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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