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可能死了
2.24
顧北瑾的話語中，暗含著試探，聲音混著不易察覺的微顫。
張菲極少看到這樣的顧北瑾，他的反應，或多或少，讓她產生了擔憂以及猜疑，於是便沒直接作答，而是拐彎抹角問他，「九點三十分前的這個人，對你來說，是很重要的人嗎？」
他儘可能的剋制自己的情緒，壓低了嗓音，再次發問，「你先回答我。」
張菲將病理報告平整放在桌面，起初還有些猶豫，但最後還是直言不諱道，「按照病理報告上顯示的結果，這個人，的確是死了，跟後面九點四十分的這個人，肯定不是同一個人。」
在得到專業人士的確認后，顧北瑾緊繃的最後一根弦，一瞬斷裂。
他的眉目逐皺，眼底的恨意霎時間浮現。
如此說來，真正的傅檸洛，已經死了。
那現在跟傅檸洛有著同一張臉的女人，又是誰？
為何世界上會有長相如此一模一樣，但性情似乎截然相反的兩個人？
「你的反應不太對勁啊！沒事吧？」
張菲察覺到了他的異常，他似乎在剋制自己的情緒。
「沒事，你要是有事的話，先回吧！」
「那成，有什麼問題，隨時聯絡我。」
張菲起身，邁著輕快的步伐，離開了顧北瑾的辦公室。
下午三時，天空烏雲密布。
一場暴雨即將來臨。
顧北瑾站在偌大的落地窗前，單手支撐在玻璃窗上，另一隻手拿著那些病理報告，垂眸反覆地看著，視線始終停留在九點三十分鐘之前。
他無論如何都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抓著報告的手一捏，單子一瞬褶皺明顯，接著一揚，報告霎時間散落一地。
真正的傅檸洛已經死了，現在的傅檸洛是假的。
這個殘忍的事實反覆地在腦海里浮現。
憤怒、暴躁、怨恨……
所有情緒，一瞬湧起。他閉眼努力去克制住自己的思緒，從不敢相信到逐漸默默忍受這個事實，不讓自己繼續在此沉淪。
他很想調查清楚，現在的傅檸洛，究竟是誰？
她代替真正的傅檸洛靠近他，目的到底是什麼？
想到這一切，他立刻撥通電話，吩咐相關人員把他調查傅檸洛的這件事給壓了下來。
……
緊接著派人去醫院接她回家，但卻被告知傅檸洛已經被家裡人接回去休養身體了。
回到家的傅檸洛，當天下午就是被安排治療。
她躺在偌大的床上，看著天花板出神，實際上，她是在盤算著怎麼去地下室探個究竟。
咔噠——
大門被人從外頭打開了，周芷湘走了進來，而陳醫生跟在她的身後。
「洛洛，在醫院的時候，醫生說你可能快恢復記憶了，我特地讓陳醫生給你看看，重新做一下診療。」
周芷湘雖然表面上看著略帶笑意，但眼眸里的那一抹擔憂跟顧慮還是被傅檸洛攬入眼底。
她下意識覺得不能再被陳醫生診療了，但她明面上，無法直接抗拒。
這陣子，她漸漸發現，陳醫生的診療反而會讓她感覺不適，直覺告訴她，她應該要抗拒診療。
「媽，肚子有點疼，我想上去趟洗手間。」
傅檸洛眉目緊皺，雙手抓著被單，在床上翻來覆去。
周芷湘卻沒當回事，輕言道，「女孩子，都有那麼幾天，忍一忍就過去了。」
「媽，不是那種肚子痛，醫院的伙食太差了，我吃不慣，只是單純的想去洗手間。」
周芷湘的眉眼中，略帶不易察覺的冷意，掃過床上的傅檸洛，又轉頭看了一眼陳醫生。
陳醫生看傅檸洛不像是裝的樣子，便開口道，「那不然先讓傅小姐去洗手間吧！恢復記憶這種事情，也不是一時半會的，需要循序漸進，急不得。她今天剛從醫院回來，不然就緩一緩吧！」
周芷湘轉頭跟陳醫生對視，那一抹意味深長的淺笑，讓傅檸洛十分不解。
在陳醫生的真摯的言語下，周芷湘終於鬆了口，「先去洗手間吧！」
……
傅檸洛進入洗手間后，她的心「砰砰」的瘋狂跳動著。
這是她頭一回為了診療做出的反抗，非常本能的反抗，就是想逃離，想要拒絕。
而她做出的這一切，都是出自於下意識地反應。
雖然躲得過這一次，未必躲得過下一次，但能為自己爭取多一些「中立且清醒」的時間，她就能多一份靠近真相的可能性。
她從洗手間出來后，回房時，在走廊拐角處，聽到了一絲動靜。
「陳醫生，我不是很理解你今天的做法。」
「是這樣的，因為她前幾天摔倒，有恢復記憶的可能性，在這個階段，如果強制植入，對她本身的狀態，未必會起到好的效果。」
聽完陳醫生的解釋，周芷湘的眉目逐皺，語氣略帶寒意，「你的意思是……難道還會出現反作用？」
陳醫生輕言道，「不完全排除，所以緩一緩，對後期更有利。」
……
傅檸洛屏住呼吸，大氣都不敢喘，在她們離開前，迅速回房。
晚上八點，大門再次被人輕啟，周芷湘出現在門口。
傅檸洛正盤算著如何進入地下室，被突然闖入的周芷湘嚇得心一顫。
她儘力控制表情，輕啟薄唇，「媽，怎麼了……」
「晚上我有個宴會，需要跟你爸爸出去一趟，你有事情就跟柒姨說。」
周芷湘的眼眸一瞬冷冽，彷彿帶著警告般看向傅檸洛，她忽然倒吸一口冷氣，乖巧的點頭，「好。」
這對傅檸洛來說，是個接近真相的好機會。
她暗暗在心底盤算著。
等到家裡的人都離開之後，她支開了柒姨跟家裡的傭人，直徑走向了地下室。
按照記憶中的路線，她順利的抵達了地下室。
可是她剛下到地下室沒有多久，樓上就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她一瞬緊張。
該不會是周芷湘有什麼突發情況，所以返回家了吧？
這樣的想法頓時打斷了她的計劃，心生恐懼，立刻原路返回，沒想到回到客廳后，卻見到了顧北瑾的人。
「怎麼是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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