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呼蟲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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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子欽摁住簡純的手,簡純不解地看他:「怎麼?」
劉子欽示意她往上看,兩人便通過監控與滿小清對上了眼。
滿小清早就知道劉子欽是個心細的人,追求她時劉子欽很快就掌握了她的喜好,交往過程中也沒有過多地試探桃桃生父的事,表現得紳士又貼心。也正是這樣虛偽的面具,在未來騙到了更多的人。
劉子欽:「小清,你什麼時候回來?」
滿小清:「大概還要一個半小時吧。」她一邊回答,一邊從找出防狼噴霧拿在手上。
「你們要不先回去吧?晚點再過來,是我忘記了約定,我一會兒買烤肉回去給你們加餐,當做賠罪好不好?」
她以前也常常這樣,劉子欽便沒有懷疑,溫柔地回應道:「那我和小純去小區樓下的咖啡廳等你。」
滿小清:「好噢,我會儘快回去的。」
掛斷電話,劉子欽和簡純沒有下樓,而是直接進了滿家。
簡純問她:「子欽哥,我們是要在滿小清家埋伏她嗎?」
劉子欽從門后抽出一根棒球棍,指了指腳下:「她就在家。」
簡純一驚:「什麼?!」隨即捂住嘴,「她在家?那她為什麼要假裝不在?」
劉子欽逐一打開廚房、陽台、衛生間的門,都沒有人,他又朝主卧走去。問道:「她會不會跟你有一樣的能力?」
簡純想也不想脫口否定:「不可能!子欽哥,你要相信我呀,滿小清的能力就像殺蟲劑一樣,我在夢裡看到她只用一點點血,就能讓蟲潮退避三舍!」
劉子欽畢竟沒有預知的能力,對她的說辭不置可否,但還是哄道:「好好好,子欽哥相信你。」
而被他們稱作殺蟲劑的滿小清把桃桃藏進衣櫃里,握著防狼噴霧躲在門后,閉目凝神念起了古怪的咒語。
低低的絮絮聲,調子抑揚頓挫的,彷彿隔著一山又一山的歌謠,節奏忽快忽慢,又像是沒有任何意義的音節,但仔細聽,從胸腔到口腔的共鳴中發出的嗡嗡低振,像極了有翅昆蟲振翅時發出的動靜。
一群群飛蟲響應而來,從敞開的窗戶飛進來、從門縫裡鑽進來,在看不到的外牆還有越來越多的蟲子聚集。
一門之隔,劉子欽和簡純都驚惶地呼喊起來:「怎麼回事?怎麼這麼多蟲子?!」
「你不是說蟲潮還有好幾個小時嗎?」
「我也不知道啊,子欽哥,好可怕啊。」簡純雙臂揮舞,上躥下跳地躲避蟲子,但她越動作,蟲子也越不安,胡亂地上下飛舞。
「你別怕,別亂動!鎮定點!」劉子欽漸漸失去耐心,一把抓住簡純,向外跑去。
滿小清也看準時機,從卧室衝出來,將防狼噴霧對準這兩人就是一頓猛噴。
噴霧裡加了一滴她的血,這對蟲子有著天生的吸引力。
劉子欽手裡的棒球棍朝滿小清掄去,打了個空,而上一秒還躁動不安的群蟲紛紛降落在他和簡純身上。
「啊啊啊——」簡純尖叫起來,瘋狂地拍打自己的身體,但毎拍死一隻,又會有新的飛蟲落下。
「滿小清!」劉子欽瞠目欲裂,大聲咆哮:「你做了什麼?!」
他一張口,就有蟲子飛進他嘴裡,劉子欽臉色鐵青,乾嘔不斷。簡純更加激動地上躥下跳,像一隻發瘋的猴子,腳下一滑摔倒在地,溫婉的模樣不復存在。
「我做了什麼?只是對闖入我家的不速之客的反擊罷了!」滿小清深吸一口氣,冷冷一笑,「希望下次見,你們還活著。」
她要一點一點把曾經遭受的還給這兩人!
距離蟲潮來臨還剩不到三小時,或許也是因為這樣,滿小清的呼蟲術格外成功——
烏壓壓的飛蟲阻攔了劉子欽和簡純,滿小清趁機將桃桃抱出來,三步並作兩步往下跑。
行李箱、金子什麼的都放桃桃的空間了,不管什麼時候才能拿出來,姑且先走人,滿小清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媽媽,剛剛是劉叔叔和簡阿姨的聲音嗎?」桃桃閉著眼睛聽話地趴在滿小清懷裡。
滿小清順著她的後背輕撫,「不是,是壞人。」
「壞人?」桃桃迷惑又害怕。
「桃桃別怕,媽媽已經把壞人打趴下了。」滿小清在她的小店門口把一整瓶防狼噴霧都倒乾淨,到時候蟲子會把這裡包圍,無人能靠近。
她把女兒放在後排的兒童座椅上,桃桃晃動小腳丫,好奇地問:「媽媽,我們去哪裡呀?」
滿小清深吸一口氣,發動車子:「我們去找你爸爸。」
桃桃思索了兩秒,歪歪頭:「粑粑?」
滿小清不由得歉然苦笑。
懷上桃桃是一個意外。
——那年她剛搬到理城,沉浸在跟那一家子脫離了關係的快樂中,在朋友的建議下嘗試去酒吧蹦迪體驗不一樣的夜生活,然後在人群中一眼看中了那個男人。
是酒精沖昏了頭腦,也是那個男人叫她意亂情迷,滿小清從不是衝動的人,那一晚卻遇上了衝動的愛情。第二天,她和男人互相交換了名字和聯繫方式,男人答應會來找她,但一直沒有來,留下的電話也從無人應答的忙音變成了空號。
但滿小清不後悔,她在得知有了桃桃以後,坦然接受了自己遇人不淑的事實。然而上輩子,末世第五年,一群喪屍攻佔了他們的營地,劉子欽這個城主和簡純這個城主夫人倉促棄城逃跑,將死的滿小清就這麼被拋下了,她本以為喪命於喪屍之口就是她的下場,沒想到那位喪屍王在打量了她幾眼后,為她解開鎖鏈,將她抱出血海。
那時滿小清也認出了他,那一夜的露水情緣,梁九遲。
那是一個很狗血的故事,梁九遲在與她分別後出了車禍,成了植物人,一躺就是五年,直到末世來臨,他在第一場蟲潮中蘇醒,還擁有了超乎常人的身體素質,後來被喪屍咬了也沒死,一步步成了喪屍王。
滿小清告訴他桃桃的存在,於是梁九遲追上劉子欽和簡純,殺了他們,把桃桃帶回來。
那是暗無天日的上輩子僅有的幾天美滿,滿小清懷著遺憾和不舍死了,好在老天爺給了她重生的機會!
車子駛上高速,向著目的地疾馳。
滿家,劉子欽艱難地在逃出門,背上背著嚇暈過去的簡純。
簡純只是短暫昏迷,她睜開眼的第一句話就是:「她去的地方,是醫院......」
劉子欽想到滿小清收拾得空空如也的卧室,用力握緊拳頭:「她肯定知道些什麼!必須找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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