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溫離的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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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容慘白的女人被安置在床榻上，她眉心緊緊蹙起，嘴裡不知在胡亂嘟囔著些什麼，一副極不安穩的模樣。
「王妃如何了？」嚴居池眯起雙眸，一臉複雜深沉。
鬍子花白的老太醫抹了把冷汗，顫顫巍巍地回道：「回王爺，方才老臣為王妃把脈，王妃的脈象十分紊亂，可卻又無法究其癥結，老臣行醫數十載，從未遇見過這種情況……」
老太醫越說越心虛，說到最後到底忍不住，小心翼翼抬頭瞄了眼嚴居池的反應。
嚴居池深深看了昏睡的溫容一眼，心裡已經有了幾分猜測，聞言也只是略一頷首，「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這女人出身醫藥世家，自己染了病不可能不知曉，現在看來最大的可能便是皇帝的手筆。
嚴居池冷笑一聲，好一個疑心深重的君王，安排一個細作到他身邊就罷了，居然連自己派來的人都信不過，偏偏要用下毒控制。
老太醫哪裡知道這其中這麼多的彎彎繞繞，只聽到了嚴居池開口便如蒙大赦般地飛快逃離了。
候在房中的山芙見狀急紅了眼睛，撲通一聲跪在嚴居池面前哀求道：「王爺，求求您救救我家小姐吧，沒有太醫照拂，若小姐有個什麼三長兩短，那——」
「她還死不了。」嚴居池被吵得不厭其煩，一擰眉，直接打斷了山芙的話。
皇帝費盡心思才把人塞進汝南王府，若讓她就這麼死了，豈不是白費功夫。
嚴居池雖不知溫容為何突然暈倒，卻也敢斷定她不會有什麼大礙。
山芙的哭聲一頓，卻還有些本能般控制不住地抽噎著，又驚又俱地看著嚴居池，顫抖著問道：「王爺這話是真的嗎？」
嚴居池眼底閃過幾分不悅。
他向來耐性不怎麼好，更是對溫容這個皇帝安插的棋子厭惡至極，若不是留著她的命還有點用處，他又怎會管她死活。
「看好這裡，王妃若是醒了，再來跟本王彙報。」嚴居池直接忽略了山芙滿臉的焦急，側頭吩咐了一句后便頭也不回地離去了。
待嚴居池離開后，一直縮在山芙上身後的溫離終於憋不住了，哇地一聲哭了出來，「山芙姑姑，娘親怎麼了，娘親是不是丟下阿離自己走了！」
山芙原本就擔心溫容擔心的要命，被溫離這話一刺激，更是眼圈通紅，眼淚直往下掉，不停地搖頭重複著：「不，不會的，小姐不會出事的。」
她才剛剛回到小姐身邊伺候，小姐怎麼能就出事了呢？
溫容睡了一天一夜才悠悠轉醒，剛醒過來時頭疼得快要炸裂一般，她動了動身子，忍不住發出了一聲嚶嚀。
也正是這聲音驚醒了昏昏欲睡的山芙。
她守了溫容一晚上，原本已經是捱不住的睏倦，此刻見到溫容醒來，一瞬間睡意全無，滿臉驚喜地迎了上來，「小姐，您可算醒了，嚇死奴婢了，奴婢還以為，還以為……」
山芙說著說著便又開始哽咽了起來，聲音里也帶上了哭腔。
溫容無奈般輕嘆了口氣，一說話嗓音還十分沙啞，「放心，我沒什麼是，不用擔心。」
山芙又哪裡會真的不擔心，她動了動嘴唇，還想再說些什麼，溫容的目光卻已經轉移到了一旁的溫離身上。
溫離明顯是曾經狠狠哭了一場，臉上尚掛著淚痕，癟著嘴委委屈屈地看向溫容，「娘親。」
溫容輕嘆了口氣，想到自己昏迷期間做的那場夢，一時間心情有些複雜，竟分不清這一切究竟是真實還是幻境了。
「山芙，你先出去，我有話要單獨和阿離說。」溫容說著，頓了頓又多叮囑了一句，「看好外面，別讓不相干的人進來。」
待山芙應是離開后，溫容才沖離她幾步遠的小奶娃娃招了招手，放柔聲音道：「來，阿離，到娘親這裡來。」
溫離眨巴眨巴眼，十分乖巧聽話地跌跌撞撞走了過去。
一炷香過後，溫容替溫離整理好衣裳，表情愈發凝重了起來。
她在昏迷中做的那個夢並非是假的，而是原主零星的記憶碎片。
——溫離根本就不是她的孩子，而是原主的親姐姐，溫憐所生。
溫憐死前，將溫離交託給原主照顧，而溫離也壓根就不是什麼男孩子，而是正兒八經的女兒身，偽裝成男孩的模樣不過就是為了掩人耳目罷了。
至於為什麼隱藏……
溫容如今還不得知。
不僅如此，溫容還夢見了原主身中蠱毒時的情形。
原來蠱毒是皇帝逼迫原主服下的，為的就是防止原主叛變，不聽管束。
原主也是真的傻，竟然就這樣真的服下了。
夢裡還有許多場景斷斷續續，溫容已經記不大清，可總有一個模糊的證據指向皇帝，溫憐的死和皇帝之間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溫憐早年間離開溫家，與一個來歷不明的男子有了關係，回京的時候已然是懷身大肚。
溫容記得，溫憐在生產之後見過她一面，說了阿離的身世，說她的生父，乃是北亭人。
而後，溫憐便去了宮中，回府之後便瘋了，沒幾年便身死。
其餘的，溫容的記憶越發模糊了。
但，雖不明白這兩個八竿子打不著的人為何會有所關聯，卻也相信原主的記憶不會出現什麼問題。
原主姐姐的死或多或少真的和那皇帝有什麼關係。
想到這一層，溫容的表情一點一點變冷了下來。
這皇帝還真是個人渣，原主姐妹的不幸都是因他而起，他卻能夠心安理得的坐在那個皇位上。
真真的應了那句最是無情帝王家。
「娘親，你怎麼了呀。」溫離敏感地察覺到了溫容情緒的不對，輕輕扯了扯她的衣角，乖乖巧巧地問道。
溫容的思緒回籠，望著那滿臉天真的小奶糰子，心中更是無限感慨。
可憐溫離才出生沒多久就被溫憐送走，至今都不知道自己的親生母親是誰，只是現在事情撲朔迷離，在未查清真相前，還不是告訴溫離一切真相的時機。
溫容定了定心神，這才喚了山芙進來，「替我去找嚴居池說一聲，我有重要的事情要找他商議，請他過來一趟。」
山芙很快就把溫容的話傳到。
彼時嚴居池正在同阮思年商議要事，聞言就是一皺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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