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撕破臉皮，你自找的
3.9
一切似乎都能解釋的通了，卻也不通。
孩童時的救贖，倒也不必在長大後用求娶來報……
一見鍾情也好，情有獨鍾也罷，都是愛情而非恩情。
然而這些賀清月暫且不想與韓星紹提起，因為此時此刻，就在韓星紹身後的甬道上，她分明看到了凌照影與松竹。
他，定然是收到『修改加強版』的休書後，進宮來告狀的。
皇兄夙興夜寐為朝政操勞，她都不忍打擾，凌照影還敢來，看她怎麼打發了這小子的！
她急匆匆的別了韓星紹，穿了小路先一步趕回了太極殿前，黃有堅看著一東一西分別走來的小兩口，哦不，已經是小仇人了，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向兩位請安。
「郡主怎的又回來了，欸，還有駙……凌將軍，陛下這會兒剛服了安神葯，剛剛歇下，您二位要麼偏殿稍候？」
「黃公公辛苦。」賀清月笑著回道，「我們不進去，等皇兄醒來也不必與他說凌將軍來過。」
「郡主何意？」
凌照影見她出言阻攔，還當是賀清月害怕了，怕他御前告狀，怕鬧的難堪，是以頗有些凌然之氣，「本將軍也不是那得理不饒人之人，之前郡主的所作所為皆可算了，只要你收回這份休書，並好好的搬回凌府不再胡鬧，前塵往事我可以既往不咎。」
「既往不咎？我用你咎？」
「你說……什麼？」
面前的女子忽的那般陌生，像是從未認識過一樣。
她對他的冷情不是裝的，對他的討厭也不是演的，凌照影始終想不明白，長年累月的嫌棄與躲藏都沒有躲掉郡主的一紙婚書，強行嫁入凌府，就洞房花燭夜那麼一天的冷落未歸就能把她氣成這般么？
可謂是脫胎換骨！
「那凌將軍可聽好我接下來要說的話了。」她向前兩步，壓低了些聲音，這是她看在凌照影還算是個忠君之士的份兒上，給他留的最後的顏面，「我勸你若是還想保住凌府的百年榮光，就老老實實的將休書籤了，送到我府上，從此婚嫁再不相關。若是你定要到皇兄面前分說此事，我只能道一聲，得罪了。」
凌照影最不喜的便是永寧郡主這般倨傲的神情，生來自帶三分高貴，微微飛揚的眼尾，隨便望之便頗有威懾。
太極殿前，她竟然還在威脅他！
便是皇家貴女由如何，且放眼整個大盛朝可有這般倨傲狷狂的新婦嗎？
「郡主若是這般不知好歹，本將今日這狀告定了，若是陛下管不了，那便讓諫言御史上奏，我便不信，我朝乃禮儀周全之邦，竟無人能管此事了？」
「對對對，我大盛是禮儀之邦，凌將軍不提我怎忘了。」她從袖中抽出一方錦盒，徐徐打開，裡面四四方方的放著一張泛黃卷邊的舊紙，「既如此，我想問問凌將軍，若在朝為官者有收繼婚之舉，該如何判？」
凌照影愣了愣，說他們兩夫妻之間的事兒呢，怎麼忽然跑到收繼婚的問題上。
他又不是禮部文官，懶得回答這些無用之問，輕嗤一聲道，「郡主何意？收不收繼婚與你我之事何干？」
「當然有關係。」
她歪著頭問他，「梁嬋是你納的妾氏，對否？」
凌照影有些微的心虛，但硬著脖子直言道，「是，那又如何。」
「那不就成了。」說話間她已經將紙張徐徐展開，上面字跡雖然有些褪色，但是每一個字都很清楚，「你看好了，這是梁嬋的賤籍，她曾經被你父親買走做了外室，偷偷養著，現在又做了你的良妾，你說……收繼婚這事兒和你有沒有關係？」
什麼？
什麼什麼？
此話猶如當頭一棒，凌照影身子微微晃了晃，險些站不穩。
賀清月看他如此，便知曉此事已然成了，便將那賤籍又好生疊起來，放回了袖中，「此事我只查了一半，畢竟凌老將軍對朝廷有功，死於西北徵兵之路，我是看在這個份兒上，不想污了他的身後名，這件事到底是怎麼回事，你不妨回家好生問問你最溫柔小意，天下第一好的嬌嬌小妾去，我呢，也不想再聽你們凌家的破事兒了，我就在郡主府里，等你把按好了手印的和離書送過來，咱們……好聚好散！」
手絹向外一甩，賀清月做了個一拍兩散的手勢，旋即便對黃有堅又叮囑了一遍，施施然的自己走了。
凌照影不傻不瘋，她剛剛的話他只要稍微掂量一下便知道，這其中的分量了。
待賀清月的身影徹底消失在角門處，韓星紹身側的寒冬終於忍不住出聲了。
「公子，郡主都已經走遠了。」
言外之意，望「女」石你可以動一動回府了吧！
「她果真不一樣了。」
韓星紹戀戀不捨的收回眼神，沒頭沒腦的說了這麼句話。
「哪裡不一樣了？」寒冬不明白，「郡主不一直這樣？」
侍從不甚聰明的回話，招來了韓星紹的一記眼刀，罷了，也不需要旁人知道，他自己心中有數便是。
比起之前聰敏的郡主，如今華采飛揚的賀清月，更吸引人。
「走，回府。」
寒冬忽的一愣，「您不去樊樓與京兆尹和越騎校尉家的吃酒去了？您不是前兒才答應，要同他們辯一辯翼國之事？」
「改日，現在有更重要的事要辦。」
他腳步匆匆，寒冬要小跑著才能跟的上。
府中也沒大事啊！他們府中四房最近都消停的很，不知公子這是又想起來什麼了。但見公子和煦如春風，想必是好事吧。
等到回了府，寒冬算是知道了他們家公子口中『更重要的事兒』指的是什麼了。
拆家！
只見韓星紹連官服都沒來得及換，便命人開了庫房，撅著屁股在庫房裡翻翻找找，折騰個沒完。一時折騰的灰塵四起，亂七八糟。
「公子，你要找什麼同我說便是，你……」
「這些東西都不行。」韓星紹一向不好財，今日竟一反常態的嫌棄起庫房中的珍玩寶物，喃喃道，「都配不上她。」
寒冬和老管家眼睛瞪圓。
「配不上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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