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雙重仇恨
0.38
冷寂，潮濕，帶著惡臭味道的地下密室當中。
散落在地上的那鮮紅嫁衣，和烏黑的土地形成鮮明對比。
啪……
伴隨著鞭撻之聲，女子叫得聲嘶力竭，帶血的鞭子在地上抽出一張血紅色的網。
「啊！」
莫清歡身上的衣衫早就已經破敗不堪，被鞭子撕裂的碎布就那樣粘在傷口上，吸收血液帶起一大片的紅。
「我的好姐姐啊，雖說張侍郎現在已經是八十歲了，但是你仔細想想啊，給他當了填房，沒熬過幾年，你就是當家主母了。」
「何必和我搶心上人呢？」
莫瑤舉著鞭子，居高臨下地看著癱倒在地上的莫清歡，肆無忌憚地笑著。
「我與寧堯青梅竹馬，他怎麼可能會喜歡你？」
莫清歡悲痛欲絕地說著，勉強從地上撐起身子，怒視著莫瑤低吼。
那白皙的手死死地扣著土地，修長的指甲早已斷裂，血肉模糊。
她還想說些什麼，可是渾身刺骨的痛讓她根本開不了口。
「哈哈哈，姐姐可真是天真，竟以為他會真心喜歡你，若不是你拿著密室的鑰匙，他怕是看都不會看你一眼。」
「不過現在你這都要嫁出去了，還是乖乖把鑰匙交出來為好。」
莫瑤陰陽怪氣地說著，緊接著抬手又是一鞭子，狠狠地落了下去。
「啊！」莫清歡只覺得後背一疼，再次慘叫出聲，剛剛撐起的半邊身子，頓時再次癱倒下去。
莫清歡向來膽小懦弱，自是不敢和這母女二人對峙的。
只是心中的愛慕之情，又給了她一點點勇氣。
就那樣忍著身上的痛，爬到了蘭氏腳邊。
那雙髒兮兮的小手還沒有碰到對方的衣角，粉色的繡花鞋便一腳踹在莫清歡心口上，這次她張大了嘴巴是連疼痛的聲音都發不出來了。
「真是個下賤婢子，少拿你那骯髒的手來碰我。」
蘭氏先前一直在旁邊冷眼旁觀，此刻，尖銳刻薄的聲音更是絲毫未留情面。
「我勸你還是識相點吧，乖乖的把鑰匙交出來，也省得受皮肉之苦。」
「寧堯……我要見他！」
莫清歡淚眼婆娑地說著，說話的聲音格外虛弱，那一腳下去，只覺得胸口憋悶的緊，連帶著呼吸都不順暢。
「娘，不然就讓他過來一趟好了，也好讓這噁心的小東西死心。」
寧堯來到此處，被莫清歡那副模樣給噁心到了，連忙退後了好幾步，打開摺扇擋住鼻子，滿臉嫌棄。
心上之人就在眼前，莫清歡如同迴光返照一般，連爬帶蹭的來到他的腳前，滿懷希望抬頭去看。
「寧堯你終於過來了，你趕緊告訴他們，你是愛我的，帶我離開這裡！」
她認為，兩個人已經相愛到可以生死相許，寧堯是帶她離開此處，逃離那母女二人魔爪的唯一機會。
「莫清歡你還是趕緊把鑰匙拿出來吧，也省的大家在這裡浪費時間。」
寧堯看到她這副凄慘的模樣，眼中雖然閃過不忍之色，言論卻如同一把刀子那般，直徑插入莫清歡心臟當中。
莫瑤嬌俏的笑了聲，半靠在寧堯身上，嬌嗔道。
「姐姐，可能還不知道吧，我和寧哥哥早就已經私定終身了，你呀，還是對我的寧哥哥死心吧！」
這話落到了莫清歡耳朵里無疑是五雷轟頂，再次噴出一口鮮血，瞳孔就有些渙散。
「怎麼可能？寧堯……你告訴我，她說的不是真的，我們兩小無猜情投意合，你怎麼可能會為了一個鑰匙欺騙我，背叛我？」
莫清歡不可置信的說著，眼中帶了乞求之色，沾染污垢的手落到了寧堯純白衣角之上。
寧堯二話不說，直接抓著衣袍用力一甩，連帶著那人直徑跌倒在旁邊。
「瑤兒，我突然想起來李兄約我出去辦事，這回我得趕緊走了，等我回來的時候給你帶最新的胭脂如何？」
寧堯不敢再去看莫清歡含情脈脈的眼睛，有些狼狽的側頭去看身邊的女子。
「好，那我等你。」
莫瑤自然答應下來，目送他離開之後，神情頓時冷冽轉頭又看向莫清歡，冷笑一聲。
「看吧，都說了他對你無情。」
說完又是上前一步，抬起鞭子就想落下。
蘭氏眉頭緊蹙，阻止女兒的動作。
「行了，先別打了，真要是把人給弄死了，張侍郎那邊可不好交代。」
「看來今日咱們是問不出什麼來了，不過那老東西已經是大半截身子都埋進黃土的年紀，估計蹦噠不了多長時間，到時候莫清歡一個寡婦，依舊就是咱娘倆手中的泥巴，任人捏圓搓扁。鑰匙還是咱們的。」
這娘倆是有說有笑的離開了，那明目張胆打的如意算盤，一絲不落的落入了莫清歡耳中。
哀莫大於心死，莫清歡如同死魚一般趴在地上，發出最後的哀嚎。
凄厲又絕望，最後徹底杳無聲息。
時間伴隨著房檐上方跌落下來的泥水逐漸流逝。
啪嗒，啪嗒……
帶著泥垢的水，滴落到莫清歡臉上。
絲絲涼意讓原本躺在地上，身體都涼了的女子，瞬間睜開雙眼。
「呃！」
莫清歡剛要起身，就因身上傳來那股撕心裂肺的痛感倒吸口冷氣。
感受身體莫名其妙出現的重傷，莫清歡眼中閃過凌厲之色，和先前面對那對母女的懦弱有著天差地別之感。
此刻，這副身軀已然換了一副靈魂。
莫清歡和那可憐之人有著同樣名字，是藍色星球上鼎鼎有名的醫毒雙絕玄醫一派的繼承者，竟然在被人暗算死亡之後來到了這女子的身軀當中。
伴隨著她的蘇醒，這副身軀所蘊含的記憶也逐步復甦。
「莫瑤……」
暗啞的聲音在陰暗的環境當中響起：「還真是巧的很呢。」
莫清歡咬牙切齒地說著，就在她即將繼承玄醫一脈的前晚。
那個，和這副身軀仇敵莫瑤有著類似身份，類似目標的好妹妹，不惜聯合外人對她下毒。
以至於在死後，莫清歡竟然能夠以另外一種身份再次蘇醒，雖說很難再次回到原本的世界當中，但兩者的仇恨卻輕而易舉的融合一起。
可能是情緒激蕩的有些過度，莫清歡好不容易接收所有訊息之後，再次昏迷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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