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破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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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孤庭掌風如電,卻覺一陣濃郁花香襲來,不過短暫晃神,再清醒時便調轉方向,竟朝蘇不言襲去!
蘇不言性子溫吞,見狀目瞪口呆:「不過嘲諷你幾句,你竟要殺我?」
掌風將至,他才曉得抱頭鼠竄:「救命!賢王謀殺兄長了!」
杜孤庭駭然收手,旋身落地:「莫非這是陣法?」
劉刀疤呵呵笑道:「這可是專門為你準備的迷魂陣,進了就別想出去!」
「噬魂花種植需半年,你早已設局,卻在之前幾次剿匪時都裝作不敵,真是好算計!」杜孤庭眸中現出幾分欣賞,「若你手中未曾沾染人命,本王還會考慮放你一馬?」
劉刀疤一怔,笑得愈發開懷:「為了報答,我擒獲你后,將會把你的頭骨雕出最精緻的花~」
最後一句話詭異又森然,杜孤庭不再理會。
為防噬魂花中毒過深,眾人選擇直接突圍。
可每當快要撕出突破口時,都會冒出一陣濃郁花香,讓將士們暈頭轉向,甚至自己打自己人。
纖細花莖上,花朵深紅淺粉交映,亭亭如蓮,將士們隨著時間的流逝中毒愈深,開始出現體力不支的情況。
楚斐然雖能打,卻被軍中漢子們護於中央,她掐下一朵花,若有所思。
蘇不言在她身側難得焦急地道:「快看看我藥箱里有什麼解毒的?」
他翻出隨身瓶瓶罐罐,楚斐然只瞧了一眼便道:「都無用。噬魂花只有醒神丹才能解。」
「那怎麼辦?」蘇不言眼看著受傷的士兵越來越多,驀地道,「不如大家都收手吧,我們投降!再戰下去只能白白死於這些山匪手中。」
此言一出,眾人俱是一怔,劉刀疤志得意滿的出手與杜孤庭相鬥,口中嘲笑道:「鐵骨錚錚的淬神營,竟也有如此沒骨氣之輩!」
蘇不言生得便是好欺負的模樣,他咬牙道:「孤庭,收手吧,側妃他們還等著你回家——之前黑風寨大當家不是要招攬你嗎?你可以和他達成協議,這樣起碼能保住命——」
眾人都在等杜孤庭答覆。
副將王康口吐鮮血,奄奄一息道:「王爺,救救我……」
他的親弟弟也在軍中,此刻痛哭道:「王爺傲骨在身,必不可能為我等性命而投降!將士們奮力戰吧,能殺一個就是一個。」
「王爺……」
話里話外,竟是察覺沒有勝利希望,所以逼杜孤庭投降。
楚斐然感到不可思議,鼎鼎大名的淬神營,怎麼會是這樣一幫軟骨頭?
難不成他們之前打勝仗,都是用的如此無恥手段嗎?
劉刀疤陰惻惻道:「杜孤庭,你不是一向愛兵如子嗎?若是願意歸順,便叫我三聲爺爺來聽聽。」
杜孤庭冷冷道:「我要見大當家。」
劉刀疤心下狐疑,莫非這廝真要為了保命而犧牲自己的尊嚴。
轉念一想卻也說得通,為了保命,杜孤庭連皇帝用過的女人都能娶,受得了這樣奇恥大辱的人,必定能屈能伸。
但雖然現在將士們中毒,體力已經大幅減弱,可若是將此人放出,又被反攻怎麼辦?
他眸泛冷光:「好,那就等噬魂花徹底起作用之後,我再抬著你去見大當家。」
正在此時,杜孤庭自腰間抽出軟劍,唰地在劉刀疤臉上斬出一道血痕!
若非他躲閃及時,此刻定已命喪當場。
眾將士如同約好了一般齊齊出手,連蘇不言也一改軟弱模樣,撒出藥粉。
原來,方才只是詐降!
劉刀疤又驚又怒:「杜孤庭,你果然詭計多端。」
但,他卻絲毫不慌,若非有萬全準備,他們又怎敢請君入甕?
杜孤庭心中亦是不安,本打算詐降逃離迷魂陣,不料劉刀疤不上套。
此次突圍並無把握,只是豪賭而已。
軍師不在,再沒有通陣法之人,他只能凝聚眾人之力,一力破十會。
就在此時,楚斐然疾聲道:「三息之內,先攻東南,再取西北!」
劉刀疤的笑容凝固在臉上,他看向陣中,面色大變。
那個一直被忽略的神秘女子,竟然正站在迷魂陣的陣眼之處。
這怎麼可能?似迷魂陣這樣的高級陣法,陣眼都極為隱蔽,更何況這是能麻痹人感知的幻陣啊。
就算是精研陣法之人,也無法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找出。
這邊境,何時又出了一個軍師?
危機之刻,只能死馬當活馬醫,方才還吐血倒地的副將騰地起身,眾將士氣勢如虹,攻往她所說之處。
儘管那裡空空如也,連人都沒有。
但就當眾人攻向那兩處時,彷彿聽到絲綢破裂之聲,那是內力集結的屏障破碎!
眾人心情一振,對於楚斐然所言更為信服。
論身手,那群土匪可比不過淬神營的精英,三息之後,他們才堪堪回神,而淬神營已經擊破迷魂陣。
「你們先走,我斷後!」杜孤庭低喝道。
將士們武功不及他,中毒后更為難受,方才那一擊已是強弩之末。
他斷後,至多重傷,可將士們是因為他的無能才淪落至此,不能再因此喪命。
一枚令牌,塞入楚斐然手中。
她愕然,這形狀,似是蛇符?
原主記憶中,賢王手下龍蛇虎獅象五枚秘符,見符便如賢王親至,軍中將士無不聽從。
秘符極為隱秘重要,於杜孤庭手下的二十萬北境軍而言猶如聖旨!
一旦被外人拿去,後果不堪設想。若非皇帝曾詢問原主是否得到此物,連原主這個正牌王妃都不得知曉。
可如今,他竟然將秘符,親手交給了素昧平生的楚斐然!
甚至,他在半個時辰之前,還冷著臉嫌棄她丑、厭惡她狂……
這男人……頗有幾分口是心非呀。
有這份識人之明與魄力,難怪能夠年紀輕輕便統領北境軍,成為陛下的心腹大患。
楚斐然眸中複雜之色一掠而過,隨即眼神玩味。
秘符歸了她,想拿回去,可就沒那麼簡單了~
她忍著氣留於王府,為的可不是杜孤庭那一星半點寵愛,而是兵權。
撕下礙事的裙擺飛奔,她舉符高喝:「將士們隨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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