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野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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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獵戶聽到不遠處的動靜倏地抬起頭，與駐足在茅草屋前方的李知塵對視了個正著。
他只是略略詫異一瞬，神色就恢復如常。
他是這座山的守山人，平日里就居住在這茅草屋內，依靠打獵為生。
雖然深山區人跡罕至，但偶爾也會有迷失方向的人誤打誤撞走到這裡。
若趕上他心情好的時候，老獵戶也樂意跑趟腿兒，將人帶出深山。
可若不湊巧地趕上了他煩悶的日子，管你是哭是鬧，他連理都不理。
老獵戶吐了口煙，見李知塵柔柔弱弱的樣子，心中生出了一絲憐惜。
他慢悠悠地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走到李知塵面前問道：
「你這女娃怎麼會走到這裡來？難道是迷路了不成？」
李知塵打量了一下眼前的老者，也就猜出了他的身份，心下一動。
她要在這山裡打獵，那坑爹系統是指望不住了，眼下沒人比這老獵戶更熟悉山中的地形，若有他的幫助，定會事半功倍。
於是李知塵笑了笑，揚聲道：「我是來深山區打獵的，不知道老伯能不能為我引條路？」
老獵戶一愣，上下掃量著身姿單薄的李知塵，有些遲疑道：「打獵？你拿什麼打獵？」
李知塵朝背後的竹筐探去，假意摸索著，實際上卻從空間手鐲里掏出了靈寶弓。
「就用這個。」
老獵戶認真地盯著那弓箭看了一瞬，瞬間嗤笑出了聲。
「你這是從哪裡撿來的老物件？」
這弓的樣式倒還算是不錯，只不過弓臂所用的木料他從未見過。
而且弓的壽命本就不長，這張弓太老了，弓身都已經掉漆了，也不知是閑置了多少年，一看便是保養不得當！
再看弓身那灰撲撲、凹凸不平的樣子，彈性定然不好，弓弦的韌性又不夠。
這樣一張殘次品，平日里用來打熬身體、磨練武藝都是勉強，更別提用它來打獵了，簡直就是痴人說夢！
他又掃量了一下李知塵的小身板，只怕她剛開弦就會崩傷了自個兒，搖頭擺手道：
「不是我推脫，就算帶我帶你找到了獵物，你恐怕也只會空手而歸！」
李知塵聞言一挑眉，笑道：「不試試怎麼知道行不行呢？老伯，不如這樣，你為我引路，我將獵來的東西分你一半！」
老獵戶一怔，沒想到李知塵竟是個懂打獵規矩的，眼底瞬間劃過了一絲欣賞。
雖然他肯定李知塵獵不到東西，但也被她明艷自信的少年意氣所打動，於是笑了笑。
轉身回屋子裡取來了一把獸皮包裹的彎弓，領著李知塵順著山樑朝深處走去。
老獵戶將這山路走過不少遍，深知越往深處路越不好走，過往也有像李知塵這般年紀的姑娘在山林中迷了路，老獵戶將她們帶出去的時候總會聽到姑娘們的抱怨和哭泣。
可這李知塵倒是不同，不僅跟上他了，甚至還能與他並肩而行，從頭到尾安安靜靜的，連吭都沒吭過一聲。
老獵戶沒忍住扭頭看了李知塵一眼，有意無意地加快了腳步。
可無論他走得有多快，李知塵都能寸步不落地跟著他，甚至隱隱有了要超過他的趨勢。
老獵戶心中納悶，他還從未見過體力這麼好的姑娘！
二人約莫走了半盞茶的功夫，來到了一處較為低矮的土坡上。
老獵戶用木棍撥動著四周，不多時就翻找出了一個低矮的兔子洞，周圍堆滿了枯樹枝，若不仔細尋找很難發現。
「常言道飛禽莫如鴣，走獸莫如兔，兔子可是個好東西！」
老獵戶領李知塵埋伏好，低聲說道：「聽說過守株待兔嗎？這片常有野兔出沒，只不過兔子都會盜洞，尤其是野兔，狡猾得很，稍微有一點風吹草動就會逃跑....」
老獵戶正跟李知塵傳授著經驗，卻見身側的李知塵神色倏地認真了起來，烏黑明亮的雙眸直直地凝視著遠方。
老獵戶順著李知塵的目光望去，就見樹林后不知何時多出了一抹灰色的身影！
那應當是一隻出來覓食的野兔，它通體灰褐色皮毛，十分肥美。
兩隻長耳朵高高豎起，稍微有一點風吹草動它就會停下來，小小的腦袋微偏，警覺地打量四周。
李知塵不動聲色地抽出一根箭羽搭到弓上，隨著弓弦拉緊的聲音，就見李知塵已將弓弦拉成了滿月，瞄準了兔子！
老獵戶看見李知塵認真的神色笑了兩聲，他彷彿已經預見了李知塵將箭射歪嚇跑野兔后垂頭喪氣的樣子。
並不是他瞧不起李知塵，只不過打獵這事靠的不僅是技巧，更需要運氣的加持。
鮮少有人能有一箭就射中獵物，連有經驗的老獵戶都是如此，更何況李知塵過去還從未接觸過弓箭！
李知塵修長的手指已經夾住了箭羽的末尾，用力向後一拉。
只聽得「咻」地一聲輕響，箭羽劃破了空氣，瞬間飛出！
老獵戶漫不經心地抬頭望去，就見不遠處那抹灰色的身影猛地一顫！
下一秒，箭矢瞬間射中野兔，穿脖而過！
那野兔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就被射倒在了地上！
老獵戶的笑瞬間僵硬在了臉上。
他是不是看錯了？？
李知塵不知道老獵戶在想些什麼，興沖沖地上前查看自己的獵物。
老獵戶回過神來急忙跟上，就見方才還活蹦亂跳的野兔已經側倒在地氣息全無，而那箭羽將它牢牢定在了地上！
老獵戶有些難以置信，瞪著眼睛半晌沒說出一句話來。
怎麼還真的讓她給射中了？？這姑娘的運氣怎麼這般好！
直到李知塵將箭羽拔起，撿起兔子放入背簍，就見方才平整的地面上竟然多出了一個黑漆漆的窟窿！
李知塵一挑眉，心道這靈寶弓雖然看著丑，但確實很實用，竟真的能碎石鑽地！
老獵戶將一切看在眼裡，瞬間目瞪口呆：「這得是多大的力氣和準頭啊，居然將地都射穿了.......」
果然是人不可貌相！看來小姑娘的弓法不僅准而且狠！
想起自己之前的輕視，老獵戶只覺得臉上有些發熱，還有點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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