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上家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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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上房門，唐雪凝開始打坐。
毒氣混合著真氣在她體內流竄，半柱香后她額頭冒起細密汗珠。
打開錦盒，正準備服下火靈芝，外面傳來敲門聲。
程夫人的聲音傳來：「凝兒，為娘聽說你得了寶貝？」
唐雪凝不理會。
「凝兒，為娘知道你在裡面。一家人怎可藏著掖著，就算你不打算給你大哥服用，也該見為娘一面吧？」
唐雪凝睜開眼，下床，冷著臉拉開房門。
「凝兒，這是怎麼了？」程母慈愛的笑著，命人將食盒拿進去。
「這幾日見你身子虛，礙於府上事情繁雜一直沒能抽身照顧你。今日為娘特意命人做了你愛吃的清蒸魚，好好給你補補身體。」
唐雪凝看著嫩滑魚肉，想到的卻是那晚程母絕情的模樣。
「快！快取她的心頭肉！」
「死人的心頭肉沒用。」
字字如刀，灼燒著她的神經。
「凝兒怎麼不吃啊？」程母布筷親手夾進她碗里。
「找我什麼事，直說吧。」
「母親關心孩兒，能有什麼事呢？」程母嗔怪，又笑道，「不過既然你問了，倒還真有個急事。」
唐雪凝笑得冷漠。
「你大哥中毒已深，神醫說需要相府的火靈芝做藥引。方才有人說你今日去見了陸焰，打傷了他還搶走了火靈芝。」
程母眼神殷切，「凝兒，娘知道你一直都很孝順，火靈芝在哪兒，拿來給娘看看可好？」
唐雪凝挑眉，「哪有什麼火靈芝？誰告訴你的你去找誰要便是。」
程母笑容僵住，重重拍桌，「雪凝，你何時變得這般冷漠無情？」
「程府是少了你吃還是少了你穿？你大哥在外建功立業為了什麼？還不是為了咱們程家在京城立足！」
程母冷哼，「原本你拿著木人去見陸焰的事，為娘不想拆穿，可你著實讓人傷心，既然如此，你父親要對你施家法為娘也攔不住了！」
說著，叫來一群家丁，不顧唐雪凝的傷就將她綁去了祖宗祠堂。
程尚書和七個兒女早已正襟危坐，冷眼看唐雪凝被推得跪在地上。
「雪凝，你偷盜家傳寶貝木人，暗自與相府勾結，今日便要向祖宗謝罪！」程洛翊氣勢洶洶拿起藤條，只等程尚書發話。
「爹，也許是誤會呢？雪凝姐姐剛回家不久，咱們對她都寵愛有加，她怎麼還會吃裡扒外出賣咱們呢？」程洛思天真純良的問。
披著人皮的蛇蠍，到了這會兒還在煽風點火。
程尚書原本還心有疑慮，此時果然怒不可遏，「思兒，你不必再為她求情！十幾年過去，她早已跟江湖人士學得心狠手辣，剛才你娘去探病，她竟然還口出惡言傷侮辱你娘親！野性難馴，就得吃幾頓鞭子讓她長長記性！」
「翊兒，給我狠狠的打，不許手下留情。」
「偷我程府機關木人，給相府獻寶，畜牲！」
長鞭揮下，卻沒打到雪凝分毫。
原是她操縱木人擋了下來。
程洛翊詫異，轉頭眼神詢問，「爹，這是……」
既然木人還在，說明唐雪凝並未勾結相府。
程尚書起身走過去，檢查了一番，發現木人雖不是原先那個，但比從前更加靈活。
唯一可能對木人做出改動的，就是眼前的唐雪凝。
「凝兒，你為何不同為父解釋？」
程尚書心思微動，面上已是一團和氣，親自扶起唐雪凝，並為她鬆綁。
「爹……」程洛翊剛要阻攔，被程尚書抬手制止。
「凝兒，這木人是怎麼回事？」他問。
「木人好端端在這兒，還有什麼可問的？」唐雪凝抬眸冷冷睨著眾人。
程母剛要斥責，卻聽見程尚書笑道，「凝兒說的極是，為父誤會你了。」
說著，竟親手給唐雪凝遞過茶杯。
「程家祖先有言，木人雖奇巧但需聰慧者操縱，方能顯出最大的威力。我程家兒女七人，竟無人能比得上雪凝心思巧妙，真是程家的幸事啊！」
程洛思眼底微動，程家兒女七個？
那她是多餘的咯？
「父親！」程洛思站起，語氣吞吐道：「木人操縱術極其複雜，雪凝剛回來怎麼可能學得這麼快？除非……」
「除非什麼？」程尚書問。
程洛思意有所指：「思兒不敢妄言，但聽說相府也在秘密製造木人，只是比起咱們程家的尚不完善。姐姐帶回來的，說不定是假的呢？」
真的木人早已被她燒毀，這個木人必是假的。
唐雪凝冷笑，「你又不是程家人，何必對木人這般關注？莫非你偷偷研究過程家機關術？」
「姐姐，你休要血口噴人！」
「我血口噴人？那你紅口白牙說木人是假的，算什麼？」唐雪凝挑眉，「以後不懂的事情就少摻合。」
唐雪凝時刻不忘提醒眾人程洛思的養女身份，而這，也是程洛思最生氣的地方。
偏她又無可奈何。
程洛思被氣得頭腦發昏，口不擇言道：「誰說我不懂？真的木人早已被毀，你這玩意兒是從何而來！」
程洛思話落，整個祠堂靜的可怕。
「思兒，你怎知真木人被毀？」程尚書面色不善的問。
事到如今，程洛思毀壞木人的事已無法隱瞞。
她怨恨地看了眼唐雪凝，噗通跪下，哭泣道，「爹爹莫怪，是思兒一時好奇想看看木人機巧，不小心失手點燃，釀下大禍！爹爹，思兒的錯願一人承擔，但姐姐以假亂真也是事實……」
「你的意思是，要我跟你一同受罰？」唐雪凝好笑的勾起唇，「如意算盤打得真響，好啊，那就罰我試試！」
她姿態悠閑的坐在椅子上，手指輕敲桌面，看好戲般盯著程尚書窘迫的臉。
程家木人已毀，如今唯一能指望的便是唐雪凝。
程尚書再偏心也不敢這時候得罪她。
「爹爹，四妹雖有錯，但勝在誠實，不像唐雪凝這般狡猾心機。」程洛洱站出來說。
「就是啊，四妹（四姐）也不是故意的，還請父親息怒。」
其他人也紛紛幫程洛思求情。
「都住嘴！」程尚書大手一揮，「今日的事本就是洛思有錯在先，家法伺候！」
他轉頭看著唐雪凝笑道，「凝兒，你是咱們程家的骨血，這幾日委屈你了。」
家丁拿起棍棒對著程洛思揮下，程尚書和其他人看在眼裡心疼不已，可唐雪凝卻無動於衷。
直到二十棍打完，程洛翊抱起氣息奄奄的程洛思，紅著眼呵斥，「唐雪凝，你滿意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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