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關鍵證據
2.82
於他而言,這個低賤庸俗的舞姬,是他這光輝一生中絕對的污點。
不僅讓他時刻擔心被抓到把柄,還讓禪兒也跟著受委屈。
楚斐然問他要證明,堪稱自尋死路。
他厲聲道:「將這賤人捆了,聽候發落。」
「杜孤庭,你腦子有病吧?」楚斐然眉心一跳。
若她還是神醫這個身份,杜孤庭還會忍她幾分,只當是有才之士的狂妄。
可被這個一向看不上的低賤舞姬辱罵,他只覺受辱,快步上前準備親手捉拿楚斐然。
他的手高高揚起:「休要以為有了身孕,本王就奈何你不得!」
在這山林之中將此女殺了,只說是被土匪害死,祖母必定不會追究,還能名正言順地處理掉這根眼中釘。
轉念之間,他已想好萬全之策。
這一巴掌只蓄他三分真氣,可若打在楚斐然臉上,必定致她落水,一屍兩命。
楚斐然看著身前的冷麵閻王,怒極反笑:「之前誣陷我是姦細,你早已將我里裡外外都查過一遍,怎麼,現在又不認了嗎?」
她險之又險躲過一掌:「想不到堂堂賢王,背地裡也只是個隨意欺辱他人的偽君子!」
蘇不言這時才反應過來,慌忙擋在她身前:「是啊,孤庭,祖母同我說過,讓我好好看著你,不許你傷害孩子的。」
聞言,杜孤庭恢復些許理智,卻還是冷冷道:「讓開,這樣詭計多端的女人,不值得你保護。」
「我知道你是想為禪兒抱不平,厭惡這個孩子,可你有沒有想過祖母的感受?」蘇不言苦苦勸道,「百善孝為先,祖母最想要的就是個孫子。」
杜孤庭一把將他丟開,高大的身軀比擇人而噬的惡虎還要可怕十倍。
「啪!」楚斐然甩他一巴掌,「清醒了嗎?」
杜孤庭被打懵,隨即怒火熊熊。
這女人,簡直是不知天高地厚。
楚斐然嘆口氣:「看來還沒清醒。」
她又甩一巴掌過去,卻被扼住手腕。
男人幾欲將她手掐斷。
蘇不言抱住他的腿,欲哭無淚:「孤庭,你冷靜點,弟妹,你也消消氣。」
兩人都對這稱呼感到極為噁心,幾乎異口同聲地道:「她/我不是你弟妹!」
楚斐然緊接著道:「就算你想要殺掉我腹中的孩子,也得找個正當理由。」
她用另一隻手指向人群:「方才吵架時就數此人神色怪異,昨日夜裡他曾偷偷起身,最重要的是,他今日還在外頭做了記號。」
杜孤庭正是怒氣上頭的時候,如何能聽進去她的話?
聞言,他極不客氣地道:「休要污衊他人!」
可畢竟是一軍統帥,他不會輕易被情緒掌控所有理智,目光還是落向那處:「許曜,出列。」
許曜茫然出列:「王爺,冤枉!」
他是個五尺有餘的青年,亦是王康麾下最賞識的小隊長,為人一向敦厚老實,怎麼都不像姦細。
眾人的質疑,愈演愈烈。
與之相反的,是楚斐然極度的冷靜:「若不相信,到記號處看看即可。」
許曜做的記號是在山洞外的一棵樹頂上。
為了讓它更顯眼些,樹身還特意削去一塊樹皮。
「當時所有士兵都離去,只有你回來,表面是感激我的救治之恩,實則是為那棵樹做記號。」楚斐然雙手抱於胸前,偏頭看向老實青年。
許曜只一個勁搖頭,但有幾位將士看他的眼神卻帶有些許複雜。
他們也看見了許曜的動作。
大部分不知情的將士還在為同伴辯解:「這都是你的一面之詞!我看那記號就是你自己做下的。」
楚斐然呵呵冷笑:「我若有這份武功,也就輪不到你們質問我。」
她看向許曜:「還有,昨日菜車進營后,你趁著眾人排隊的工夫又去了一次,恐怕就是那時候和土匪通上信的吧?」
許曜沒說話,王康卻被她接連的質問惹得憤怒:「賤人休要信口雌黃,你自己作惡,還要污衊他人,簡直不要臉之至。」
楚斐然沒理會他的髒話,扭扭酸痛的手腕:「怎麼,王爺也這麼認為嗎?」
杜孤庭剛從樹上下來:「確是黑風寨標誌,但光憑你一面之詞,無法證明許曜就是做這標誌的人。」
其實,他已打消對楚斐然的懷疑,因為此女雖然反應極快,可內力孱弱,那標誌一看就不可能是她所做。
眾人靜等楚斐然下文。
她重新戴上面紗,嗓音驀然極為溫柔:「我當然還有關鍵證據,想聽嗎?」
眾將士無語,這不是廢話?
卻聽她淡淡道:「自己去找,反正老娘已經洗清自己的嫌疑!」
言罷便直接轉身,走進山洞。
抓住軍中姦細是何等大事,這群人不但誣陷於她,還想從她口中得到確鑿證據?
呵呵,沒門!
眾人傻眼,不由自主地看向杜孤庭。
「王爺,我看此女就是姦細,想要攀誣許曜卻拿不出證據!」王康不相信自己的屬下會泄密。
他急紅了眼:「您忘了嗎?上回她是如何害得軍師舊疾複發,險些喪命?軍師可是為了救您才——」
聞言,杜孤庭眉心緊鎖。
一邊是憎惡之人,一邊是親信下屬,按理來說很好決斷。
可他卻隱約覺得,那女人狂傲的模樣雖令人心生厭惡,說的話卻也在理。
王康情急之下,撩開許曜衣服:「王爺!他雖然年輕,卻為淬神營出生入死,更是孤兒,怎麼可能背叛!」
身上大小傷疤一十六處,其中有一刀直入骨髓,不少將士都紅了眼。
「王爺,難道您真的寧願相信王妃,也不願相信屬下嗎?」許曜的臉漲得通紅,眼中包含最後一絲期待。
王妃,不過是聖上賜下的一隻破鞋,埋伏在北境軍中的釘子。
而他們,可是伴隨王爺出生入死的人啊!
杜孤庭閉了閉眼:「兩人都關押起來,聽候發落。」
「王爺!」將士們心中不甘,卻因杜孤庭的一個眼神而噤聲。
一行人進入山洞準備午飯,昏暗洞內的氣氛並不輕鬆。
杜孤庭獨坐石上,沉吟半晌。
蘇不言拉拉他的袖子。
他眉眼不動,喜怒不顯:「怎麼,又覺得本王絕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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