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共眠
2.99
暖光黃的燈火微微搖曳，齊離宵心裡暖意洋洋的。
不知怎的，齊離宵就突然想起了李知塵那日在板車上喚他夫君的場景，心下微動。
他將那二字在唇齒間琢磨半晌，無意識地呢喃出聲：
「......夫人？」
此話一出，齊離宵自己先被嚇了一跳，耳廓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升起了一絲薄紅，有些不自在地移開了視線。
與此同時，正在廚房忙碌的李知塵突然聽到系統提示道：
【系統檢測到任務對象觸發了親昵昵稱，恭喜宿主生命值加兩小時！】
李知塵：？？？
什麼情況？她什麼都沒做，這坑爹的系統怎麼就突然給她加生命值了？難道是壞了不成？
洗完碗，李知塵一頭霧水地走進了屋子，卻又聽到系統頒布任務道：
【死亡警告！請於今晚十二點前與您的夫君同床而眠，完成任務后將獲得生命值與積分獎勵！】
李知塵：......
她早就習慣了這寵夫系統的突然抽風，聽完這個任務后卻並沒覺得它有多難。
不就是同床而眠嗎？
李知塵來自末世，心知萬事活著最大。
以前在末世做任務的時候，比這更艱難的環境她都住過，這破廟好歹還有床可睡，畢竟在真正的危機時刻，誰顧得上什麼男女大防？
更何況此處背靠高山，夜晚寒涼，她和齊離宵挨著睡覺也暖和些，因此李知塵的內心毫無負擔，闊步便走到了齊離宵的床邊。
與那雙如墨黑眸對視的瞬間，李知塵毫不猶豫地開口問道：「我們今晚可以一起睡嗎？」
齊離宵：？
系統：........
齊離宵眼角抽動了一下，隨即開始瞳孔地震。
李知塵方才說什麼？
一起睡？？
他雖然是個不能動的癱子，卻也還是個成年男子，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聽到這話不免會想得有些多。
齊離宵的心緒一時間好像被什麼東西牢牢封住，不能轉動。
他沉默半晌，神色複雜地望向李知塵，卻見那雙清亮的眸子正一眨不眨地望著他，眼底滿是坦然。
齊離宵立即就反應過來了，這估計又是那個土豆精頒布的任務。
他在如釋重負的同時，心裡還有一種說不出的沉悶感。
齊離宵閉了閉眼，掩去了眼底翻湧的情緒，啞聲問道：「....怎麼睡？」
李知塵想了想，脆生生回答道：「你睡外面，我睡裡面吧。」
這樣她夜裡幫齊離宵如廁也能方便一些。
見齊離宵點頭，李知塵鬆了一口氣，她重新抱了床被子，脫掉鞋襪和外裙，穿著中衣小心翼翼地爬上床，緊挨著齊離宵躺下。
【恭喜宿主完成任務，獎勵生命值24小時，獎勵5點積分！】
一瞬間，獨屬於男人的氣息從四面八方將李知塵包圍。李知塵躺在床上，竟有種難以言說的奇異感。
二人肩並著肩，手臂雖然隔著兩層衣物相貼，卻依舊能夠清楚地感受到彼此身上的熱乎氣兒。
齊離宵還從未和哪個女人有過如此近的距離，心裡卻生出了幾分不自在來。
李知塵還算淡定地吹滅了油燈，周遭瞬間變得黑漆一片。
李知塵逐漸生出了幾分困意，她跟齊離宵道了句晚安，閉眼就睡了個昏天黑地的好覺。
後半夜的時候，屋外紛紛揚揚地下起了雪，狂風刮動著破舊的廟門，傳來了陣陣涼意。
李知塵皺緊了眉，下意識地往熱源的地方靠了靠，伸手摟住。
齊離宵一向覺淺，此刻有些茫然地睜開了眼。
他垂眸望去，就見李知塵正挨挨蹭蹭地摟抱著他，一頭烏髮如流雲鋪散，淡淡的體香充斥進他的鼻腔。
隨著李知塵的呼吸微微起伏，她胸前的柔軟緊貼在他的手臂上，一陣奇怪的觸感瞬間綿延而上。
齊離宵腦中空白了一瞬，隨後倏地移開視線，在一片寂靜中，他聽到了自己胸膛內越來越響的心跳聲。
.........
次日，李知塵早早醒來，屋外已是滿地清白。
她望著遠處連綿的山脈出神，心中卻在默默盤算著今日的買賣。
齊離宵內服的葯需要每隔一段時日去取一次，那中藥不便宜，二人總要有銀子進賬。
水缸中的魚兒還有很多，趁著新鮮，她莫不如今日就拿到集市上去賣。
想到這兒，李知塵輕手輕腳地爬了起來，可誰知她一動，齊離宵竟緩緩睜開了眼睛，眼底一片清明，應當是醒了很久了。
二人對視的瞬間，李知塵輕聲道：「怎麼醒的這麼早？再睡一會兒吧。」
齊離宵安靜地看了她半晌，心道自己根本不是才醒，而是一夜未眠。
李知塵睡覺實在是有些不老實，前半夜抱著他不撒手，後半夜直接將她的被子踹了，蜷縮到了他的被子里亂摸一通......
齊離宵不願再回憶昨晚，不動聲色地岔開了話題：「這麼早，你要去哪裡？」
李知塵將自己的計劃如實告訴了齊離宵，就見後者思索了片刻，隨即對她問道：「你這一條魚準備賣多少錢？」
李知塵對這個世界的物價還沒有徹底了解清楚，就根據現代的魚價推算了一下，試探道：「五十文一斤？」
她這一條大魚就有六十公分，約莫著有十斤左右。
一條魚可以賣上半兩的價錢，若這些魚全部賣出，那就是四兩銀子！
齊離宵卻是一怔，半晌，就聽他淡聲說道：「我陪你一起去吧。」
這次驚訝的人變成了李知塵，畢竟這是幾天以來齊離宵第一次主動要求出門。
雖然不知道齊離宵要做些什麼，但他在屋子裡憋悶了這麼久，李知塵覺得帶齊離宵出去透透氣，晒晒太陽也是好的。
「好，那就一起去！」
李知塵本想著為齊離宵打一把木輪椅，但鎮上的木匠說輪椅的定製工藝繁複，叫她幾天後再去取。
李知塵只得先租借了一輛板車，她先將魚兒分裝到桶里，再將齊離宵輕緩地抱到車上。
她擔心齊離宵雙腿受寒，又取來棉被把他捂得嚴嚴實實，這才出發。
冬日清潤，李知塵的腳程又快，二人不多時便來到了集市邊，離老遠就看到了街道兩旁緊密相連的攤位和熙熙攘攘的行人。
李知塵知道齊離宵不喜熱鬧，就沒往人多的地方去。
她剛想在城門邊找到個合適的攤位停下板車，就見齊離宵的手指動了動，指向不遠處的繁華酒樓。
「知塵，我們去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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