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趕我出府？死給你看
4.82
闔府上下，沒一個安生的！
凌照影暴躁的大步跨向內院，他真想去地下問一問父親，說好的出去徵兵，不過三五年的光景就會回來。
可是……
人呢？
父親沒回來，倒是弄了個外室，隱姓埋名的尋來了……
踹開房門的時候，梁嬋正嘴唇青白的躺在地上，地上的杯盤碟盞碎了一地，丫鬟們正一左一右的將她架到床上去。
「怎麼回事。」
他擰著眉，問著一名撥來照應梁嬋的丫鬟，名喚鸚哥兒，小丫頭剛入府不久，何曾見過這樣的陣仗，嚇得嘴皮子直哆嗦。
「回……回將軍，姨娘午時說胸口悶，想吃些涼茶，讓奴婢去取，奴婢不過是去茶水房的功夫，回來就……就……」
就這樣了。
不過說來也奇了，殿門的門栓最是牢固，她第一下沒有推開，又聽見殿內似乎有異動，心裡已經有點慌了，便放下茶壺用肩膀去撞。
按道理來說，她不過一十三四歲的小丫頭，能有多大的力氣呢，然而她記得也就重重的撞了幾下，門便開了？
迎面就撞見被繩索勒的正在蹬腿兒的梁姨娘。
鸚哥兒有些詫異的搓了搓自己酸痛的肩膀，或許……她自己天賦異稟，天生神力吧，只是長了這麼大，自己竟還是頭一次發覺呢。
「將軍安心。」府醫已經搭過脈了，「姨娘無事，暈厥未醒應該只是受驚過度了，旁的無礙。」
凌照影道了聲有勞，松竹便領著府醫下去吃茶領賞了。
看了一眼床榻上病歪歪的美人，凌照影微微嘆了口氣，剛轉身要走，剛剛還一副活不起樣子的梁嬋，抽了一口涼氣，竟然嬌嬌弱弱的醒轉了過來。
「將軍。」
一雙柔弱無骨的小手從帷幔中伸出，那聲音更是掐出水兒般的可憐。
「將軍，你若要送嬋兒出府，不如直接賜死了妾吧，我不活了。」
凌照影負手而立，俯視著梁嬋的眼神冷冷，「若是你一早稟明了身份，我未必不留你，不管之前父親承諾過你什麼，我總會給你一個姨奶奶的身份，你不該謊報身份，買假籍契，此事還被郡主知曉，我若是留你，便是將整個凌府放在火上煎，將我這拼殺出來的軍功全部棄之不要。」
梁嬋慣會曲意逢迎，他也很是享受，只是身為凌府當家之人，他不可能將情愛之事看的比家族還重。
「妾……妾知錯了，妾本來投靠凌府只想當個丫鬟，可自那日見了將軍，風流霽月，英俊瀟洒，妾從沒見過將軍這謫仙般的人物，才一時想岔了，生怕將軍會因此嫌了我。」
梁嬋見凌照影被這通誇讚誇的眼底戾氣消散了大半，自知此招有效，便扯上了他的袖子輕輕搖晃，「妾雖然有錯，但是將軍想想，郡主怎麼知道的此時？為妾掩蓋籍契之事，偽造新的賤籍文書的人是青樓的媽媽，郡主一介女流，難不成竟不顧身份，出入青樓如入無人之境么？」
「你接著說。」
「若不是郡主的話，也不可能是她的丫鬟，那些丫鬟都是有宮中腰牌的，青樓之地，莫說都是待嫁之身，便是已為人婦的老嬤嬤們都不可能隨意踏足而不引起注目，能夠出入青樓調查此事卻還不能引起懷疑的，只能是公子哥兒……」
梁嬋三言兩語間，便將凌照影對賀清月的那點愧疚之意撩撥成了懷疑之心，她眼波微微一轉，順著凌照影的袖子，手指一路蜿蜒向上攀著，「郡主身邊有這樣一位可以為她鞍前馬後勞碌的公子哥兒，將軍可曾知曉啊？」
砰！
賀清月！
好你個賀清月！
怪倒是執意要與他離絕，原來是心已另有所屬了。他竟然還像個傻瓜一樣，為自己做的過火，惹她傷心而後悔了好些日子。
凌照影一拳揮在拔步床的楞架之上，武將的一把子蠻力，震的床上的梁嬋都跟著晃了晃。
梁嬋連忙心疼的將凌照影的手捧在她手心裡，輕輕的吹著，「將軍莫要動氣，這件事終歸是因妾而起的，如果不是妾出身這般不好，也不會惹的郡主這般費盡心思的想要除了妾。」
她小心的試探著道，「那妾的賤籍，將軍拿到了么……」
「我給她休書之時，她便給我了。」
賀清月以此作為交換，當時她讓下人將盒子遠遠的丟過來的樣子，他至今難忘，漣漪是丟在地上踢過來的，末了還用手帕擦了擦鞋尖兒，似是嫌那裝著賤籍的錦盒會髒了一個婢女的鞋子。
連帶著他，也被打臉了一番。
「那將軍……」
「我撕了。」凌照影沒有那九曲迴腸的玲瓏心，只長了一個直腸子，「這東西留著來做什麼？難不成留做來日揮刀砍向自己的屠刀么？」
撕了好，撕了好啊！
梁嬋隱隱的鬆了口氣，至此，她再也沒有實質性的把柄捏在賀清月手裡，來日再見，她說話做事也不必受此轄制半分。
這永寧郡主擺了她一道，她早就在心裡恨的牙根痒痒了，就是她！害得自己要一哭二鬧三上吊來挽回男人的心，雖然那假上吊的手法她應用的最是熟練，但日久不用，難免生疏，卡的喉嚨現在還很難受。
她將門閥換成了朽木，又先將桌布的一角攥在手心，只等著鸚哥兒回來，她馬上抽掉桌布，踢掉板凳，時間便剛剛好。
梁嬋拉著凌照影坐下，聲音里儘是魅惑道，「將軍，那籍契已毀，便不要送妾走了罷，若是你還想要和郡主重修舊好，妾去幫你求她，明日就去郡主府謝罪可好。」
她輕輕的晃著凌照影的胳膊，言語間儘是卑微求和，再想想賀清月的居心與作為又實在不夠光明磊落，遣梁嬋出府這事兒便也擱置了下來。
況且……
也好罷。
印象中賀清月一貫就是個吃軟不吃硬的，梁嬋願意去求，說不定會有轉圜？
他戳了戳頭頂的白玉簪，女人心思真難猜。
此時的他倒是真心覺得，讓梁嬋上門，便意味著他服軟了。
這是個絕頂聰明（糟糕）的好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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